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小妈依旧神秘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才找出省委办公厅的电话，拨了过去，“喂，我是姜水清，姜洪的儿子！”

“您慢点，您要找姜省长吗，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对方很客气，可是很明显是没听清楚姜水清的话，更没有弄明白姜水清是谁。“找你们头来接电话！”姜水清就有点生气，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生瓜蛋。

“你稍等！”那人口气变了，肯定是被吓着了。

听到电话转接的声音，很快，一个沧桑的男中音，“哪位？”

“我是姜洪的儿子！”这一次姜水清没再提他是姜水清。

“啊，知道，姜县长。我是童自强啊！”听说是老爸过去的秘书，姜水清心里也是一阵欢喜。没想到这么巧，去年见面的时候还听说他在下面市里任职呢，现在居然又回到省委办公厅工作了，看来这是升职呀。

“童秘书，”姜水清依旧习惯性地叫了童秘书，“我爸的事儿你知道吧，我准备过去办一下手续！”

“姜县长，你几时来，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呀？”童自强很热情。

“不用了，你什么时候在，我过去。”

“随时都在，你来吧，我等你。”

姜水清放下电话，就开车去了省城。一个多钟头之后，他就见到了童自强。两个人见面自然寒暄几句，童自强知道姜水清今天过来要办的手续，主要就是当初姜洪去世以后，小妈和杏儿被赶出了原来的住房，如今姜洪已经被证实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姜洪应该享受的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是要补偿的。至少姜水清希望的是接收一套房子，万一小妈哪天回来了，有个落脚的地方，否则她真成了无根之萍。

“手续的事儿我已经帮你办了，只是这房子要写在谁的名下？”最后童自强有点为难了。

“写我小妈的名字呀！”姜水清毫不迟疑。

“你能联系到她吗，如果可能麻烦她过来一趟！”

姜水清知道一年前他找了，没找到小妈和杏儿，如今她们到底身在何处，他一点消息都没有。看到姜水清面露难色，童自强又说，“或者有她的身份证也可以，否则我不好处理呀！”

姜水清知道看来这次是办不成了，要是他有身份证，还用等到现在吗？

“水清，这样，我知道景阿姨是把户口迁来鼎州的，你要是忙我可以安排人查一下！”

“不用，我不忙，我自己去查！”听到童自强这样说，姜水清心里一阵喜悦，只要能够查到她的户口，就一定能找到她从何地迁过来这里的。这样就是千山万水，姜水清也能飞过去找到她们。

他暂时离开了童自强，不过还是握住他的手诚挚地表示了他的谢意，他觉得这比拿到房子还要高兴。至少，他可以见到小妈，特别是自己那个小妹妹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花了两天的时间，托了好几个熟人关系，才算是查出了小妈景晴的户口关系，姜水清随后弄清了，她过去还真是川中下属一个县里迁到鼎州的。于是，姜水清改变自己的日程，重新给远在陕北的华伯伯打了个电话，推迟到老家看望他的日期，很快，他就二次飞去了川中市。

为了加速，也为了方便，姜水清在川中直接雇了一辆出租车，每天八百元的代价，陪同一起到小妈景晴的老家。可是谁能想到，她老家的山可不是姜水清能够想象到的高。本来姜水清觉得方庄村已经是山区了，可是如今看来，方庄村的山跟这里比较，只能说丘陵。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找到了景晴所在的乡政府。说是一个乡镇，几乎和方庄村大小差不多。要不是政府有个像样的办公房子，整个地方让姜水清觉得这里就是原始部落。虽然落后，可是这里的异域风光还是吸引了姜水清的目光，不管是建筑，还是服饰，都让他倍觉稀奇。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妈景晴会是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这里可是少数民族呀！

偏僻的山区，乡里的工作人员听说了姜水清来的目的，非常好客，主动安排人陪着他去了景晴所在村庄。

“姜先生，你是景晴的什么人？”路上带路的干部问。

“我呀，问景晴叫小妈，不知道你们这里怎么称呼！”姜水清看着向导笑笑。

“嗯，那就是儿子了。不过，我们知道她好像还有个女儿，很小呢！”

姜水清听了高兴，马上问，“你见过她们？”

“没有，”那人摇摇头，“我们只是听说，她算是我们这里出去的大人物，听说她嫁给了一个省里的领导。后来不知道为啥突然回到了老家。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

“你去过她家吗？”

那人就摇摇头。

这样说着，也就到了山坳里一个小寨子。这里就像是外国一样，从远处看，这个寨子坐落在一个靠阳的山坡上，一排排的，五彩斑斓，可是走到近处，发现这些彩色的建筑都是像方庄村那里的古庙一样，没有窗户，墙壁有两层，外层是石头，里层是泥土。不过这里人很少，见到有外来人，好奇地围过来看热闹，让姜水清觉得就像当年他下乡的时候，方庄村老少爷们围过来看他们一样。

向导走上前去，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最后才介绍了姜水清，可是那些人对姜水清不感兴趣，又是叽里咕噜对向导解释了半天，最后他们一起来到一个破落的石房子，向导翻译说，“姜同志，这里就是景晴同志以前的家。”

姜水清推开门向里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就问，“她人呢？”

“去年回来住过几天，后来带着阿爸阿妈走了，说是要进城去居住！”姜水清听了悲剧非常失望，难道再一次失去了联络吗？

向导看到姜水清失望的情绪，立马说，“姜同志，你在这里等着，我想想办法，去找一下这里村长，说不了会有办法的。”

向导走了，他雇佣的司机和他一起进了那个房间，打开电灯，觉得里面的布置没有那么可怜。基本上的生活用品和用具跟方庄村二十年前差不多。他本想私下翻翻东西，找找有没有杏儿使用过的痕迹，毕竟小孩子的衣服啥的很容易辨认，可是有那个出租车司机在，他觉得很不方便，也就只能用眼睛四处看看。

大约一个钟头，向导回来了，还陪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会说一点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见到姜水清就拉住手说，“姜同志，我知道你爸爸，那是一个好人呀！”

这下子，姜水清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关系。“你见过我爸爸？”

“对，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看到他的时候，和你的年龄差不多，他也很魁梧。说话特别和气。他还曾经教我说汉话呢！”

这样一介绍，相互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姜水清也就不客气，直接问，“村长同志，你知道我小妈景晴一家人去了哪里？”

“据说是在南方。这里有个电话，你拨打一下试试，我从来没有打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接通。”说着，村长掏出一个电话本，黑黑的，油腻腻的，他在上面查了半天，最后确认其中一个。姜水清用手机记下了这个号码，当即就拨出去，可惜，这里手机没有信号。

村长邀请几个人到家里去吃饭，姜水清也就同意了，这个地方除了到当地住户家里吃饭，还真是没有一个饭店。吃过饭，姜水清过意不去就问了向导，“你觉得我们应该留点什么给他？”

向导想了半天，就说，“你带有钱包吗？”

当然有，这是一个男人的标配。姜水清明白，就掏出自己钱夹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装进自己的手袋里，然后进去见村长，“谢谢你的招待，我过来没有带什么东西，这个钱包是我随身的东西，给你做个留念，不成敬意，还希望你收下！”

姜水清说的很客气，到底向导是怎么翻译的，姜水清一概不知，反正听到他三两句就打发了，村长接了，非常高兴，还行了一个当地的礼节。就这样，姜水清告别了这个地方。

到了乡镇的时候，和向导告别，他提醒说，“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这里手机信号？”

姜水清笑笑，“打过了，不行！”

“要不，到我们乡长办公室打个电话，我去跟他求个情！”

姜水清拒绝了，反正一两个钟头之后，也就到了川中，在那里他随便打，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不能继续打扰他。

回到酒店，姜水清专门去了上一次龚明陪他过来住过的同一间酒店，办完手续，进入房间，他才打开手机，拨了那个号码，响了半天，通了，“%#\\u0026*%+？”接电话说的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可是他还是满心欢喜，他知道这个人的声音和语调几乎和今天去过的小寨子的村长是一模一样。他说了谢谢再见，可是对方有没有听懂，他就不知道了。

吃过晚饭，他打开电视机，看新闻联播，这是他的必修课，自从家里有了电视机，这就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从这里获得很多政策信息和社会信息。很快就要进入国际消息板块的时候，电话响了，姜水清本不想接的，国际消息是他最感兴趣的新闻之一，虽然这些消息跟他个人几乎没有一点联系，可是这是他和一些官僚经理们聊天必备的常识。可是手机很坚强，一直在响，他不得不接起来，“喂？”

“怎么这么有气无力呀？”龚明就说。

“龚明，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你不在家里，还能去哪儿？你到底哪一天过来呀？你儿子每天踢得可欢腾了！”龚明声音相当喜悦。

“我告诉你，我在川中，还是那家酒店，我们住过的！”

“你怎么找到了景阿姨？”龚明也很吃惊。

“暂时没有，但是我相信已经找到了。”

“找不找都一样，早晚她会露面的。你还是早一天过来，说不定提前几天出生呢！”

“嗯，好吧，我尽量提前。”姜水清虽然这样说，可是他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还有就是，他不可能在接妈妈到鼎州之前过去的。

这边好不容易哄得龚明挂了电话，那边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姜水清看了一下号码，知道是南方的号码，就赶紧接起来，听到一个声音，“谁呀？”说的是普通话。

“小妈，我是水清！”

“水清啊，你怎么找到这个号码的？”景晴大概没想到会是姜水清打过来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小妈，你在哪里？我妹妹呢？”

“杏儿，过来，接个电话！”姜水清听得清清楚楚，那边的声音，就连开门声，脚步声，他都听到了，“谁呀？”杏儿像是漏风的声音。

“杏儿，我是你哥哥！”姜水清这个时候，声音有点哽咽，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种血缘关系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水清哥哥，你不是把我们忘了吗？”杏儿就说。

“胡说什么？”景晴就大声叫喊。

“难道不是你说的吗？”杏儿怼嘴。“哥，你怎么也不来看我们呀！”

“去，一定去！”很快，景晴接过了电话，说，“水清，我们在这里很好，以后最好不要打电话了！”

“小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和杏儿的事情，去年春节过后，我已经到过一次川中来找你的。杏儿是我妹妹，是我们姜家的血脉，我不能这样不管她。再说了我爸爸临终交代一定要我照顾好这个妹子的！”姜水清不自觉地动了真情。

“现在我不方便透露什么，等将来有一天，我觉得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小妈，不要挂电话。我找你真的还有急事儿。我爸爸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确认，什么问题也没有，您能不能带着杏儿回到鼎州，省里给了一套大房子，足够你们住的。这个房子现在需要办理手续，必须使用你的名义，就是你不住，将来杏儿长大了，也算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姜水清这么一说，对方一时间无语了。过了几分钟，她才说，“我肯定是不会回去办理手续的。如果还有其它办法，我可以配合，否则就算了！”

“你不介意的话，把你的身份证传过来，我来办完手续，把房本给你寄过去！”

“身份证可以传给你，可是房本暂时放在你那里吧，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联系。”说完，那头电话挂了，姜水清就继续讲，“传真号还没说呢！”

手机传来滴滴声，忙音。

姜水清觉得小妈好奇怪，怎么跟过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过去的她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她是真实的，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了。

正在纳闷，楼下内线电话响了，“有你传真！”没等姜水清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挂了电话。

姜水清闷闷不乐，还是下楼取了传真。其实，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既然派出所有了她户口的记录，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传真件。

姜水清把这个传真件发给了童自强，自己搭乘了飞往陕北的飞机，这样可以节约一些时间。在飞机场，华伯伯亲自过来接机。陪同他一起的还有不少人呢，似乎姜水清成了一个重要人物。经过介绍，姜水清认识了，这些人都是自己爸爸老家里的人。

到这里来，姜水清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首先他带了很多礼品，毕竟是爸爸的老家，这远亲近邻，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如今回去了，怎么也不能空手。其次是到银行取了不少崭新的钞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出一次血，也算是为爸爸的亡灵赚得一点荣誉。

这个村子叫姜家垴，整个村子就是位于一个黄土堆成的山头上，只有一条道通往村里，要是在古代打仗的时候，只要堵住了这个路口，几乎下面的人就进不了村子。姜水清虽然听爸爸说起过很多次，可是今天见了还是觉得和听说的完全不一样，至少这个山头的感觉不一样。过去的感觉犹如是在方庄村那样的山头呢，其实不是，而是孤零零的一个土堆上面，四周都是深沟，可是不是山石，而是黄土。姜水清看着就纳闷，这么多年，风吹雨淋，怎么就不会水土流失呢？还有，姜水清进了村子，很想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吃水的，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地方，难道是靠雨水吗？

先是和乡亲们见过面以后，有一个曾经是姜水清爸爸姜洪同一个老爷爷的堂叔，算是姜水清没出五服最近的亲属了，就在他家里，和其他亲人们见面。虽然姜水清有很大好奇心，可是他一天也没有在这里住过，同这里的乡亲们几乎没有亲近感，只是有一种礼节上的仪式感。见过大家，然后又是走了一户又一户，几乎走遍了整个村子，姜水清就问，“华伯伯，你家在哪儿呢？”

华伯伯笑笑，“刚才你不是去过了！”

有人听到姜水清叫华伯伯，就说，“你叫错了，他也姓姜！”

姜水清不解，就看着华伯伯的脸，华伯伯说，“水清，等你有空了，我给你解释！”

姜水清释然，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故事的，这样说，难怪华伯伯和爸爸关系那么亲近，按照村子里的关系，往上排十辈，也就是一家人呢。

一天下来，该走的亲戚也都走了，该看的地方也都看了，晚上吃了饭，华伯伯就说，“水清，晚上到我家里来住！”

“好！”姜水清没有多想。

很快，外面听到汽车喇叭声，华伯伯说，“走吧，咱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