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正常上班。

医馆老板姓李，全名李伯钦，五十多岁是个饱读医书学识渊博的人物。在鹏市中医界也算是一位名中医，整个医馆就是他的心血，几乎每天都出诊，平均诊量三十多个。

“老于，早上好！”杨云芬微笑着打招呼。

于扬武说“早上好！今天精神面貌不错，年轻人就要有激情，这样工作起来才有动力，继续保持！”

忙完手头工作，于扬武对杨云芬说：之前教过你采购的注意事项，那现在再给你讲些内在的东西，只能记在脑子里，不能记录。”

杨云芬说“好的”

于扬武接着道“各行各业的采购都大同小异，里面的道道很多，水也深。一个不注意就会着了道，陷了进去。有没有发现很多大企业的采购权都掌握在一些高层的亲信或亲戚手里，这里就关系到质量与利益问题，很多明码实标的并不是它的成交价，你可能不懂。就说我们目前一个小单位，接手后我一直要求采购大公司的物品，原因有二，一、质量保证，二、价格透明公开化。产品质量与价格成正比。小公司或个体要生存，业务员要业绩，那就要想办法，请吃饭送东西或答应给多少个点的回扣。一个不注意就会着了道，只要你今天收了他的礼物，下次请你吃饭，给你三五给点的回扣。打个比方，如砂仁，有阳春砂、云砂、海南砂，以阳春砂最贵，其它的价格低很多，这次给你来正宗阳春砂，下次在五公斤里面掺上两公斤海南砂或直接来云贵砂，但标签上写的是阳春砂，实物与标的不一致，你要细心发现和他理论，当时就会有各种理由：工人装错，贴错标签，发错货等等，到下班后给你发个红包道歉。总之，你要上了船，就别想下去了。一个品种五公斤的差价至少上千块，而你只拿百分之五，他拿了大头，还要给他打圆场担责。也就是说，拿小利，担大责，出了事，你是第一责任人，别想逃也逃不掉。

也有个别的，大公司的业务，多少也会有点回扣，但是你得掂量轻重，这是药品，是治疗疾病用的。我在以前做业务时，曾有个大品牌厂家的业务这样和我说‘这是公司性质的，你拿不拿都不会影响质量，你不要，我心里就会有各种担忧，是给少了还是工作不到位，只有拿了业务才能继续下去，不拿，两者的业务就断了’看看，这就是行业规矩。”

有些时候该拿就拿，不能拿的千万不能伸手。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张伯钦到一点才忙完，于扬武在助理的通知下走进了办公室。

“中午吃饭吗”于扬武问道。

张伯钦说“不吃了，有什么事？直说吧”办公室还有一人，苏静，张伯钦的妻子。

于扬武道“刚好嫂子在，今天来一为还钱，二嘛，工作上的事，这是四万五千块，麻烦嫂子清点下”说完从袋子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钱

张伯钦说“你从哪里来的钱？果园处理啦？”

于扬武“朋友处借来的，手头上有就先还了，免得心里不舒服，四万本金，五千利息。果园我留了下来，自己做。”

张伯钦露出惊疑的目光，伸手阻拦了正在点数的苏静，开口道“说说你的第二点”

于扬武“老张，我在这五年多了，也跟你提过果园的事，之前没本钱没办法，现在借来了本，方案有了，就尽下力，把它搞活起来。这第二个是辞职，给你选了个接班人，该教的基本都教了一遍，能学多少是她的事了，谢谢你们两夫妻对我帮助，真的非常感激。”

苏静是管理，财务出身，观察洞悉力不是一般的精确，此时开口说“老于，我们只信任你，换其他人还得重新磨合，而信任不是说给就能给的”

张伯钦：“这事先别讲，说说你的打算。”

于扬武：“按之前和你说过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圆梦的机会，拼一把，走到哪算哪。”

张伯钦：“既然定了，我除了精神上支持，没什么可说的。这钱，你先拿回去，三五万的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而你正是用钱的时候，是少了点，可聊胜于无，希望你能用得上。既然过来了，聊聊这里的情况，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看法都没说出来”

于扬武说：“其实，在四年前就和你讲过了，再要说，还是那些。当下的，我怕乱说”

张伯钦递过一支烟，说：“老于，和我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于扬武点燃香烟，想了想后说：“这波**影响三年多了，前面，西医出尽了风头，可最近没人出来发言；而中医界从开始到现在却没一个敢站出来，为何？怕担责。真的控制住了，功劳属于联合，出事就要担全责，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谁会做。要怪就怪那帮动不动就拿中医开刀的人和一帮不干实事的医界掌权者。

中医讲传承，望闻问切缺一不可，繁杂、辩证、论治，一个处方每种药的搭配和数量变化，效果都会差异，加上现在的中药质量和古代的根本没可比性，根本原因出于利益，所以我敢说一句—现在整个的中医水平低质量差，好中医也有，能百中遇一己经是你的运气。很多大医院坐诊，挂着主任中医证的，半路出家转学中医一抓一大把，因为国家在推行振兴中医药的政策，得顺应才有前程和油水。而我们那些正儿八经传承下来的中医，活路却更窄了。传承丢了，怎么振兴？不是我看不到以后的路，是迷雾太浓了。中医药，不是谁站在高处吼一阵子就能喊出来成绩的，必须从基本做起，一是医资二是药源，必须两者同抓才能起到效果，但时间周期长，至少要十年才会看到起色，能坚持的会有几人？古代中医，从辩证论治、药品调配.煎煮到病人服药一条龙。现在是能分多细就多细，有多少医生认识药性和知道产地的重要。

这就是一个笑话，也是中医的悲哀。现在同属卫生部门，为何要分公立和私企民营，直接一统，收归国有，共同管理多好，很多人在讨论中医的出路问题，看看当初从我们国家掠夺资源和偷师学艺的旁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将中医药做得比我们这个所谓的师傅好得多了。做好自己目前才是事实，华佗只想着这病怎么治疗，不会和你讨论能活多久。”

张伯钦：“老弟，这些话过下嘴瘾就算了，在外别乱说。我在不断地学习，越看书就越觉得自己越不懂中医，阴阳，五行，八卦等等，古人的智慧呀！”

于扬武“中医是从道教分出来的，现在的道家发展成怎么样？连佛家的一半都不如。再反过来说，道家经历了那么多朝代，真没用会流传到现在？我只能说，精魄，没几人学到；皮毛，沾上一点的人太多了，

我只能按字面理解，中医～ 中华医学，只是中华独有的；西医～西方医学，属于世界性的。各有所长。中医落到如此地步，真要找出责任源头，只能怪到老祖宗身上，没把真正的东西传承下来。”

张伯钦不敢接话，也不知如何辩驳。

此时，

苏静开口说：”老于，你放心去干自己的，不用辞职，只要每两三个月来这边一次就好，既能解决你的五险一金，也能解决我们用证问题，我们每月继续给你发两千三的基本工资，你看这样可好？”

“嫂子，这样的话你们会很吃亏，工资不用发就可以了”于扬武答道。

苏静：“不发不行，做不了账，”

张伯钦：“就按苏静说的，我们也能省下一些，这行情下，既不能裁人，也不敢招聘人呀”

于扬武“那我在此多谢两位”

“去吧，把工作安排好就可以了”张伯钦说。心里的疑问也解开了，总觉得医馆这两年走的路是某个高人提点的自己，可就是想不起来，原来高人在身边呀！

这时苏静开口说：“能借钱给他的是什么样的人？而让他能先还债，后创业，这笔资金的数目至少百万以上，老张，这可能是个机会。”

张伯钦：“这事，我们参与不了，能帮上点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