第42章 圣女,想要变得自私。

「真是惊险呢，刚刚的战斗。」

告别了阿比斯队的几人，贞德和小莫莉肩并肩坐到了角斗场的观众席上，亚瑟就站在她们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起看着场上的战斗。

「所以说战斗之中情报是很重要的呢，」听到贞德的感叹，亚瑟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出其不意的手段，有时候比决定性的力量还要能够改写战局。」

「说到这个，」贞德仰着身子，侧过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亚瑟的脸，「没想到你除了极速魔法之外，还擅长使用神言术呢。」

「只会一点点。」

亚瑟说着，微微仰头，视线飘向了远处。

「我是听说了梅林老师提到的某件事，临时起意才稍微进行学习的。」

某件事？

贞德有些好奇。

「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你在意到特意去学习神言术。」说着，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又说道：「啊、如果不方便的话，就请无视我的提问吧。」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亚瑟摇了摇头，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神情，「梅林老师跟我提到过，她和一个名叫剑骨的对手进行的战斗，我对于她们战斗中使用的技巧感到很好奇。」

亚瑟的手微微握起，但随后又慢慢的松开。

「不过我没有她们那样的魔法才能，所以只是浅尝即止，这不是我需要的剑。」

一旁的贞德微微别过脸去，把自己微妙的表情藏了起来。

原来根源在自己这里吗？看起来当初那一发光炮给梅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呢。

「我还在寻找属于我的道路，我不知道正确的道路在哪里，但是我不会停下，努力尝试才能够找到正确的那一条。」

「这样吗？」贞德看着他脸上坚定的表情，不由笑了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呢……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想要找到的道路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嘛……」亚瑟摸了摸后脑勺，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梅林老师希望我能够成为和平的支柱……梅林老师的期望、大家的期待虽然让我感觉很有压力，不过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去回应的。」

「别人的期望吗？」

贞德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有些话，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能够说出口的程度。

贞德身旁的小莫莉对于亚瑟的话语有所赞同，但随后她就看到了贞德的表情，轻轻地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沉默了下来，时间也在平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那么，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亚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向贞德和小莫莉发出了邀请。

「已经这个时候了吗？」

贞德紧了紧身上的毛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邀请。

走在路上的时候，贞德注意到了小莫莉的异样，不由稍稍放慢了脚步，与亚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才侧过头，问道：「小莫莉，你怎么了？」

「啊、贞德、贞德大人……」突然的问话，让小莫莉的脸红了起来，她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在想，贞德大人，难道……讨厌别人的期望吗？」

「嗯？怎么会这么说？」贞德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她笑着说道：「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小莫莉。」

「我之所以不认同亚瑟的话，只是因为我认为，一个人不能完全只为了别人而活，那样对自己、以及赋予自己生命的人来说，都太不负责任了。」

完全为了别人而活的人，很难说他们的内心有多少自毁倾向。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哪怕要支付这代价的人并不只有他们自己。

贞德很喜欢小莫莉和亚瑟，她不希望真的看到那样的场面。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小莫莉被贯穿身体、濒临死亡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她仿佛还能看到自己双手上沾满的鲜血，甚至有时候会忽然出现在睡梦中。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和大家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所以，她希望小莫莉和亚瑟也能像她自己一样，多考虑一下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只是以别人的期望来决定自己的道路。

因为别人的「期待」或者什么的，然后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不管怎么想——都太残忍了。

「是……这样吗……」

小莫莉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低声问道：「贞德大人……如果是您遇到了那种情况，您会怎么做呢？」

「我吗……」

贞德微微歪头，想了好一会儿，她承认她有些被小莫莉问倒了。

「恐怕只有真的遇到了那种情况了，我才知道我会怎么做吧？」这么说着，贞德抬起手，笑着揉了揉小莫莉的头，「如果我受伤或者死亡会让别人伤心的话，我大概会想办法好好的保护自己呢。」

「对于你，小莫莉，我希望你能够比任何人都爱自己。因为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依然可以一起喝着下午茶、一起生活；在我睡过头时，你会轻轻地叫醒我，而我醒来时也能够看到你的脸。」

「也许有些自私，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那样的生活。」

也许是之前与玛丽亚修女的谈心彻底的解开了她的心结，不再被「圣女」这一身份代表着的「高道德」所束缚的贞德伸出手，握住了小莫莉的手，语气十分认真的说出了几乎称得上是「撒娇」的话语。

她不是「圣女贞德」，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林皓」，哪怕现在成为了「拥有着贞德记忆、身体的人」，她也没办法做到真正像「圣女」那样去思考、去行动。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共同生活，但小莫莉无疑给了她足够的关心和保护，如同姐姐一般可靠，又像是妹妹一般令人怜爱。

友情之上，也许快要触及亲情的界限了。

「贞、贞德大人……」

小莫莉的脸红的发烫，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被这无异于「告白」的话语所震惊，她只感觉到脑袋有些发晕。

看着头上冒出腾腾热气的小莫莉，贞德震惊的捂住了嘴。

糟了，小莫莉真的变成蒸汽姬了！没想到最开始的吐槽竟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