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次见到潘月曦

晚上回家田茗还不住地唠叨，“水清，这些人都是咱们老家那里的人，将来你有啥问题需要帮忙的时候，找他们，一定不会推辞的。”

“那上次我说的包产到户的事儿，你不是也没帮我问出个结果吗？”姜水清觉得也不过是几个老乡见个面吃个饭而已。

“哎呀，我给你忘了，你舅舅说了，打听了，不过咱们老家的确是距离那个地方很远，差不多比我们距离那里还远呢。不过，人家还是问了，好像没啥具体的说法，至少咱们老家那里还没有。”

“好吧，谢谢。妈，你喝了酒，早点睡！”

“没事儿，妈的酒量这两年也是练出来了，这点酒算不了什么。听说你明天准备到石墨工厂去，是真的吗？”

“是也是，只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过去，那么远，好不容易去了，结果一事无成，岂不是浪费时间浪费车票！”

“你要是去呢，正好明天有个人也要过去，你可以搭她的顺风车。”

“谁呀？你们单位的吗？”姜水清觉得这么巧哇。

“那不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个人和你坐一起吗，她明天过去，你去不去，去了我这就给人家个回话。”

“那要是能坐下的话，就去一趟吧，反正总得给妈妈你一个面子！”

田茗就拿起电话，一边拨号码一边说，“你这孩子，这还成了帮我的忙了！”不过看出来妈妈为儿子办事根本一点也不像一个单位的领导。

说好了，第二天人家顺路过来接一下姜水清，就这样，姜水清就算是再次去了那个石墨工厂。

当姜水清上了那个所谓的专车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车上没有人，一个司机，一个乘客。这个乘客就是跟他坐在一块儿吃饭的那位漂亮姑娘，这让他多少有点意外。昨天妈妈说坐在一起，姜水清没有意识到是这个美女，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到下面去看工厂呢？不过，今天既然再次碰到了，又是人家的专车，姜水清也就必须拿出点热情才行，“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姜矿长！”那美女伸出手跟他握手，姜水清不好意思，也就转了身体敷衍了一下。

“谢谢你呀，专门过来接我一下！”

“没事儿，顺路的！”那美女声音真好听。

因为姜水清坐在副驾位置上，而那个美女坐在司机的身后，说话实在不方便，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偶尔司机问几句，基本上也不关姜水清的事情。

两个小时以后，汽车到了石墨厂，姜水清下来，本以为那个美女可以走了，可是没想到她也随着下了车。姜水清就好奇地问，“你不是去见你哥的吗？”

“对呀，见我哥之前，先看看我嫂子不行吗？”这天底下真是的，美女都是永远有理的。

姜水清那个郁闷，没办法，人家看人家嫂子，那就看吧，管自己哪门子闲事儿。来到门岗，姜水清说了要找潘月曦，门岗就打了电话，然后热情地说，“直接进办公楼，副厂长说了，她出来接你们！”

姜水清看看身边这个女孩子，觉得她是占了姜水清的光，肯定是她要找的嫂子人家不认识，所以就这样混进来的。不过，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反正也不影响啥事情，再说她沾点光，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在办公室大门口，潘月曦已经出来，看到两个人，那个笑容像是开了花一样好看，特别是面对着阳光，显得她今天特别神采奕奕。姜水清同样，报以笑容回报。不过他心里想，这个潘干事好像比过去热情多了。

“姜矿长，欢迎你来视察工作呀！”她伸出手来和姜水清握了握。

然后她没动，等着后面的那个女孩儿，姜水清转身看了，发现潘月曦直接在那女孩儿肩头上拍了一下，“也欢迎你呀，龚明！”

“嫂子，你都出身了？”这个名字叫龚明的女孩说了一句让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的话。

姜水清自然知道女人出身的意思，所以他二次瞄了一下潘月曦的肚子，这才注意到她穿了肥大的衣服，虽然和她高挑的身材很般配，可是这时候他也是能感觉出来潘月曦是怀孕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纳闷这个女孩居然叫潘月曦嫂子，那么他们找的居然是同一个人呢，姜水清心里就琢磨难道自己妈妈预先就知道这一切吗？这么说，这个叫龚明的女孩的哥哥就是潘月曦的丈夫，就在这个县城工作了？

来到办公室，潘月曦开门见山说，“龚明，咱们先公后私，我和姜矿长说说煤炭的事情，你随意！”

“嫂子，要不是秘密的话，我也想听听！”龚明这样说。

“没啥秘密，随便你！”然后她转向姜水清问，“你的事儿，我的老领导已经给我说了，应该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运输过来，每个月你们能保证供应多少？”

“我们那个地方你去过，你也知道不通火车，只能汽车运输。”姜水清知道轮到他说话了。

“你要是方便的话计算一下，汽车运输，运一趟的费用。我必须弄清楚价格，才敢给厂长汇报。否则要是价格高了，肯定厂长不会同意的。”

“行，一会儿我跟家里联系，问一下运输成本。至于你刚才说的数量，不知道你们这里需要多少吨？”

“这个要看淡旺季了，如果我们接的订单多了，自然需要的原料也多。不过，根据过去订单经验，一年下来两三千吨总是要的。”

姜水清听说需要这么多，心里就止不住地兴奋，嘴上就说，“这么大量吗？”

“对呀，不过我们从当地计划拿到一大部分，不足的部分我们自己可以采购。所以田主任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潘月曦如今不是一个普通干事了，说起话来很像是一个经营者，说完这句，看到姜水清没什么反应，就说，“这样，姜矿长，我个人觉得不管咱们的关系如何，公事公办，我做主，你可以送两车煤过来，我们烧烧看，要是合适，我们再进一步细谈，否则我们这不是浪费精力吗？”

“送两车，没问题，只是万一你们认为不合格，怎么办？”姜水清不想做赔本买卖。

“放心吧，不就是两车煤吗，合格不合格我们都会付钱的！”潘月曦表现得还是挺大方。

“中，那我马上安排。”

姜水清起身，过去找电话，准备打回方庄村，他知道用这里的电话打长途，还可以给队里节约几块钱呢。可是办公桌上居然没有电话机，就听到潘月曦说，“你要用电话吗？里面，我的办公室里有！”

姜水清有点奇怪，这里不就是你的办公室吗，怎么还有一个办公室？潘月曦过来，推开一个角落的小门，里面的确还有一个房间，这里的办公桌看起来才像个办公的样子，上面堆了很多文件，显得有点凌乱，并且还有一些毛线什么的，似乎潘月曦正在织毛衣。

姜水清进去，给家里打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但是他不确定自己岳母娘会不会传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这又让他想起来煤窑上装电话的事情。

从里屋出来，人家两个姑嫂俩谈兴正浓呢。看到水清出来，她们赶紧收住刚才放开的心情，潘月曦就说，“姜矿长，要不我领你们去看一下我们自备电厂？”

“上次没有参观吗？”姜水清问了一句，他不肯定上次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过。

“再看一次吧，很快的！”大概潘月曦是误解了，还以为姜水清不乐意去参观呢。

就这样三个人出来，朝自备电厂走去。不过，穿过过去姜水清认识的车间，他突然发现现在这里环境变得干净多了，虽然还能看出来角落里有些黑色，可是主路上已经是干干净净的。甚至道路两边也种上了一些松树，这样更是显得有点古朴庄重，姜水清就开玩笑说，“这里怎么打扮成这样，似乎不是工厂，而是一座古庙？”

“你是不是发现这里变了一个样，对吧？”潘月曦很高兴人家看到这样的变化，因为这些变化都是她的杰作。

“嗯，确实变化挺大的。”

“你看，那个大烟囱就是自备电厂！”潘月曦介绍说。

“啊，看来上一次还真是没有见到。”姜水清说。

这时候，潘悦月曦就笑起来，“姜矿长，不是没见到，而是这个自备电厂是刚投入使用的，也许上一次来的时候刚开始打地基呢！”

“嫂子，那时候你还没有过来工作吗？”那个跟在后面的龚明也插了一句。

“对呀，龚明你不知道这里面有个故事。本来呢，那时候来，是这位姜矿长准备到这里上班的，我呢，是负责人事的，结果呢，姜矿长没来成，我倒是截胡了。”

“这么说，姜矿长为啥不来呢？多好的地方啊！”看来这个龚明还是很好奇。

“你问他呀！”潘月曦指指姜水清。

龚明脸就红了。

姜水清听到了，但是并没注意到龚明的脸红。所以他不想解释，也就不解释。

参观完自备电厂，姜水清才知道煤炭不是用来生产石墨用的，而是用来发电用的。这样他心里有了数，他知道自己的煤炭那是优良品质，是在省里检验过得，所以他就觉得信心十足，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这位美女不是想知道当初为啥我没来这里上班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纯粹是一个巧合，要不是我们，还有你嫂子，遇到那件未知的事情，说不了我真的就是这里的一员了。要是那样，我相信，你今天也就不会到这里来参观了！”

“不一定！老天爷注定的事情，就是再怎么变化，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看来这个龚明还是挺执着的。

回到办公室，姜水清主动说，“那这里暂时没事儿了，我先去县城安排一个住处！”

“你着急啥呢，等我收拾一下，咱们一块儿过去！我家也在县城里！”潘月曦马上说。

姜水清不理解，上次她不是专门说了，她爱人在下面公社里工作，怎么一下子又到了县里，难道他升官了？当着龚明的面，姜水清还是有点拘谨，没有敢问。

汽车到了家门口，大家下车，姜水清就要道别，“别呀，龚正他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菜呢，专门等你过来好好喝几杯呢！”潘月曦这样说，姜水清摸不着头脑，是真的还是客套。不过，看到潘月曦这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

“走吧，我哥做饭很好吃呢！”走在后面的龚明也轻声说了一句。

就这样姜水清也客随主便，走进了潘月曦的家。

果然没错，进门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碗碗碟碟的，看样子这是专门准备好的。

“我们回来了！”潘月曦大声说。

“来了！”厨房里传出来一个男中音。很快，那个叫龚正的男人出来，姜水清看了，多少有些失望，这个男人和他心目中想象的样子差距太大。这一刻他就觉得潘月曦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可惜了。

龚正把一盆汤放在桌子上，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出来，说，“姜矿长，早就听说你了，今天能到家里来做客，欢迎，非常欢迎！”

“哥，不欢迎我吗？”

“当然，我妹妹来了，我更欢迎！只是将来有一天你们的好事儿要是成了，哥会从心底里高兴呢！”

龚正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叫另外三个人都是一愣。潘月曦是有点意外，接着就是黑脸，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她没法发脾气。姜水清呢，似乎听出来龚正话里有话，不过，他没敢多想，兴许人家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至于龚明，她笑呵呵的，似乎根本不在乎哥说了什么。

很快，潘月曦和龚正都去了厨房，在客厅能够听出来他们在里面咕咕哝哝争论什么，随后两人就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饭菜虽然不是很好看，不过菜的味道的确如龚明所说，她哥哥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尽管这个风味不是姜水清喜欢的，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菜的味道的确和饭店里的大厨有得一比。

饭吃完了，龚正去洗碗，似乎这个家里的家务都是他这个男人承包了。潘月曦就带着两个人在这个小家里参观一番。两室一厅，虽然比不上田茗在鼎州的房子那么漂亮，但是房屋的面积可是不比那里小，只是这个房子的装修基本没有，就连一个地脚线都没有。姜水清无意中还抹了一下石灰墙壁，弄了一手的白。

“潘厂长，那我走了，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姜水清知道自己该走了，所以赶紧说。

“行，那我就不下去了，龚明，你去送送！”潘月曦指名道姓。

龚正就说，“等一下，我也去，房间我已经订好了！”

“叫啥名字？让龚明去吧，她能找到！”潘月曦拦住自己老公。

姜水清对潘月曦的举动很奇怪。这怎么跟在工厂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她多热情啊！

不过，在家门口，和他们夫妇道别，龚明还是一同下来，打开车门，独自先上了车。姜水清仍然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司机就问，“去哪儿？”

龚明就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司机师傅，“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路！”

姜水清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一家人是在干什么呀，难道他们都喜欢捉迷臧吗？

司机师傅开车问了几次路，才算找到那个旅馆。不过到了旅馆，一提龚正的名字，还真管用，人家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房门钥匙。姜水清就看了一眼龚明说，“好了，谢谢你！”

“走吧，我想上去坐一会儿，我有话说！”龚明低着头，好像不敢看姜水清似的。

姜水清心里犯膈应，这个女孩是什么意思，人家不邀请，并且还是一个男人，她居然说要上去房间坐坐，她想干啥呀？可是，这么一个美女，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到了房间，坐下来，两个人就有点拘谨，姜水清问，“喝水吗？”

龚明摇摇头，一点也不像上午在工厂时的样子，她一直低着头，姜水清很纳闷，就问，“说吧，你想说啥？”

“姜矿长，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龚明半抬起头，依然是不敢看姜水清的眼睛。

“你想问啥？问吧！”姜水清真的不能理解，这个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你真的离过婚？”龚明好像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儿。

姜水清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你回答我就是！”

“这个，”姜水清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也不再客气了，“你说，你问这些是啥目的？”

龚明好长时间不说话，可是突然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是在相亲吗？难道你不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说完，龚明居然留下了泪水，紧接着，她起身夺门而出，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