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期而遇

姜水清离开的时候，廖朤偷偷跟了出来，“哥，你要跟伯母去哪儿呀，我也去行不行？”

“赶紧回去好好照护咱娘。这两个月你没事儿，哪儿都别想去！”姜水清的意思很明白，你把娘接过来了，你还想出去，做梦吧！

“那不行，你得告诉我跟谁去，都去哪儿？”

“跟我妈，行了吧？”

“哦，是伯母啊！那不是又要出国吧？”

“你才出国呢！”姜水清听到说出国，就会想起吴碧霞，这让他心里犯膈应。

廖朤知道自己捅了哥的禁忌，赶紧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扭头回去了。

姜水清说的没错，确实是预先田茗安排他趁假期到南方走一走，看看人家那里的开放程度。再说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田茗没有告诉自己儿子，那是因为这一次出去恐怕是田茗作为这个外贸单位领导的最后一次，所以她就觉得利用一次职务之便，给儿子创造一次机会，也不算是多大的错误。可是晚上回到家，出了问题，田茗叫水清坐下来说，“水清，明天去南方的飞机我恐怕去不了啦，今天下班的时候，接到市里的通知，说是下周领导要找我谈话。要不咱们都不去了？”

姜水清听了觉得挺可惜的，当然他也听出来了妈妈惋惜的口气，就问了一声，“妈，难道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出去吗？”

“那倒不是，局里好几个人呢！”

“有没有我熟悉的？”

“当然有了，月曦不是也在吗！”这个时候姜水清才知道潘月曦这次也过去。

“那我不是照样可以出去吗，费用我自己出！”姜水清听到潘月曦，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所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费用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了安排，也不用我们单位出的。如果你想，你就明天跟着他们去。”

“嗯。”姜水清很高兴，也不明白是因为潘月曦，还是因为能够到南方去。他刚走到自己门口，回身想起了一件事儿，“妈，豚豚怎么办呢？”

“豚豚不是有爸爸吗？”田茗回了一句，觉得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

“哦！”姜水清也觉得自己多了这么一嘴，问这事儿干啥呀！

行李预先都准备好了，一点不费事儿，直接拉了行李，坐了单位来接的车，去了飞机场。到了一看确实是四五个人，基本上都熟悉，虽然有的只是一面之缘，可是人家对姜水清可是很热情，当然也包括潘月曦。

一路飞行，很顺利，好像每次都是那么碰巧，姜水清的座位总是跟潘月曦的在一起，这样有了很多机会聊天，“月曦，上次你说要告诉我的事情，还欠着呢？”

“啥事儿呀？”潘月曦似乎忘了，但是她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地向姜水清这边靠近了那么一点点儿。

“就是龚正的事儿！”

“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我已经委托了律师提起离婚起诉。”潘月曦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也许因为是离婚案子，女孩子害羞不想谈更多。

“起诉？这么麻烦！难道还要很长时间吗？”姜水清可是感兴趣，就继续问。

“这个呀，过去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律师说了一嘴，说是可以通过起诉达到离婚的目的，可是实际执行起来，真是麻烦死了，没有个三两年真是没有作用。咱们国家法律是保护弱者，也就是被起诉一方，所以至少要有三年的分居期，一年的调节期，然后才可能进入法律程序。要是一审判了双方都有权力上诉，这样下来又是一年半载，我想想都觉得头疼。现在才知道老人们说屈死不打官司啥意思了！”

“这样说，你后悔了，那干脆撤诉不就得了？”

“那不能，万一他答应离了，那样也不一定要这么长时间。目前主要是看我们双方的态度。”说完，潘月曦忽闪着大眼睛，用手捣捣姜水清的胳膊肘，“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也想将来上法院吗？”说完，潘月曦自己笑了。

“我可是单身啊！”姜水清没笑，他不明白潘月曦有啥好笑的。

“啊，看我这记性，我还一直认为你老婆在美国呢！”这样一说，潘月曦更加觉得可笑。这一次感染了姜水清，也捂住嘴偷偷地笑，他似乎觉得潘月曦太逗，廖平和他离婚已经好几年了，怎么又重新提起来，让他都有点像是做梦一般。

快乐的时间是短暂的，这也给飞行带来了不少快乐。根据行程是一个星期的安排，实际上也只是五个工作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安排游玩。不过南国好玩的东西很多，这里的确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特别是这里的人们，似乎每个人都很忙，说话走路速度都要比鼎州快了一个半拍。姜水清跟着他们参观了不少工厂和贸易公司，还见了一些与他不相干的国外客户。说是外籍客户，可是见到的人几乎清一色的香港和东南亚华人，交流起来基本上没有障碍，只是那些人的普通话实在不叫普通话，完全就是白话普通通话，这也是姜水清这一辈子第一次听到粤语，或者统称为白话。

在深圳的日子里，想起来方庄村魏长顺家的三儿子，听说是在这个地方打工的，只是好几年没有联系，也没有一个联系方式。但是姜水清觉得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难怪电视报纸那么大力的报到，深圳速度也成了全国人民都在追逐的速度，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还专门去看了这条大标语。

最后两天成了自由活动，也就是说团组成员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去走访亲友。姜水清预先不知道这个安排，所以到了前一天晚上，他就找潘月曦，“你安排去见亲戚朋友了吗？”

“啊，安排了半天。你明天准备去哪儿玩呢？”潘月曦这个时候好像才想到姜水清是一个人。

“我想到边境去看看，总觉得那里很神奇！”

“这个太容易了，从我们这里走过去，不到半小时，你看到那个铁丝网没有，那个河就是边界，那些来回走动的人就是边境警察呢！”潘月曦好像很老练一样，看样子过去她不止一次到过这个地方，所以她指着给姜水清介绍。

“嗯，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今天太晚了。虽说我们过去没啥，可是万一被人误以为是偷渡，那样就会很麻烦的。算了，明天，你要是不介意，你跟我一起，回来的时候，我们过去边界看看！”

姜水清答应，他好歹也算是到过巴黎和非洲的人，也不想让潘悦曦感觉他完全就是一个生瓜蛋儿。剩余两天，一直跟潘月曦他们两个人一起，说是拜访熟人，其实按照姜水清的理解，这个人也应该是一个客户，可能后来联系多了，私人之间的感情像姐妹一般，这样也就是陪着吃了一顿饭，谈了相互之间的工作，算是结束了整个拜访。

接下来去了边界，满足了姜水清的好奇心，结果，他很失望，“真没啥神秘的！”

“我都说了，你不信，怨谁？”潘月曦这一周一直跟水清待在一起，完全放开了过去那种拘束，说话已经很随便了。

“要不，我们去海滨泳场吧？”姜水清提议。

“哎呀，不行，我不会游泳！”潘月曦听说去游泳场，就觉得心虚。

“既然到了海滨，不领略一下沙滩的感觉，多没意思？”姜水清很想去。

“要是你想去，我就陪你！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沙头角，然后再去海滩，反正都一条线！”

“你去过？”

“算是去过吧！”潘月曦承认，那就是证明过去她肯定不止一次到过这里。

沙头角，也就是所谓的中英一条街，人头攒动，很多旅游的北方人到这里买东西。姜水清只是好奇，看着不少人围着小摊档砍价格，而潘月曦却是买了不少东西，在姜水清眼里，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

从沙头角出来，继续往东北走，不到十公里，在山崖边上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这里和市中心看到的海完全不是一个意义。姜水清很激动，在蜿蜒的爬山道上，汽车龟速一般行驶，可是这更是看海的好时机。过去都说碧蓝的大海，这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碧蓝的概念。

到了小梅沙，这里是一个开放浴场，也就是说不收费，很多人，男男女女，穿了泳装来回走动，姜水清偷偷看了一眼潘月曦，她似乎红着脸，好像一个少女似的。姜水清很纳闷，女儿都快三岁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不过，女人害羞，更是一副纯情的感觉，让姜水清多少有点心动，也就不免多看了几眼。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潘月曦真的很美丽，不知道龚正这个家伙是吃错了药，还不珍惜这样好的女人。

“你想下去游泳吗？”从南到北走了一圈，潘月曦问。

“算了，还得去买泳衣！”姜水清多少不舍得花这个钱。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潘月曦预先说了，她不会游泳。

“你要是想游，我去帮你买！”这是姜水清没有预料到的，尽管他对潘月曦的感觉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可是那也只是在他自己心里的活动，而潘月曦说这样的话，那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这种事儿要不是关系亲密，哪个女孩子愿意去帮男人买泳衣的呢？

“算了，我们脱了鞋，在海滩上踩一下海浪就够了！”这一次，姜水清不敢掩饰他自己的想法，他的确是顾忌潘月曦的感受，她不能下水，也就没有多少意思，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

“你去吧，我没事儿，我可以在岸上看你游泳的！”潘月曦强调说。

“不了，真的不去了！”好像潘月曦越是坚持，姜水清越是不好意思下水，也许潘月曦不说话，说不了他还想下去试试呢。

就在他们在海边有点尴尬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姜水清！”

天哪！姜水清转身去找，发现一个只是穿了三点式泳衣的女孩子，他开始还没敢认出来，可是他看到她身边的那个老人，他明白了，不会错，不是她还能是谁呀？

“席爱芳，怎么会是你们呢？”姜水清走近一步，发现对方穿得太暴露，也就退后了半步，并且还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Z协领导。

“老杜，姜省长儿子，水清。我生意上的合伙人！”席爱芳上去拉住也是只穿了游泳裤的老头。姜水清心里很不自在，可是看到人家一老一少那么和谐，他就觉得自己还是太保守。

老杜伸出手，和姜水清握了握，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也许他觉得在这里遇到熟人很尴尬也不一定呢！

“水清，要不要一起下海游一圈？”席爱芳邀请道。

“不了，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约了人呢！”姜水清很明智，人家老夫少妻是出来旅游结婚的，自己要是插上一杠子算什么，再说这个时候，潘月曦还在，她会怎么想呢？

两个不是情侣的人赶紧撤了，省得打扰人家的好心情。可是刚离开，潘月曦就问，“水清，我看你跟这个女孩儿关系不一般呀！”

“就是我的合作伙伴！”姜水清不屑一顾的口气。

“别骗我，要是一般关系的人能够做合作伙伴？”潘月曦真是太聪明了。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儿。

“真的，你没看到人家是情侣旅游的吗？”

“我认识，那不是省里的大人物吗，过去经常上电视的。我还亲自听过他讲话呢！前几年他还是主要领导。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见到他赤身露背的模样？”潘月曦说话的口气相当鄙视。

“郎才女貌，你吃哪门子醋呢！”姜水清讽刺她。

“别胡说，我干嘛要吃醋，这种人不值得我潘月曦吃醋！”潘月曦似乎生气了。短暂的停顿。

“老实说吧，你们肯定有过那种关系，对吧？”在车上，潘月曦还是忍不住再次提起这个席爱芳。

“你是很在意她呢，还是很在意我？”姜水清把话说明了，潘月曦羞得满脸通红。“水清，你干嘛，怎么能这样说话？”说着，她身子一扭，脸朝外面看去。

一直到酒店，潘月曦都没说一句话。各回各屋，洗漱整理，姜水清到大堂看了两次，都没有见到潘月曦下来，他就觉得看来她真的是生气了。姜水清就到前台打了房间电话，可是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姜水清知道她肯定不在房间，否则她不可能不接电话的。

他觉得好无聊，这个时候，好想找个好朋友一起聊天，一起享受这个美丽的海滨夜晚。可惜，潘月曦她生气了，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脆弱，一句玩笑话，居然这么大的脾气，难怪她和龚正过不到一起呢。

他来回在酒店门口走着，看着匆匆忙忙的人流，心里有一种冲动，似乎这个地方才是他姜水清追求的地方。他有一种感觉，要是有机就会，他也愿意到这里来工作的。转的实在太无聊，他最后一次回到大堂，不经意撇了咖啡厅一眼，似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很像是潘月曦。他走了进去，从背后偷偷看了，没错，不是她还能是谁？

姜水清很失望，因为坐在潘月曦对面的是一男一女。那女的他见过，就是上午去拜访的所谓客户成为朋友的那个人，可是那男的，距离潘月曦的座位很近，似乎热情很高，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侃侃而谈，这让姜水清妒火中烧。姜水清很想走过去，痛骂她一顿，给我装样子，原来这是你的秘密？

可是姜水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怎么也知道一点对人的尊重，他回到房间，决定明天最后一天，要自己单独出去玩，不想跟潘月曦待在一起。

他冲了凉水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可是那节目怎么看都不合他心意。因为大部分翻来覆去都是香港的电视台，清一色的粤语和英语，他都有点身在国外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在留心，听着隔壁房间的响动，可是一直到他睡着了，似乎也没听到潘月曦回来的声音。

清早，姜水清听到电话铃声，他接起来，知道是潘月曦的声音，“下楼吃早餐了！”

“不吃！”

“吃完了，去锦绣中华呢！”

“不去！”

“海上世界也不去了吗？”

“对，哪儿都不去！”

对方放下了电话，顷刻间，姜水清的门铃响了，姜水清知道肯定是潘月曦，可是他不肯定该不该去给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