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圣诞是什么玩意儿

在这个地方，廖朤有了自己小家的感觉。一直到了天亮起床以后，她还记着叮嘱水清，“别忘了，给李局长打个招呼！”好像她已经调到了一中上课似的，过去的李桐也改成了李局长。

“你可想好了，公社中学那里你怎么跟校长交代？”姜水清觉得廖朤这么感性，也就是这么一个温馨小家就让立马改变了初衷，心里就不大乐意。万一他说了，人家李桐当成真的办了，到时候廖朤变卦了，岂不是让李桐难堪。

“都是李局长管的，他自然会处理好的。”廖朤根本不理姜水清那一套。她心情太高兴，不愿意讨论这些不高兴的事情，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第一次感觉到在自己家里真舒服。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里收拾得更加舒服更加温馨，她要让姜水清每次回来都不想离开才行。甚至她都想好了，等老四结婚了，她就把娘接过来，在这里住，这样一家几口人待在一起，住在自己的家里，也不会让姜水清有上门女婿的感觉。

廖朤爱上了这个地方，等姜水清要去宾馆的时候，她也不管不问，更不闹着要一块去。姜水清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这女人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动物，怎么就这么一个窝窝，就把她美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有了一个像爸爸那样的大别墅，她岂不是整天都会不上班在家里守着呢？

“水清，过来，再吃点东西！”餐厅里，田茗见到儿子进来，就招手叫住他。

“他们呢？”姜水清看了一圈，没发现廖平和两个洋娃娃在。

“早吃过了，也许是时差，也许是习惯，早吃过了，妈妈领着到外面溜达去了。”

“妈，这样不行啊，她对这里不熟悉，万一出点儿事儿可咋弄啊？”姜水清就要出来。

“水清，坐下，她也不是外国人。妈妈还有话跟你说。”田茗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对前媳妇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

“妈，”姜水清不高兴，但是还是坐下。

“我接到了电话，今天必须回去参加一个上级举行的会议。廖平在这里到底需要待几天，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不知道哇，我估计她应该知道了老四结婚的事情。没几天了，我觉得元旦前不应该会离开吧！”姜水清也只是推断。

“好吧。你别嫌妈妈唠叨，我再次提醒你，你已经有了廖朤，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你一定要一心一意跟人家过日子！”

“妈，又来了，烦不烦呀？好了，吃完了，赶紧走吧！”不管妈妈吃完没吃完，姜水清硬是拉着妈妈离开了餐厅，一起上楼。把东西拾掇起来，拉了大箱子出来，正好在停车场碰到了廖平三个人，她很惊讶，就说，“妈，你这是要走吗？”

“啊，我回去开个会。这里一切水清都安排好了，等你处理完家里事儿，咱们再谈生意上的事儿！”田茗虽然这样说，可是廖平突然又叫了自己一句妈妈，心里觉得别别扭扭的。

看着田茗走了，廖平把两个儿子打发上楼，然后对水清笑笑，“你就不想单独和我聊几句吗？”

“啊，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姜水清还真是害怕单独和廖平见面，他不知道面对廖平该说些什么。

进了咖啡厅，廖平要了两杯速溶咖啡（这里也只有速溶咖啡），一杯推到水清面前，一杯自己端起来呷了一口，“水清哥，我祝福你们！”

“没什么，反正都是要过日子的。”姜水清像是一个小学生，在答老师的问题。

“我知道以前老三就对你仰慕的不得了，她能嫁给你，也算是圆了她的梦想。不过，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辜负了她的真心！”

“这么说，当初你答应跟我结婚，就不是真心吗？”姜水清觉得好奇怪，也就不自然地问了这个问题。

“人是善变的。我得感谢大学教育让我走出了这个山沟沟，可是我也痛恨大学教育让我跟你分开。是我糊涂，一时间被外面的世界给蒙蔽了。那个阶段，我可能是吃了迷魂药，觉得外面的世界什么都是好的，我觉得自己生长在方庄村这个破地方就是一种耻辱，所以我离职不管采取任何手段也要出人头地，我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我做到了。但是我失去了很多，或者说我利用了我的美貌，达到了我个人目的。”

姜水清听着，不时地看一眼廖平，见她说起这些事儿几乎不像是再说自己的经历，似乎在讲一个故事，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

“你看到tim和pony，他们不是一个父亲，我这样说你应该能够明白在过去这几年里我付出的的代价，身体上的，精神上的。”这一次，廖平低下了头，看来对于这些代价还是有些羞耻之心的。

“我见过的那个四眼，你们最终没有结婚？”

“结了，也就是跟他结婚才促成了我去了美国，这也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虽然我付出了，但是我得到了。到了美国，不到半年，我们就分手了。他觉得自己上当了，在华人圈子里来污蔑我，所以我直接找了个老外嫁了，接着就是tim的出生。有了这个孩子，我觉得当初我离开你是个错误，同时我也很兴奋，我觉得不是我的身体有问题，而是你没有了生育能力。不过说句真心话，当是我还是爱着你的。不过我不想把爱情当成饭吃，我知道我不会生孩子了，我离开了，这样你我都可以挣脱那个婚姻的枷锁。可是将近十年了，这个枷锁现在越来越像紧箍咒，夹在我的头上，我忏悔，可是一切都成了过去。”

“既然有了孩子，干嘛还要再嫁人呢？”姜水清十分不理解廖平的生活观念。

“tim的父亲是个打工仔，根本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既然我付出了，要靠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出人头地，要不是孩子出生，也许不到一年我们就会分手。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家伙也是看上了我亚裔人的美貌，当着我的面说是想享受一下亚裔女人的味道。本来我就不满意生活现状，听到这句话，我就下了决心跟他离婚。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不是人的家伙，连自己儿子也不要，所以我就带着tim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直到我在读博的时候，认识了pony的爸爸，这一次我们真地相爱了。不到一年时间，我们结婚了，如今我过得很幸福！”

“幸福就好。我们也都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了，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们需要认真地对待生活，这样才可以让下一代有个好的生存环境。”

“水清，老三那么恨我，我见了她，很想跟她说一句，别等了，你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一个家庭没有孩子，生活会乏味的。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华夏南方好多机构可以帮助领养孩子的。”廖平这句话是真诚的。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经是自己爱人的男人，心疼地劝说。

姜水清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也对领养的政策打听过，只是那时候他单身，没有资格去领养，如今廖平提起来，他觉得合情合理，就打算回去见到廖朤，跟她商量一下。

接下来几天，姜水清都安排廖平过去的那些闺蜜来城里见面。最先过来的是晓芬，这是廖平在家的时候，闺蜜中的闺蜜。可是当晓芬站在廖平眼前的时候，廖平虽说知道一点晓芬的不幸遭遇，可是仍然惊呆了。

“你真的是晓芬？你真的是晓芬吗？”廖平连续问了两句，她不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晓芬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四十岁的女人。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的衣服和叫花子也差不多少，就这样，廖平也知道她一定是出门前打扮了一番的。

“你真的是廖平吗？”晓芬也问了一句相同的问题。

“你不认识我了吗？”

晓芬摇摇头。“我只记得我有个好朋友叫廖平，可是我记不得她长得什么样子了。我记的我有个男人叫建新，我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廖平听到晓芬说话语无伦次，心里好害怕，就赶紧拿出来准备好的礼物赠送给她，同时看到她如此可怜，还给了一些兑换券，“晓芬，你怎么能混到如此地步呢！我还说回来跟你一起过圣诞节呢！”

“圣诞是个什么玩意儿？”晓芬张大眼睛，觉得好神奇。

这样情况，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送走晓芬，廖平心里几多感叹。

“水清哥，晓芬她是不是精神上出了毛病？”廖平见了水清立马问。

“没听说呀。只从她和建新离婚，又嫁了一家人家，听说距离我们方庄村很远，所以我也很少见到她。要不是你回来，我估计也很难见到她的。”

“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想帮她一把，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她肯定是精神不正常，要是你认识有这样的医生或者医院，能不能代我安排一下，所有的费用我包了！”

“不用，虽然晓芬不是我的闺蜜，”姜水清苦笑了一下，“我也理应该帮助她的。”姜水清这样说的时候，大脑里出现的是贺仙女和那个魏建新两口子。

“这个你拿着，我知道你做生意不缺钱，但是这是我的心意！”说着，廖平从小包里掏出来一张签了命的旅行支票。

“不用，真的不用。”姜水清推脱。

“拿着！”廖平像是过去那样，下了命令，并且那个眼神也同样在说，你必须听我的。

姜水清避免这样让来让去的，他还是接了那张支票。

去接祥玉和桃子的李师傅回来了，姜水清见到车上没人，就问，“你接的人呢？”

“老板，人家都说家里太忙，出不来！”李师傅眨巴着眼睛说。

“别装，到底是啥原因？”姜水清看出来李师傅的表情不对。

“老板，你别怪我多嘴。也不是她们不愿意来，她们听说廖平回来了，还是挺高兴，可是我在大门外就听到了人家男人吆喝的声音，说是让她们远离这个妖精，所以我等了半天，没人出来，我也只有回来交差！”

姜水清无话可说。

不过，小美来了，并且还像过去那样，和廖平有说有笑的，似乎一点隔阂也没有，就像是老朋友昨天出差了，今天回来了接风一样。小美陪着廖平，姜水清倒是省心了，这样他就有了时间，带着廖朤回到方庄村，还要继续想办法说服岳母娘。毕竟再有两天就是元旦节了，到时候廖静的婚礼，廖平一定是要出席的，要是不预先把这些关系疏通好了，外人要看的可能就是廖家的笑话了。

“老四，娘那里是不是松口了？”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廖静。

“哥，算了吧，我看娘是下了决心，坚决不认这个女儿了。我二姐也是当初走的那么坚决，干嘛还要回来呢！”姜水清知道廖静这么说，也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话，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全家人的中心，可是被她二姐这么一折腾，她似乎被人忽略了。

姜水清和大姐廖凤轮番上阵，甚至大姐夫亓步统也加入进来，可是老娘依然是我自岿然不动。这下就作难了，还有一天就要举办婚礼了，无奈姜水清又回到县城，在酒店，他看到廖平小美还有一位摩登女郎，三个人似乎很高兴，你一句我一句，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

“姜水清，不认识了吗？”那个摩登女郎走上前来，伸出纤细的小手。

“你是，”姜水清两眼都直了，这个美女是谁呀，不仅漂亮，打扮也非常入时，特别是她的衣服那么性感，叫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的。

“霏霏，谢霏霏！”霏霏说着，像是多可笑似的，弯下了腰，姜水清看到那腰部的一片雪白。

“原来是霏霏呀！”姜水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廖平也是，早知道你们过不成，给我说，我愿意接这个盘子。可惜了，人家水清又结婚了，近水楼台，说，你是怎么把人家良家妇女给弄上床的？”霏霏也不知道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当着廖平的面，这么说，让姜水清有点适应不了。

“霏霏，别说风凉话了。真是喜欢，现在结婚了怎么，也不晚呀！”小美就在一边煽风点火。

“好了，我服了！”姜水清赶紧装出一副可怜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人已经成了人妻和人母，怎么到了一起还是这么不正经呢。

“哥，四楞子怎么还没回来？”廖平最后问。

“应该回来吧，说好了她要和小舟一起参加老四婚礼的。”

等到小美和霏霏她们玩累了，回到自己房间，姜水清才有了机会把实际情况跟廖平讲了。听到这些话，廖平脑袋耷拉了下来，想了半天，她抬起头，说，“水清哥，这样子，tim 和pony留在宾馆让小美他们看着，我跟你回去。”

“不行啊，小美不会说外语的。”

“霏霏会呀！”

“什么，霏霏会说外语？”姜水清又是一阵惊讶，本来他以为霏霏是个戏子。

“对呀，霏霏整天飞来飞去的做外贸，你说人家会不会说外语？”

这样定了，姜水清也不知道廖平回来有什么高招，在车里，他再一次嘱托说，“千万不要硬来，娘的身体真地经受不住过多的打击！”

“水清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娘的。”

回到家里，已经掌灯，因为第二天廖静就要出阁了，所以家里围了很多人呢。开始廖平就躲进一间屋里，她不想见任何人，她回来就是想直接跟娘说几句话，就算是娘不原谅她，她也要拥抱一下自己日思夜想的老母亲。到了十二点，廖家大院里逐渐静了下来，该睡觉的都去睡觉了，只有两个人没有上床。一个是娘，她感觉到了老二闺女又回来了，另外一个是廖平，她正在准备实施她的计划。

半夜过后，是廖平出来把院子里的灯关了，娘还说了一句，“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点起来呢！”

“知道了！”廖平还应承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娘听出来，这不是老大不是老三，更不是老四，她在屋子里有点坐卧不宁，要是说这个做娘的心就那么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真的不想见一面，那就错了。娘她心里还是想原谅这个女儿的，可是她知道这样做了，也就伤了老三的心，老三那是坚决反对廖平回来的。老三如今可是姜水清的老婆，而娘心里的依靠全在这半个儿子身上。所以她一直坚持着，不过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真的忍受不下去了，她想出来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到底在院子里干些什么？

她尝试了几次，可是每次都是走到了里屋门口，帘子都掀开了，然后又退了回去，她听听院子里没有了动静，她就关了屋子里的灯，可是外面的月光那么亮，把院子照得什么都看得清，隔着窗玻璃，她似乎看到有个人影跪在当院里，既没戴帽子，也没穿棉大衣，娘一下子心软了，“这孩子，天这么冷，这要是冻一夜，岂不是会冻出个好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