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彩衣阁的账目
“我说几位姑娘，您要是不买东西，就去别地儿看看吧，小店还得做生意呢。”
那作死的店伙计富贵送走了三皇子又送走了尚书府的两位小姐，恰巧店里这时候没有什么人，店伙计转身一看顾清婉她们还站在这里，而且刚刚三位贵客也没有认出来这是谁，说明他的想法更是对的了，语气态度上就更不客气了。
“司琪，让他知道知道，你家小姐也不是谁都能够这样欺辱的。”
司琪点点头，在那个店伙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她的衣襟左右开弓扇的嘴角流出了血。
“哎呦哎呦，你们竟然敢打我，掌柜的掌柜的，有人来闹事儿啦。”
“是谁这么放肆！”店掌柜气冲冲地冲了出来，自从开店以来她们服侍的都是达官贵人，就算是同行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竟然还有来砸场子的“大大大大小姐！”
内堂之中顾清婉坐在上首，掌柜的站在下面弓着腰，而那个叫富贵的伙计捂着脸跪在那里不敢出声，叫林生的伙计站在最后面也弓着腰不敢抬头言语。
“大小姐，这店员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没见过您，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您饶了他。”掌柜的拿着袖子擦着额头。
但是顾清婉却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的捧着茶盏闻着茶香品着茶，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侍书在旁边的案牍之上打算盘和翻账本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顾清婉看到侍书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觉得掌柜的自己当年并没有看走眼，还没有吃里扒外便缓和了一下情绪，放下杯盏，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王掌柜，我当然明白您，我已经惩罚了他，自然也不会再怪罪他了。”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王掌柜喜出望外地看着自己的东家，伸手拍了小伙计的后脑勺“还不赶快谢谢大小姐！”
“谢谢大小姐的不怪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大小姐，今后大小姐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起来吧。”
“谢大小姐。”
富贵赶忙站起身来，站到了林生那边，把林生往旁边挤了挤，眼神中充满了算计和侥幸，看到此处，顾清婉轻轻地咳了一下，侍书抬头正巧看到了自己小姐的眼神，便心生了然。
“小姐，这里有一处对不上。”
掌柜的一听顿时心里一紧，心里赶紧细细地又过了一遍账目，应该没问题的呀，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的。
大小姐自从接管了这家铺子改了名字又给了指点，让他把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最主要的是大小姐给的工钱格外的多，店里生意越好他的收入也就越高，逢年过节大小姐还给福利，并且允许他一家老小住在店铺后面一个两进的小院子里面还不收房租。
这样的东家整个京城也是找不到第二个的呀，所以他怎么会因为那点小钱去做假账，要知道被主家发现了那是要见官的，他一家老小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大小姐明察大小姐明察，小的绝对不敢做假账哄骗大小姐。”掌柜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后面的富贵和林生看到了也连忙跪了下来。
那个富贵此刻满头大汗，心里不住的排腹：不会这么倒霉吧，就那一次就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小姐给找出来了？会不会是在诈他们。
“小姐你看。”
顾清婉顺着侍书指的方向看了看账本，拿在手里翻了翻前后两页，便示意侍书把账本给掌柜的拿过去。
“王掌柜，我自然是相信您的人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把您留在这里。可是账面的确是出了问题，数额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您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情，但是我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王掌柜赶紧站起身来接过侍书手里的账本看了看，前后翻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印象，看向账本上的日期，王掌柜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突然睁开眼看向了跪在那里的富贵。
富贵本来就很紧张，此刻已经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一看到王掌柜看向了他立刻就吓得不知所措“我没有，我没有，叔，和我没关系啊，一定是林生做的！”
“我？怎么可能是我，我连碰都没碰啊，富贵你少诬赖好人！”
“我诬赖你？你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指不定心里有什么坏水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掌柜家的小姐不就被你勾搭走了！哼！”
王掌柜一听这个富贵竟然口无遮拦的说自己的女儿，顿时心里大气“混账，你给我闭嘴！”
“本来就是的，阿兰看不上我，肯定是被这个小白脸给拐的！”
“你要气死我不成！”王掌柜气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好了，我不想听你们的家事，王掌柜还是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账面的问题吧。”也不能总呆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都快到上午吃午饭的时候了，她还准备带着司琪他们去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呢。
“这……”王掌柜似乎做了一下心理挣扎但是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这账面出问题那几日，我并不在店铺里，老家出了点事情我回去了，店里的事情我就暂时交给了富贵，您可以对比笔迹，这绝不是我的字迹。”
“富贵？”
“富贵，你老实交代，不然我们可以送你去见官！”司琪恐吓道。
富贵一看瞒不住了，跪在那里眼泪直流“是我，可是我也不是有意的啊。”
“你还不快快说来！兴许大小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就等这次官司吧。”王掌柜语重心长地对富贵说道。
原来富贵喜欢王掌柜的女儿阿兰，可是阿兰从来不曾理会他，后来林生来到了店里面，掌柜一直夸林生能吃苦耐劳，在这林生长的比他要好看，他就心生嫉妒。
那一日他又去找阿兰告白，但是又被阿兰拒绝了，心里烦闷他就出去喝酒，正好遇到了一个酒友，喝完之后他们就去了赌场。
“什么！你怎么去了赌场！”王掌柜听后很是吃惊，这个富贵虽然平时爱耍滑头，但是自己是知道的，他算是个本分的孩子啊。
“就是因为那个人说，赌场上能弥补情场上的失意，阿兰之所以看不上我，就是因为我没有钱。”富贵低着头。
那个人说赌场是来钱最快的方法，赢了一次比他一个月的薪水还要高，等有钱了阿兰和掌柜的肯定会高看他的，这就让他心动了。
刚开始还好，总是能够赢几把，可是到了后来就一直在输，输到最后他被那个朋友劝走了，回到自己房间的富贵怎么想怎么气不过，为什么自己运气这么差得不到喜欢的姑娘还赢不来钱，不行，必须要翻盘，于是他当天晚上又去了那家赌场。
连续好几天，富贵把自己都输光了还在执迷不悟，四处想着怎么才能赚到钱。
“正好那天掌柜的说老家有些事情他要回去几天，让我帮忙照看店面，我想着就从账上匀出一点点来，这样掌柜的回来也看不出来。”
“那你是怎么匀的？”
“我没怎么，我就是把一些料子私下拿出去低价卖了然后收入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富贵低着头偷偷地用眼睛瞟了瞟掌柜的“然后，又从公中偷拿了一点点银子，就没了。”
“还有，你把部分成衣的价格抬高了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
“富贵呀富贵，你这样做是要毁了我们彩衣阁吗，要知道彩衣阁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呀。”
“叔，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是那个人说，彩衣阁财大气粗，少了一星半点的看不出来，而且彩衣阁的价格高了也没有什么，都是有钱人没人在乎的。”
“那个人是谁？”司琪站出来，打断富贵的话。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喝酒的时候认识的，那个人也太不厚道了，他竟然问我要钱，说我要是不给他他就来店里告我的黑状。
“所以呢？”顾清婉听到此处也觉得富贵真是蠢的不行，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处，愚昧无知。
富贵嘴巴动了动没有再说话了，头都快低到地缝里面去了。
“大小姐，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您罚我吧，只是，这富贵是我堂哥唯一的儿子，还望您能高抬贵手。”王掌柜抱着账本跟着跪在了顾清婉面前。
顾清婉看了看二人，站起身来示意司琪将王掌柜扶起来“王掌柜起来吧，惩罚是必须要有的，既然账面上的亏空找到了那么您就补上去吧，另外要罚您半个月的薪水，您可认？”
“认的，认的，大小姐已经很仁慈了。”
“至于富贵，把这个月的工钱给结算一下，然后再额外多给他一个月的工钱，这些钱足以让他回家娶媳妇谋生的了，不要再留在店里面了。”
王掌柜被顾清婉的仁慈给震惊到了，没想到大小姐不仅放过了富贵还愿意给他结算工钱，这简直就是天大恩赐啊。
“还不快谢谢大小姐。”王掌柜慌慌拿手招呼跪在地上发愣的富贵。
富贵也很感激一直给顾清婉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