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学当日风波

送玲珑上学这事，其实也不难。郁磊送儿子去上学之后，绕过去跟夫子说了一声，夫子考虑了一会也就答应了。

“你带过来嘛！只要看着不差，我就收下了…”

这个夫子，当初其实也教过他们那一批的，如今年纪五十余岁，已经不想再去考试。在家里开个小私塾，教上十几个小娃娃，这日子过的也算惬意。

郁江树回来后，就跟玲珑把这个事说了。

玲珑很是开心，“好耶，我也可以去上学了！”

兰嬷嬷虽有几分舍不得，“学堂里多辛苦啊，要是背书不过，老师还会打手板呢！”

玲珑便看着郁江树，等他回答。郁江树点点头，“这个也是有的。有人实在背书不过，太不用心的话，夫子是会用戒尺打手的。”

“嘶！”玲珑吸了一口凉气。打手板，太可怕了。

许悠悠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人夫子也不是不讲道理，动不动就会打人的。只要你老老实实把该做的功课做完，又怎么会挨打呢？”

也是哦！玲珑点点头。

兰嬷嬷已经连夜赶出两件男孩子的衣服给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本来就没有长开，跟郁江树一样把头发挽起来，眉毛画粗点，那就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公子了。

许悠悠上下打量，满意的点点头，“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书生！”

玲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娘，别人会不会看出来啊！”

“你现在还小，只要多注意一点举止，就没关系了。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许悠悠笑着拍了她一下，“就算识破了又如何？回来就是了，反正也不指望你学到什么程度是不是？”

“哼，我一定要待住了，不会让他们发现的！”玲珑傲然说道。

等到晚间郁磊来叫小树回家时，许悠悠就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那明日就过去吧！”说着递过一个荷包，“这是我准备的束修，你帮我带给夫子。”

“那我怎么跟夫子介绍？”他看了一眼满是兴奋的玲珑，低声问道。

“自然是跟我姓了。姓许，许珑！”

玲珑一听就是女子的名字，叫许珑就没关系了。玲珑对着郁江树深深一躬，压着嗓子说道：“郁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珑弟无需多礼！”郁江树也似模似样的回了一礼。

许悠悠看两人互相行礼，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娘，有那么好笑嘛！”玲珑很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不是笑这个，主要是你们这样，我没办法忽略倒你是个女孩子的事实，看着就跟那啥似的，哈哈哈哈！”许悠悠忍不住大笑起来。

郁江树一脸羞涩，赶忙摇了摇父亲的袖子。

郁磊会意，笑着对许悠悠道：“那行，明日我就送她过去。”

昨夜小雨浥轻尘，早上却依然除出了阳光。

玲珑与郁江树跟着郁磊往学堂去，路上遇到相熟的村民也会问道：“阿磊，那娃儿是谁家的啊？”

“我表兄家的，图在咱们这里送孩子上学方便，就放我这了！”郁磊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磕绊都没有，自然极了。

玲珑却低着头，生怕给人看出来。“小树，你觉得我这打扮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郁江树也不敢打保票，不过他还是给玲珑鼓气，“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嗯！”

看着后面两个小孩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郁磊不由的想起以前的自己来。

小的时候，他跟悠悠，不也是这个样子吗？隔着二十年的岁月回望，往事依然历历眼前。

上封村离郁家村不到五里，走路俩刻钟也就到了。

私塾其实就是夫子的家，一处两进的院子。里面是夫子家人生活的地方，外面的一正两偏的正房，就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

夫子姓封，人称封夫子。清瘦面孔，三缕长须，面相清奇。

看郁磊带着两个孩子进来，笑着点点头，“来啦！”

“夫子早！”郁磊笑着拱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孩子，人机灵，也学了不少东西，有点基础了。”

封夫子抽出一本书来，“你读一段！”

玲珑双手接过，看一眼心里就安定许多，这些都是她学过的，于是就大声朗读起来。

读了大概一页，封夫子笑着道：“可以了，比许多来了一年的学生还强呢！这样，你就跟江树他们一起吧！”

玲珑大喜，赶忙谢过夫子。

郁磊把束修奉上，夫子也没有推辞。他开设学堂也是为了糊口，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郁磊躬身行礼，“那就麻烦夫子了！”

“行，你放心吧。”夫子微微额首。

送走郁磊，夫子就带玲珑往学堂走去。“一共是甲乙丙三个班，你跟江树一同，都在乙班。江树，一会你跟为师来，给许珑拿课本。”

玲珑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八九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咦，快看，来新人了！”

“是啊是啊！喂，你叫什么？”一个小胖墩冲着她喊道。

玲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胖子见玲珑不理他，冲他翻了个白眼。“哼，神气什么！”

郁江树对玲珑说道：“别理他，来，坐这里。”他把跟自己相邻的桌子收拾了一下给玲珑坐。

“谢谢！”玲珑冲他点点头，轻声谢道。

“吆，谢谢！”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文绉绉的，你哪来的啊？”他站到两人跟前，从上往下审视着玲珑。

“你怎么女里女气的，是不是假扮的啊？哈哈哈哈…”这小胖子虽然是信口开河，但正好恰恰说中了玲珑的心事。

“你胡说！”玲珑顿时怒了。她以前哪里受过这个气，起身啪地一巴掌就呼在小胖子的脸上。

小胖子顿时愣住了！这巴掌实在来的太突然，一时间他居然忘了哭。

过了好一会，脸上的麻木散开，疼痛开始出现，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其他几个也愣住了，这时才一齐鼓噪起来。

“快去喊夫子！这新生第一天来就敢打师兄，这是要反了啊！”

“告夫子把他撵走！”

“撵走，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