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漂浮
安时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绽放着光芒的灵辰圆盘……
已经是第十次企图修复第一面圆盘了，但结局依旧是失败。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疲惫，一股来自于内心的疲惫。
与以往的刻画不同，这最后一道将三个圆盘区域所联系起来的最后一步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问题所在。
无论是灵力、体力、耐力、心境、灵装把控度、灵力掌控能力他都已经达到了完全刻画第一面圆盘所需要的条件……
可——
就是无法前进。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置身于一片虚无缥缈的云雾之中，尽管他已然具备了走出去的能力，但现在的他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呼——”
第十次，安时轩缓缓地收起了灵辰圆盘，终止了修复。
“咚咚咚——”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时轩，你在吗？”苏雨默在外面敲着门，语气平和。
安时轩快步下床，收起灵辰：“在的，门没锁，进来吧。”
于是，苏雨默缓缓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
安时轩走到她面前，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的脸。
苏雨默拉住他的手，抬头道：“不是说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现在不出发的话就要迟到了。”
苏雨默这么一说，安时轩这才想起今天安排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啊——”
安时轩脑袋一阵眩晕，连忙转身去整理头发：“对啊，怎么这么快就到点了。”
他把衣服整理好，又仔细地理了理自己的样貌。
在天枢之威特训结束后，安时轩等人迎来了为期一个星期的，相对轻松的整备期。
而在大家各自都有打算的时候，安时轩则是想起了一个人。
苏雨默走到他的身后，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平和：“怎么？整理地这么认真？”
安时轩回头看了她一眼，稍微紧张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他握住苏雨默的手，情绪有些低沉：“是啊，如果没有好好整理就出去的话，被师姐看到，会被骂的……”
……
兰海滨海医院，特殊监护室外。
“来了？”
若看着面前的这对小情侣，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有好好整理仪容仪表。”
安时轩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进来吧。”
若在监护室的门上按了一下掌印，打开了大门。
安时轩看了一眼苏雨默，稍微压低了一些音量：“雨默……你确定你也要进去吗？”
虽然他们现在已然成为情侣，但面对这样一个也喜欢着安时轩的人，苏雨默说不定会有些敌意。
“你在想什么？”
苏雨默大着眼睛盯着他，然后快速用手指在他额头处弹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啊——”
安时轩连忙捂着额头，完全没有防备地挨了这么一下。
苏雨默瞥了他一眼，随后走上前去：“无论怎么样，诗涵师姐都与我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不在乎学姐内心对你的感情是怎么样，我只知道，她是与我一起并肩作战和训练过的朋友。”
“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罢，她便稍微嘟了嘟脸，有点生气地走进了监护室内。
听到苏雨默这么一说，安时轩漂浮着的内心也很快沉了下来，他很庆幸苏雨默能看的这么开。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两人之间彼此熟悉地差不多，自然也能多少了解对方的心意。
缓过神来，安时轩也一步踏进了监护室内。
监护室的空间很大，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毕竟此前他重伤时所待的病房也远非一般病房所能比拟。
而相较于他而受伤更为严重的唐诗涵则需要更多的医疗器械和足够的空间以供各类医疗专家和护士进行活动。
整个病房有一半的空间都被玻璃隔层围了起来，而唐诗涵与一众维持她生命气息的医疗仪器就处于隔层之中。
透过巨大的玻璃，安时轩看见了，躺在巨大容器内的唐诗涵……
容纳她的巨大容器与此前进行灵液淬体的圆柱形容器十分类似，也有着数根管道与之连接。
在容器周围则是各式手术仪器和数据检测仪,各类电子仪器所收集到的数据正源源不断地上传到云端电脑，而后显示在众人面前的玻璃上的屏幕内。
安时轩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躺在灵液内的唐诗涵，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静静地贴在了其面前的玻璃上。
尽管此前早有准备，但他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痛了内心。
师姐……
看着只能依赖于灵液而苟延残喘的唐诗涵，安时轩的内心忍不住地绞痛了起来。
在何氏国际医院的那段极度孤独且痛苦的前半段时间里，安时轩曾不止一次梦到唐诗涵的惨状……
虽然眼前的唐诗涵已然被强大的灵液所修复，但依旧没有给安时轩带来哪怕一丝的安宁。
见状，苏雨默的内心也涌现出一股难过之意，毕竟她也真的把唐诗涵当成了一个好朋友。
而在一开始，安时轩的种种行为表现地异常的时候，她也在心中默认了他会与唐诗涵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吝啬于自己的祝福。
“时轩……”
她缓缓上前，双手搭在安时轩的肩膀上，贴近了他的身体，试图给他一丝安慰感。
“别那么伤感。”
若走上前去，在玻璃屏幕上查看着数据：“小诗涵现在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没有在生理上死亡已然是她最好的结局。”
虽然若她们在柒级灵液的辅助下的确保住了唐诗涵的生命，但面前这个她所抢救回来的人也的确跟死了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就算所有人都认定唐诗涵醒过来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若也没有放弃。
若缓缓闭上了眼睛，唐诗涵是她的第一个亲授弟子，也是第一个愿意自愿选择玉衡学院的前十新生。
无儿无女，没有婚配的她将这个孩子试作了她的女儿……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手术室外哭了多少次，也不记得在执行手术的时候强行止过多少泪水。
但她依旧坚信，唐诗涵一定会醒来！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若看着玻璃内侧的唐诗涵，又翻阅了几个数据：“现在的过度悲伤，只会让你停滞不前。”
“抬起头来，想想看你师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想想看我平时在课上是怎么教你的。”
若的脸上充满了决然，其相对轻柔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坚毅。
安时轩看着若，又看着眼前的师姐，内心依旧无法平静，但眼神有了些许改变。
苏雨默也一直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企图为他分担些许忧伤。
“诗涵现在的情况虽然依旧不稳定。”
若叹了口气，安时轩估计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走出来：“但其肉体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十余次手术后，已经完全恢复。”
“甚至在抢救她的时候，灵力局方面还破例让我们使用了最新型的恢复灵液。”
她们几乎重塑了唐诗涵的肉身……
听懂这，安时轩转过头看向若，眼眶依旧湿润：“那师姐还有多少概率能真正醒来？”
听到这个问题，若也渐渐没了声音。
怎么说呢……
她有些恍惚，她也想知道唐诗涵能有多大的概率醒来啊。
又思考了几分钟，若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时轩，往前走吧，等你真正踏上云端的时候，可能她就会站在路后面，睁开眼睛见证你的传奇。”
……
京都市，云天大学。
地处京都，云天大学自然带有很浓厚的政治属性，这也是国家应急部队直接下辖管理的唯一一所灵力大学。
而在标准化、军事化管理的大学内，顾衍辰这种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异端中的异端。
“走你！——”
一柄洁白的长枪飞出，将身穿白色云天校服的学生给掀飞。
顾衍辰站在竞技场内，将尖锐的双向长枪横在自己的后背，看向周围的观众，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下一个！——”
刚刚的那个学生很快就被抬了下去，而周边座无虚席的观赛台上又传来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这是云天内部独有的连续擂台挑战赛，所有参与挑战的学生各自拥有十个挑战积分，每一个积分对应一个灵榜挑战加分。
每进行一次挑战双方各消耗一个积分，获胜的一方获得双倍积分奖励。
同时获胜方拥有加倍对赌的选择权，可以以守擂方的身份要求挑战方支付比此前多一倍的积分进行挑战。
比赛没有参与次数限制，一旦实力不济积分快速输光就会被强行清出场，在边上老老实实当观众。
这样的比赛往往能持续小半天，毕竟守擂方多次被攻下而积分反复易主的画面也多有发生。
但……
坐在观众席前列的长发女生右手卷着自己酒红色的头发，看着擂台上的顾衍辰，瞳孔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这家伙……”
上官瑶皱起眉头：“怎么又突破了……”
本来她想着等对赌积分倍率上去之后，趁着顾衍辰的体力被此前的那些呆子消耗得差不多再出手一举拿下——
可现在顾衍辰站在场上就跟个战神一眼。
“顾衍辰实在是太帅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一众女孩子忍不住犯起了花痴，今天特意来看顾衍辰比赛的女生不在少数，甚至有些多得离谱。
原本只能容纳一千人的战斗场硬是被塞到了快一千三……
“那可不！后悔没早点粉我们家衍辰吧！”另一个女生如是回答。
“我哪知道萧雨航会怎么快在兰海就找到对象了啊……虽然一波三折，但无论是之前的那个什么穆兮云，还是现在的这个江沅，我觉得都配不上他。”
“嗐，人家那些超级天才的思维我们可跟不上，苏雨默不也跟安时轩在一起了嘛？”
“嗷！五个已经有三个确定对象了！赶紧守住剩下的两个，尤其是咱么云天的衍辰！”
……
原来如此……
坐在她们身前不远处的上官瑶眉头紧缩，她可算知道今天的竞技场有这么多人来观赛了……
感情是转粉过来了一大批迷妹迷姐……
“吵死了！——”
上官瑶喊了一声，声音轻巧但有着强烈的冲击力，带着一道灵息。
此前在她身后议论着的几个女生们立刻闭上了嘴，一脸惊讶地看着略微生气的上官瑶，不敢再发一言。
而她这一喊，也把其他人给惊到了，周围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这姑奶奶怎么又生气了？”
已经有人在后面悄悄议论了，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上官瑶瞪了一眼。
见到她这样，所有人都连忙低下了头，极力避免与她有任何的，哪怕是眼神的接触。
这可是云天大二灵榜第二，拥有特殊变异灵力的“狩猎女神”，冰山美人——上官瑶。
不过因为其大多数时间都是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面孔，所以其冰山的一面要远远大于美人的一面。
“哦？”
顾衍辰站在竞技场内，饶有兴致地看向上官瑶的方向：“什么情况？谁又惹上官生气了？”
“瑶妹妹别生气——”
他下意识微笑着抛了一个媚眼：“用不着你出手，我下场之后亲自帮你封上那些多嘴的人的嘴。”
看见顾衍辰这般风流倜傥的动作，场下的一些女孩子又尖叫了起来。
“滚！——”
上官瑶冷冷地看着他，又震出一道灵息，随后缓缓起身：“你能封住你自己的嘴就是好事一桩了……”
她缓缓从身侧唤出一柄黑色咒文长棍，一边走着，一边从长棍的前端拉出一道红色的刀刃——
一柄猩红的镰刀就这般跃然出现在了上官瑞的手中。
“如果封不住——”
上官瑶猛地一跃，飞下竞技场看台，平稳地落下战斗场内：“那我就帮你封住！”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也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原本的计划被打断就算了，而现在又要忍受现场将近三分之一的花痴女的尖叫，她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嗡！——”
见到上官瑶这样，顾衍辰也只是微微一笑，右手背于身后，左手伸出，体态优雅：“瑶妹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
上官瑶没有理会他，右手着地，在地上的触碰屏幕上将战斗需要的积分输了进去。
十积分——
对于上官瑶而言已然很多，但对于她的期望而言还不够。
不过——
上官瑶镰刀一挥，灵力大开！一道血红的灵力附在了她的镰刀之上，使其不断向外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就这样吧……
瞬间，她双眼一怔，瞳孔放光！
IV型灵力，“鬼魅”!
刹那，一股诡异的灵力从她的身体向外蔓延开来，这种特殊的灵力能让范围内的灵能力者陷入持续的，幻觉之中。
这种幻觉并不是I型灵力所带来的只攻击大脑幻术，而是更深层次的，涉及到更多感官而综合形成的幻觉攻击。
“哦~”
看着不断向外延伸的红色灵力所渐渐化作的雾气，顾衍辰此前那种玩世不恭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
“认真了……”
看着蔓延开来的灵力，他微微笑了笑，随后，身后的六柄悬浮着的长枪向四周缓缓绽开——
那就让我看看，这一次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吧！
灵力爆发！IV型灵力，“狩巡”！
一股白色的灵力从顾衍辰体内迸发而出，随即他便带着身后的六柄长枪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上官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