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闹一场

星期二，同学们正在上课，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教授也停下来，开门去看谁在这里大声喧哗。声音近了，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了，“姜水清，你出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水清身上。姜水清也很奇怪，这是谁呀，怎么跑到学校来找麻烦了？他慢慢起身，合上书本和笔记本，然后离开座位，向外走去。而心里在想，他可能得罪过的客户，可是最近几乎没有哪个客户会闹到这种地步的呀？

出来门，看到一个人，被另外几个同学拉住，姜水清透过人头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潘月曦的老公，龚正。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龚正，“怎么是你？”

“水清，你们认识？”有同学问。

“交给我吧！”姜水清不解释。

姜水清拉着龚正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问，“你啥意思？”

“问你自己呀？”龚正给姜水清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好好，从来不会生气的那种，也许这也是潘月曦喜欢他的原因，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像一只大老虎，凶猛的不得了。

“我跟月曦只是认识，没有任何超越同志的关系！”姜水清知道既然人家都找到学校来了，肯定是因为潘月曦的问题，否则自己也就太虚伪了。

“真的只是同志关系吗？你以为你们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去看电影，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姜矿长，我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我不想让你们这样的家庭出丑，可是你竟然想破坏我和潘悦曦的婚姻。你自己离婚了，你想让潘月曦和我也离婚，你说说看，你还要在大学读书，你这些书不是白读了吗？”看来龚正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头上，在他眼里，姜水清完全就是一个第三者。

姜水清知道这件事儿不是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就说，“龚正，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误解，走吧，到操场边上，咱们慢慢说，那怕是说一天都可以！”

说完，姜水清先走，龚正迟疑了一下，才抬腿后面跟着。

“豚豚出院了？”到了一个双杠前面，停住，姜水清问了一句。

“少给我装蒜！豚豚是我闺女，和你啥关系？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你，假如你还想继续和潘悦曦这样不要脸，我就不只是来班上找你了，我会直接找到你们学校领导，把你的丑行告上去，我要把你的家庭关系公诸于世，让大家都看看，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老子把媳妇甩了，娶了个小老婆，儿子还没怎么着，就模仿老子。你妈妈利用工作关系也勾引野男人，并且还是外国人！”没等龚正说下去，就听到啪一声，很响亮，瞬间，龚正冷不防，就趔斜了一下，差一点倒在地上。

“姜水清，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家里人很高贵不是，你以为你们家那些事儿我不知道不是？”龚正稳住脚步，捂着脸，还在骂，但是声音很明显没有先前那么野道。

姜水清往前跨了一步，举起手还要打，这一次龚正学聪明了，看到胳膊举起来，他就赶紧跑。

“给我站住！”姜水清吆喝一声。

也就奇怪，这个龚正真的就站住了。姜水清在后面心里直想笑，就这个样子，还要来讨什么公道，嘴里还这么不干不净。还有这个潘悦曦真是瞎了眼，怎么找这么一个窝囊菜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我问你，”说着，他抓住龚正的肩膀，“你和潘悦曦不是通过法律结束婚姻关系的吗？”

龚正这个时候，大概是刚才那一巴掌被打怕了，战战兢兢，说，“君子动嘴不动手，你要是打人，我就不说了，我要把你告了。”姜水清看出来这个家伙太色厉内荏，要是有勇气把自己告了，那才让姜水清高看他一眼呢。

姜水清只是把手力加了一把劲儿，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知道。本来是已经她把我起诉到法院了，我也等着法院判决的，可是不知道为啥，最近她又通过我舅舅，还有我妹子，想给我和好。并且还让我妹子龚明，你认识的，说服我接受调到城里的决定。结果这一次，她接受了。你问我，我还纳闷呢！”

“既然你们都和好了，你干嘛还要来学校里闹事儿？”姜水清觉得这个家伙太可笑，当初他还把这个人当成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还想向他学习呢。

“要不是你那个晚上过去看豚豚，我也不会过来，你以为你们那种关系我看不出来吗？正因为我们和好了，我不想继续戴绿帽子，我才过来见见你。”说到这里，龚正看了水清一眼，然后又说，“你不是还没结婚对象吗，我想知道我妹妹龚明哪一点配不上你了？”

姜水清听到这个问题觉得这个龚正真是好笑，这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小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另一边又提起龚明的事儿。

“谁是龚明？不认识！”姜水清来了个死不认账。

“你说你不认识我妹子？给你妈妈做秘书的那位！你们还一起到过我家，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一次龚正好像逮住了真理，说话气势多了。

“不合适！”

“姜水清，我劝你一句好不好，我知道你家庭有背景，有个好爸爸，可是这个世界上太多好姑娘，为啥一定要喜欢我老婆呢？我妹子可是非常喜欢你的。”

“你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赶紧走吧，我还要上课呢！”姜水清懒得继续跟这个家伙耗下去。

“好好想想吧，要是你同意，我去跟龚明说！”

龚正走了，姜水清看着这个家伙，到了现在他真弄不明白他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挨自己那一巴掌吗？

本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没想到到了晚上，姜水清正在上自习，辅导员过来叫他，“水清，你到我办公室接个电话！”

姜水清心里有点虚，这大晚上的，谁会打电话来呢？“喂，我是姜水清！”

“潘月曦！”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美妙女孩儿的声音，甜丝丝，香喷喷，美妙无比。

“月曦，怎么会是你？”姜水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说龚正去学校找你了？”

“对，不过那是男人们之间的事儿，和你无关！”姜水清表现得很大度。

“什么无关，你们都打起来了，还这样说。”

“他跟你这么说的？”

“他还用说，他回家脸都肿了，我一问说是你们见面了，我还能不明白咋回事儿。水清，田主任应该跟你说了吧，没办法，我对不起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欺负他了，他至少还是我丈夫，还是豚豚的爸爸。”

“他恐吓我，不是我要揍他！并且还说了不三不四的话，侮辱你！”

“我知道，这些我都忍了。看在豚豚的面子上，算了，以后他要是再跑去打扰你，你就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来处理。听到没有？”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只有这一句让姜水清感受到潘月曦对他依然是信任的。

“潘月曦，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不能理解，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姜水清很无奈，他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人家不离婚，何谈什么新的感情生活？

对方沉默了，许久，潘月曦才说，“水清，我们都是成年人，到这里吧，如果将来我们有缘，至少我会把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你的。我先挂了！”

对方挂了，姜水清觉得潘月曦话里有话，肯定是她有说不出的苦衷。可是，人家不说，自己又能怎么着？算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

从此，潘悦曦一下子从姜水清的生活中消失了，就是妈妈从此也不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只是那个可爱的豚豚也不再到田茗家里玩耍，有时候姜水清耐不住很想问问妈妈，这是为什么，就算是不合潘悦曦来往，可是那个可爱的豚豚不是自己的干女儿吗？

通过这么一场闹腾，姜水清安静了好长时间，似乎他把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好多周末他都不回家。偶尔廖朤过来看他一次，也都是吃顿饭赶紧撵走，说是自己课程很紧张。不过，廖朤似乎学乖了，只要是姜水清说的，她基本上也不狡辩，吃完饭立马走人。

光阴如梭，就这样一晃一年过去了，要不是这一天席爱芳打电话到学校来，他几乎把这个人忘掉了。“真没想到会是你呀？”

“水清，你猜猜我在什么地方？”听得出来，席爱芳相当兴奋。

“不猜，我也猜不出来！”

“真没意思，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趣？”席爱芳多少有点失望。“我告诉你，这里是墨尔本的海边，你听，海浪声，还有游人鼎沸的吵闹声！”

一句话提高了姜水清的兴趣，“大冬天的你去海边洗澡？”

“老外了不是？澳大利亚这里是夏天，热得很！”

到现在姜水清才明白席爱芳是从澳大利亚打过来的国际长途。“席科长，有啥事儿，赶紧说吧，国际长途很贵的！”

“没事儿，我不在乎。再说了，这儿的国际长途也不像想象的那么贵，反正这儿的人好像电话不要钱的，整天喜欢煲电话粥。你那里生意咋样啊？”

“马马虎虎吧，这一年多我几乎没怎么过问。”

“今年过年来这里过吧？”

“你这是算是发出邀请吗？不去了，我没时间，也不想花这个钱。”

“没事儿，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安排机票，住宿更是不用担心，老杜的女儿在这里定居呢！”

“哦。”姜水清虽然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也可以想象到，那个老杜过去是那么高的职位，孩子们定居在国外，很正常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也就有人帮他办好的。

“哦就是答应了？那我开始安排机票了？”听得出这个席爱芳很是激动。

“别，我想去，可是不一定能去。你知道我家里公司三头都得跑，过年更是走不了。等着吧，要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过去看看！”

“真没意思。肯定身边有了新欢吧？谁呀，长得咋样？有没有我漂亮？我认识不？”这个席爱芳真是喜欢八卦。

“胡说什么，我现在是每天被关在学校里上课，比上班还辛苦。”

“不是说只剩半年了吗？那时候你不是你就解放了？啊，对了，我过完年，想去美国旅游，你过去那个老婆不是在美国吗，你们还有联系吗？”

“好久没联系了！”姜水清才不想把廖平的联系方式给席爱芳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反正他不想这两个女人碰面。

电话打了半个多钟头，席爱芳才算是勉强同意挂了电话。不过姜水清知道这个女人可是真能折腾，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里闺女，这才十年功夫成了国际飞人。要说本事，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本领呢？

不过，席爱芳在电话里拜托的事情，让姜水清有点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席爱军想离开那个煤矿。虽然煤矿生意不怎么好，可是至少他在那里算是一个头目，一个人可以代表公社发号施令。姜水清就琢磨，要是过年回去问问厉逹看是怎么回事儿。

放下电话，看到辅导员没有回来，姜水清趁机往家里拨了个电话，妈妈接了，“水清，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妈，这才几点，怎么就算晚了？”姜水清笑笑说。

“说吧，打电话回家有啥事儿？”田茗的口气多少流露出对姜水清不经常回家的不满。

“妈，你的新工作定了没有？去上班了没有？”

“哎呀，我真没想到我儿子还知道关心老妈的事情。谢谢了。报道了，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还是抓外贸的吗？”

“对呀，你妈除了这个别的也不会干呀！不过，这一次，你见了你爸爸，代我给他说一声谢谢。”这是这几年爸爸回来以后姜水清第一次听到妈妈口里说出你爸这样的字眼。不过姜水清不理解，妈妈的工作跟爸爸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也没听过爸爸说起过什么。

“还是你自己去说吧，我才不传话呢！”姜水清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不可能不去问问爸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放下电话，姜水清正要出来，辅导员回来了，见到姜水清，说，“水清，过完年就该实习了准备毕业论文，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还早的吧，好像大家都还没有开始准备！”姜水清听说毕业论文的事儿，他知道宿舍里同学们议论过，可是似乎没人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

“也是，还有大半年时间呢，但是你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根据校长的意见和安排，要是你能准备出来一篇高水平的论文，对于你毕业的时候拿到毕业证大有益处。”

“辅导员，”姜水清不冷静了，“我还有机会拿到毕业证吗？”姜水清知道，他是旁听生，是编外的学生，只是学习，拿结业证书，能够拿到毕业证书，这还是第一次提到。

“这要看你的态度。要是你希望呢，就努把力，事在人为吗？”辅导员笑笑。

姜水清明白了事在人为四个字的意思。告别了辅导员，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件事儿。假如说他毕业以后像爸爸和妈妈希望的那样进入体制内工作，放弃那个方庄村，这个毕业证肯定很重要，这是他一生的基石和台阶。要是他不想，还像过去那样，在方庄村拼出个名堂来，这个毕业证和结业证几乎是一样的，就像结婚证一样，不离婚，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这也牵涉到姜水清自己的未来，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虽然进入学校的时候，姜水清从没想过自己进来学习是为了将来在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他背后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爸爸，这种资源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该过年了，他放假回家，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一件大事儿。当然，另外一件事儿，就是老生常谈，和廖朤的婚事儿。他从小妈口中得知，这一次爸爸不会继续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