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吊坠
当天闹得很大,还惹得辅导员出面才阻止了这件事。
谁也没想到,陈见话没说两句,直接上手,粗暴地拽着祁依依的头发推门而出。
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那天手劲大得出奇。
祁依依根本没反应过来,头皮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陈见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的意图。
拖着她往外走,阴沉的样子活像撒旦降临。
祁依依终于回过神,反手对着陈见一顿乱抓,嘴里还哇哇哇地大喊着。
两人的动静不小,各个寝室的女生都纷纷打开门、伸出头看热闹。
周红宁本来是想冲上来劝架的,奈何听到祁依依一句接一句的辱骂,她也没忍住推搡了祁依依两下,导致场面越来越混乱。
辅导员踩着一双拖鞋,匆匆忙忙地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陈见已经把祁依依揍服了。
骑在祁依依身上的陈见其实也很狼狈。
头发凌乱,眼角和脸颊都有好几道长长的划痕,一看就是手指甲刮的。额头上已然凝固了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但是她的表情平静得可怖。
看着让人觉得怪瘆得慌。
辅导员使劲拉开陈见,扶起嗓子已经哭哑的祁依依,火冒三丈:“你在干什么,陈见?”
陈见现在一点也不像他记忆里那个乖乖的学生。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脸上没笑:“你看不到?”
非常挑衅。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辅导员一下子被她噎住,就连周红宁也讶然地望了过来,
如此嚣张的气势,让辅导员皱眉,他深深地瞧了一眼陈见,见她看都不看自己,索性不着痕迹地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周红宁,语气不善:“你来说,怎么回事?你们在搞什么?”
-
辅导员协调的结果是每个人一份检讨,祁依依换寝。
周红宁向来无畏。
以往她只是顾忌陈见,收敛自己的性子,不在老师面前那么嚣张,不让陈见夹在中间难做。
哪料想这一次,陈见比她还乖张。
不仅不肯道歉,还在祁依依哭啼啼地说不过是个小破玩意,买个新的赔她就是了的时候,直接暴起,差点当着辅导员的面打人。
还好周红宁反应敏捷,迅速拉住陈见,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住了陈见,但祁依依却还是被吓得够呛。
看到这一幕,辅导员小老头更是气得吹鼻子瞪眼,噼里啪啦对着陈见一顿训。
不过好在,他也只是吼了那么几句,最终还是放两人离开。
在她们推门而出的时候,小老头还在安抚祁依依的情绪。
时不时地喝口水润润嗓,不过就是几十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把保温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回去的路上,周红宁越想越奇怪。
陈见这种性格,怎么会做出今天这种事?
憋了一路,最终周红宁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陈陈,你……今天怎么会和祁依依打起来?”
而且还是她先动的手。
像中了邪一样。
陈见没什么表情,脸上的伤显得她支离破碎:“她说得对,我就是虚伪。”
周红宁没听懂,疑惑地望着她。
她顿了两秒,才嘴角扯了扯,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回答:“你就当是我装不下去了。”
妈妈是她的逆鳞。
祁依依却每次都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说得对。
她就是虚伪。
现在她不想装了,所以也懒得维护这些摇摇欲坠的关系了,那干脆就撕破脸面好了。
反正……
她已经烂成这样了。
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
陈见知道,自己找不回吊坠了。
祁依依说在那个扔掉的垃圾袋里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永远地失去这个吊坠了。
阿姨当时正好在收垃圾。
她递过去的那个袋子很快上了垃圾车。
和无数袋垃圾一起,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陈见的手一直没有停止颤抖。
直到躺在床上,看着床帘的顶,她才后知后觉地泪流满面。
弄丢了。
她还是把妈妈弄丢了。
陈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妈妈,累得很不行,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却又开始做梦,梦见杨清越,然后兀地惊醒。
幸好第二天没课。
她一整天都没有下床,也没什么胃口。
如果不是周红宁带饭回来,非要她尝了两口混沌,她可能真的会一天都什么也不吃。
最后是肖迟南把她逼了下来。
医学院没有宿管,自然也没有严格的男女出入限制。
矮个子女生和祁依依一起搬去了另一个寝室,现在空下来的房间里只有陈见和周红宁。
晚饭的时候,周红宁带着肖迟南直接进了宿舍。
“陈见,下来。”
他站在下面,没有乱转,只是在陈见的床下喊她。
陈见没应。
肖迟南好声好气:“陈见,听到没有,下来吃点东西。”
床上的人好像翻了个身,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陈见嘶哑的声音:“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她的回答让肖迟南皱眉。
如果不是男女之别,他甚至想要上手直接把陈见从床上抓下来。
肖迟南看了一眼手机,qq提示杨清越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默了两秒,肖迟南说:“吊坠找到了,下来拿。”
闻言,那个死寂的床突然剧烈抖动。
陈见猛地翻身而起,“哗”的一下拉开蚊帐,在寝室白惨惨的灯光照射下,她青紫的眼袋分外明显。
“你说什么?在哪里?”
肖迟南仰着头与她对视,指了指桌子上的青菜瘦肉粥,语气平静:“先下来吃东西,再告诉你。”
-
吊坠是杨清越找到的。
肖迟南刚挂掉周红宁的电话,就看到杨清越站在自习室门口等他。
没等肖迟南回话,他就给了肖迟南一条吊坠。
显然已经被人擦拭,消失了一天的吊坠的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他找了多久。”肖迟南把吊坠递给陈见的时候,想起了杨清越明显消瘦的脸,眉头紧锁,“我问他是不是找了一天,他避而不谈,只说挺好找的,像是故意被人放在了垃圾场显眼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杨清越一笔带过的背后,到底找了多久。
反正他把吊坠带了回来,让肖迟南帮忙给陈见。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给陈见。
肖迟南当时也如此问道。
杨清越没有逃避什么,直接回肖迟南:“我们可能要分手了。她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也没有回过我任何消息。”
怎么说呢,当时杨清越整个人都看起来很疲惫。
原本精致的眉目竟也染上了几分颓然。
这样的杨清越让肖迟南觉得陌生。
现如今,陈见坐在他面前,紧紧抓着吊坠,手太过用力而止不住颤抖,看起来也格外狼狈和可怜。
肖迟南叹了口气,最终说出了杨清越的请求。
“杨清越想见你。”
“今天晚上他会在逸夫楼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