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窍玲珑心

玉青鸾没有说话，只是从脖颈处扯出了玉坠，托在右手上。掌柜的一眼扫过，心下一惊，随即拱手道：“少东家，请内室叙话。”

玉青鸾也没有客气，将玉坠放回里衣，举步朝内室走去。

到得内室，掌柜的给玉青鸾看了茶。玉青鸾抿了口茶：“你这里可有我能穿的男装成衣？”

“有的，有的。”掌柜的倒是十分殷勤恭敬，满脸堆笑十足十的生意人面孔。

“给我取两套深色普通料子的。”掌柜的连连应诺，快步去成衣柜取了两套，里衣和外衫都是普通棉布的，用一块劣等粗布包好了递给玉青鸾。

玉青鸾接过来心下暗道：外祖用人果然老道。一个镇上的小小布庄掌柜竟然如此七窍玲珑心。短短一句话他就明明白白的领会了我的用意……

收回思绪，玉青鸾复又问道：“京城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掌柜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恢复如常，恭敬开口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皇上发了海捕文书要捉拿残害上将军及水家的江洋大盗，暂时还没有下文。”

玉青鸾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是了，江洋大盗。这荒诞无稽的借口，真的是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还是已经肆无忌惮到懒得去找合理借口，随便找个托词了事？也是，他堂堂九五至尊，谁又敢去质疑他呢？！

“嗯，各地的生意可有受到影响？”玉青鸾面色平静的问。

“那倒没有，只是京城明面上的钱庄和生意被洗劫了。”掌柜的顿了顿，不无赞叹的接着道：“老家主心思缜密，水家各地生意之间的关联都只有自己人知晓，更不会用与水家相关的店铺名字。这样无论哪个区域的出了问题都不会波及其他的生意。”抬头看玉青鸾无甚反应，略有些尴尬。

“那就好。”玉青鸾淡淡回应，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掌柜的微蹙起了眉，心中疑惑更甚：眼前这衣衫褴褛、满面血污泥土，年仅十岁的女童刚刚遭逢巨变，至亲之人无一人幸免。她自己定也是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才得以死里逃生，为何神情还能如此淡定从容？

更让他疑惑的是：世人皆道皇帝与上将军情同手足。为何少东家逃出生天的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回京城找他的皇帝叔叔为她做主？……

想到这里，那掌柜的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多想。

玉青鸾眼神犀利的盯着那掌柜的，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淡然开口道：“你只管安心做你的生意，其他的事情自是不必你操心，也波及不到你。但若是生出不该有的想法。”玉青鸾顿了顿：“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也不必我多说。”

掌柜的连忙跪下：“草民不敢有任何想法。”他自然是知道后果的。且不说老家主对他有大恩，他若背主忘恩，玉青鸾不会放过他；就说他若真参与其中，恐怕连那个阴狠毒辣的皇帝也会杀他灭口……

想到这些，掌柜的生生是大夏天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