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都回不来了

……

玉青鸾哑然失笑：这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怕不是不用去，而是没钱，想去也去不了吧……

旋即，她想到了自己，眼波微动，她缓缓低下了头。

以前的自己岂不是也是如此？

父亲严厉，对他们兄妹三人一视同仁，武功兵法上都是一样要求。

小小年纪的她每每撅着小嘴叉着腰大声的抱怨：女儿又不用上战场，父亲何苦非逼着女儿学功夫？还有那劳什子兵法？难道您是让女儿跟今后的夫君用功夫，跟未来的婆母用兵法吗？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给父亲……

每逢此时，父亲就气的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半晌只憋出一个字：你！你！你……然后二话不说就请出家法打的她屁股开花……

曾经非常讨厌的过往，如今想来，却总禁不住心底抽搐，眼眶含泪。许多东西只有失去了，你才知道有多珍贵。她好想念父亲、母亲，好想念外祖。甚至想念自己挨打时，两位哥哥那幸灾乐祸的笑容……

可……一切终究是回不来了。

曾经顽劣、无忧无虑的她，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爽朗明媚的笑声……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些果子吃。”男孩儿顿了顿接着道，“嗯…吃了果子你就答应我，不告诉我爹娘我逃课的事情，好吗？”说完一脸乞求的小表情定定地望着玉青鸾。

玉青鸾收回思绪，唇角微微上扬：“我当然不会说了，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你也不能跟别人说，你在这里见过我哦。”

“嗯，是秘密。我一定不告诉别人。姐姐，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果子去。”小孩儿满脸欢喜地说完，屁颠屁颠的跑了。

玉青鸾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稚子的童言童语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一般。在她如此惨淡之时，能碰见这么个胸无城府天真无邪的小孩儿，让她暂时忘却那锥心的痛楚，也算是一种恩赐吧。

小孩儿很快给她拿来了许多清甜的野果。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面坐着，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闲聊。让玉青鸾暂时的忘却了痛苦，唇角噙上了多日不见的天真笑容。

不知不觉天就擦黑了……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高怀德该回家了，玉青鸾拐去里边撕下另一个鸡腿用一角油纸包着，连带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起扔了上去。

“高怀德，是吗？姐姐记住你了。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小心拿着，回去给你娘亲。好好读书，改日有缘再见，姐姐要考你功课的哦。”玉青鸾发现自己竟有些许惆怅。

“嗯，我答应姐姐。我们肯定还能再见的。我明天下学再过来，不逃课了。姐姐明天就可以考我。”小孩儿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玉青鸾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嗯，快回家吧，天色不早了。”她没有与高怀德言明今后可能不会有再见之日了。自己前途未卜，何必惹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