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醒
风祖市
九州武馆演武擂台
·······
【
风喧嚣，
马儿嘶鸣，
问天下霸道，
可敢并拥王座。
谁是谁非，
春秋已给答案。
英雄，王者，匹夫庸民，
何以论出身显贵？
笑千古，
傲风云！
你就是乱世的主角，
你就是神话的缔造，
英明的传颂，
不朽不歇。
…
】
随着一首《战风云》歌曲播放完毕，武馆的战斗也结束了。
“就这点本事还想习武，做梦！”
身着黑色武道服的青年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男子，一脸不屑。
对他来说这些穷屌都在做无谓的挣扎，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工地搬砖来得实在。
本着让自己更加霸气的想法，张腾憋足了气，冲着台下一脸骄傲的大喊：“还有谁！”
夹带着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武馆二楼的那道青春靓影。
“嘶~！我们不过是来武馆测试，这张腾下手也忒重了吧！”
“好歹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不放点水也就罢了，竟还踩着我们狠虐，太过分了！”
“付校花就在二楼，八成他想利用我们来一次“人前显圣”，我说他怎么亲自把关，敢情包藏祸心！”
“还指望他能开开后门呢，没成想提升了难度，平日里白跟他好了。”
“张腾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人家大少爷怎么会将穷屌放在眼里。”
“哼哼！费尽心思把我们招来，也没见付校花怎么鸟他，恐怕某人费尽心思的表演，在人家美女眼中还不如猴戏呢！”
“就是，就是！”
······
台下一群同龄人神色各异，小声的和其他人交流，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其中有一男子相貌堂堂，穿着纯白大众衬衫和单调的黑色短裤站在人群中不发一言，似乎是在思考，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青年男子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没有人会注意他，只有旁边戴着粉框眼镜的女孩子不时看向他。
男子似无所觉，皱着眉头凝视着擂台之上“大显神威”的张腾。
他知道今天来这儿的人多半都是观众了，他不会天真到认为张腾真的会给他们机会，更不认为武馆会打算招录他们。
九州武馆隶属于九州武道俱乐部，是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武道教习机构之一，招收学徒十分严格。
大多从七八岁开始便打下基础，拥有不错的底子才能顺利成为学徒。
穷文富武，只有张腾这样的富家子弟才有资源从幼年开始习武，绝对不是体育刚过及格线的穷学生所能企及的。
青年名叫张狂，和张腾以及台下的青年男女一样，都是风祖市第九高中的本届毕业生。
虽然都姓张，但张腾家里有钱有势，妥妥富少一枚。
张狂还在学校寒窗苦读的时候，张腾就已经进入了武馆当学徒，各种资源一手包全，如今更是九州武馆的正式武徒，两人差距不可谓不大。
没钱、没人脉、没靠山，张狂只得勤奋苦读，准备以高考获得晋升之机。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高考的最后一科目上，张狂头疼欲裂，竟双目失神呆坐了一小时，直到监考老师收走答题卡。
张狂知道，他名校无望。
高考失利，张狂痛失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他恐怕再难以追逐他倾慕许久的那道倩影了。如果人生没有转机的话，那么两人距离会越来越远。
“这恐怕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可是张腾是武徒，我不可能在他手上通过入馆测试的啊。”张狂的手握得更紧了。
武徒是武道修行的入门，全称见习武徒，意思是武者中有如学徒一样地位的家伙。
张腾看着被武馆人员抬走的伤员，决定换下一个，就对担任裁判的黑衣挺拔男子说道：“师哥，可以继续了！”
被张腾叫做师哥的男子皱了皱眉，他也感觉张腾有些过了。
但黑衣男子转念一想，这些人要么是自觉高考无望的失败者，要么是碰运气来接触武道修行的，对武馆而言皆是一群玷污武道的愚昧之徒，不配习武！
便放任了张腾的做法。
殊不知，武道一途既重资质，更重基础。以他们现在的年龄习武，将来成就绝对高不到哪里去，倒不如借此让他们知难而退，算是给他们上出社会的第一课了。
果不其然，现在台下没有人主动上擂台测试了，已经有不少人放弃了。
黑衣裁判王珂借此说道：“还有没有要测试的？”
张腾已经打败五个测试者了，虽然要求是在张腾手下挺过三招便可过关，可正式武徒打普通人简直不要太割草，尤其是这些学生经过高三，身体基本都废了！
至于那些学习好的人，上名校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如果有加入武馆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弃的。因为这是普通人接触超凡力量的唯一途径了，若能习武，成为武徒以上的存在，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这个时代，科技并非唯一的主旋律，要问什么职业最吃香？肯定是掌握超凡力量的人了。武者就是其中一种，而且几乎没有门槛，只要有人教，谁都能学。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个世界不是绝对安全的。
整个人类都面临着地心裂缝的威胁，那是几千年来的一种异端入侵现象。这个时代，尤其是五十年前，开始逐渐频繁了起来，给人类生产生活带来了巨大损失。
如果不是因为有着一类超凡群体，人类能否能继续生存还是个问题。
·······
与此同时，武馆二楼茶室。
古朴雅致的茶室内，燃烧着檀香的紫金香炉“喷云吐雾”，室内一桌两椅的布局。桌上杯盏交错，茶香四溢。
茶室东面，一块透明玻璃代替了墙壁，在这个茶室内的人可以轻松观察下方演武擂台的情况。
茶室里只有两人，分别南北对立而坐，一位是肤白貌美、气质冰冷的绝代佳人，一位是虎背熊腰、附庸风雅的中年大汉。
“难得付丫头会跟着同学来我这里啊，也让我这武馆热闹了些。”中年大汉李苏龙抿了一口茶水放了下来，但好像不解渴，又端起来一口吞下。
“李叔叔，我跟他们并非一路。”少女付阳语气平淡，声音清脆而生冷，仅仅坐在那儿，便使得整个茶室变得高雅起来了，甚至掩盖过了李苏龙带来的各种视觉不协调。
付阳和张狂毕业前是高三七班的同学。而今天来的同学，都是高三八班的张腾叫过来的，说是给他们个入馆习武的机会，而付阳只是顺路。
付阳以前也是武馆的学徒，目前很少来了，如今也是为了跟李苏龙叙下旧，毕竟她以后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
李苏龙没有在意，看着演武擂台的情况，继续说着，“张腾这小子还在纠缠你吧？这小子家世不错，底子也好，可跟你比起来，害，丫头你就是个妖孽！”
李苏龙想起来什么，顿时感觉张腾在失败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也不是没劝过，可年轻人心比天高，没点猛药可治不了热血啊。
现在想起来，李苏龙感觉年轻真的很可怕，总是相信学校那些自比园丁的老师们说的坚持就是胜利。他年轻时这样，现在的年轻人也这样，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一股脑儿的乱使劲，活脱脱个纱帽！
年轻人如果能够像现在的自己这样，多考虑考虑现实，该放下时放下，那就好了！
付阳没有回话，皱了皱眉道：“李叔叔，你明明知道他们不符合资格，为何还要让他们参加测试？”
李苏龙淡淡的，一口闷了一杯茶，“付丫头，我很清楚张腾的那些小心思，但武馆面向全民大开门户，只要符合要求都可入学，这是我们的宗旨，我并不能拒绝。”
“而且我就算明白点告诉他们，你们通不过的，别来浪费时间了。难道你那些同学会止步？不，他们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想，别人能做到，自己凭什么做不到。这个年龄的小男生很难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必须有些‘小小的’挫折来给这些刚出校门的孩子上一课才行啊。说不定他们以后还得感谢我呢！”说着，李苏龙便吃味地笑了起来。
付阳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李苏龙的准许，那些学生不会头脑发热上去挨张腾的虐打，毕竟习武的诱惑谁也挡不住。
至于张腾会不会放水，李苏龙丝毫不担心，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摇武馆的规则。
就凭他风祖市九州武馆馆主和当世武斗家双重身份。又受过九州武道俱乐部的培训，在风祖市可谓没有敌手。
张腾显然知道这一点，虽然话说的好听，“我能给你们一个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可张腾知道自己不会留手的，只能让同学们走个过场，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
·······
演武擂台
此时除了看热闹的人，已经没人上台了。
热血上头的人已经躺下五个了，其他人燃烧的火焰早就浇灭了。
没人想白挨打，难道还指望上去装装样子，摆出“永不屈服”姿态，叫嚣着“你可以打倒我的人，但你别想打倒我不屈的意志”，让馆主被“此子”的毅力所感动，便破例收为徒弟了？
煽情电视剧看多了吧？！这个世界很现实，除了实力就是家世，不可能有空子可钻。当然肯定有人抱着这种想法，但已经躺着了。
张狂站在人群中，最终他没有上去。
同时身旁的清秀女孩舒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想不开去打擂。
张腾并不满足，他做这么多不单是向往日同学炫耀。
其实是为了教训一个人。
那个多次在他和付阳独处的时候横插一脚，他送付阳礼物时候的频频目光，自己表白时候的电灯泡。
怎么想那道身影就非常让他不舒服，付阳作为高岭之花可能不在意什么，可他站在情敌的角度，不难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恰好，高考的时候，张腾与张狂在一个考场，虽然张腾不打算走高考的路子，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走的，给高中留个美好的结尾，顺便给学校三年的栽培一个交代，多少把老师教的东西还回去些，有借有还可是个好品质啊。
能这么轻视别人视作生命的高考，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腾知道，张狂在考试时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病，做题一半不填答题卡，最后的那种悔意和泪水不是假的。
张腾认为张狂一定会参与测试的，自己一定要给他个教训，虽然他认为张狂没有当他情敌的资格，但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女神清理摇尾巴的狗。
“张狂同学，全校排进前二十的学霸啊，你不上来吗？”张腾玩味的对着张狂说道。
“我、、我不是你的对手。”张狂想了想拒绝了。
台下的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张腾好端端的点人家名干嘛。
有一些和张狂同班的学生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微妙。能得罪张腾的点只有一个，莫非~
王珂看了看张狂，嗯！长得还可以，但穿得属实没品位，肯定没女朋友！
不难看出这两小子有恩怨。
王珂觉得有他在，应该不会出现伤亡事件，别看那几人躺下了，其实都是瘀伤，擦点药休养几天就好了，就算骨折了，武馆也能治好。
唯独死亡不行，有损武馆声誉。
“张狂！武者必争，你…你如果像他们这些胆小鬼一样，畏畏缩缩，你一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底层人将是你一辈子的枷锁。”张腾本来想说什么场面话来着，但忘词了。同时也清楚张狂为人低调，不争不抢，所以得用些侮辱的话刺激刺激他。
张狂没怒，其他人却怒了，竟然连带着殃及观众，但不想得罪张腾，也没说什么。
“大家还不知道吧！张大学霸也喜欢咱们的付大校花呢！可他不敢与我明刀明抢的抢女人，便在背后搞小动作，给我使绊子，妥妥的小人啊！”
听到这话，众人恍然。虽然都猜到了，但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就表明了张腾要往死里针对张狂。
他们也暗恋校花，但和张狂一样仅仅局限于暗恋。张狂还能阻挠张大少，他们还蛮佩服张狂的勇气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除了成绩单上名列前茅的名字，张狂在其他方面存在感低得很。
反观张狂，听到这句话心中炸开了，这是他一直没有勇气面对的事实，被张腾戳破的那一刻，他无助，他悲愤，他现在很想上去把张腾打一顿。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自己自卑啊。
如今被当众拆穿，不知道付阳会怎么看他，恐怕连同学都没得做了吧？
当然他可以否定，他没有喜欢付阳。可这样的话，他违心，他说不出来！这比他承认喜欢还难吧！
前高三七班班长秦雅娴，也是一直在张狂身边的女孩儿。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时刻准备去拉住张狂。
张腾看到张狂的样子，就知道果然如此。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上来，三招！若能撑住！我便承认你有和本少抢女人的资格，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否则，奥，也没有否则了，你高考交白卷。你没机会了，你永远也没资格站在我们身边了！”
唰！！！全体哗然！学霸交白卷？真的假？没毛病吧？亲手断送前程吗？
看到张狂还是没反应，看来是真的了。众人怜悯之色愈浓。
张狂紧握双拳，青筋乍现。
“真是白瞎了你的名字，哪有狂啊？一个胆小鬼。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能上来，我还高看你一眼。今天之后，我将和付阳一起向武道的至高殿堂迈进，而你只能在电视里看见我们携手登顶的那一刻了，你终究上不得台面。”张腾感觉没意思了，废了这么多的口舌，是个男人就会上了！
张腾发现比起暗恋自己女人的张狂，这样怯懦无能的男人更让自己瞧不起。
除了学习，一身无胆。
张腾最是崇拜历史上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大战神，渴望猛士精神，最是容不得这样的人。
匹夫尚且一怒！
张狂突然动了，眼神变得犀利。
“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不是唯一的机会了吗？难道我要继续让我的家人活在世俗的压榨中，卑微辛劳的度日吗？”
张狂一步步的向前，秦雅娴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可是武徒，你要是有个长短，想想你的家人，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秦雅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知道张狂看似怯懦，但考量的东西很多。因为在乎，所以没有办法肆无忌惮。
她相信，张狂心中有大勇。
“我想这么做，真的！”张狂在众人的瞩目下登上擂台。
秦雅娴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中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二楼的付阳神色平静，只有李苏龙感觉到周身的冷意，心下暗想：“张腾这死小子漂了，咋还把付丫头带上了！你还想决定他人的人生，你咋这么能呢？”
“咳咳！张腾这小子确实欠揍了，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至于楼下那小子，有王珂看着，不会有大问题的。”
·········
秦雅娴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忧心忡忡。
以她对张腾的了解，张狂很可能会重伤。而张腾不但家世显赫，更是有武馆学徒的身份，只要不杀人，都可豁免，没人会说什么。
拥有力量能摆平的事情太多了，自古至今从未变过。
张腾看着面前神色变得坚毅的张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注定是小人物的家伙费这么多功夫，付阳不可能看上他，他真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至少张狂已经值得他尊重了，自己要全力赶他下去，毕竟机会是绝对不会给他的。
张腾出手非常迅速，只踏出三步就迈出十五米的距离来到张狂的面前，一拳打出直指要害，这一拳足以让张狂休克！
“啊！”张狂左肩被击中，身体也被一下子击飞出去，好在及时翻身重新站起。
下方的观众惊得无以复加，简直电影情节了。
“张腾使得是步法吗？好厉害，仅仅三步跨越了十几米！”
“武徒恐怖如斯~”
“张狂受了一击竟然没倒下！”
殊不知张腾有些郁闷，自己明明打击的是胸腔气谷，击中便可以引起呼吸阻碍，导致休克昏迷，可没想没打中。
“一招！”张狂没有顾及自己脱臼的左肩，对着张腾说着。
王珂见状没了动作，眼神熠熠，貌似看见了有意思的东西。
“咦？这下子竟然下意识躲避了要害，这是本能吗？”李苏龙能看到的东西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更何况一个高中生面对如此重击，竟然没有疼大喊大叫，这份意志力足够惊喜了！
张腾愤怒不已，自己竟然失手了，顾不上台下之人的震惊，因为他发现了张狂开始主动进攻过来，虽然动作在他看来迟钝得可笑。
张狂虽不像张腾那样三步十五米，但冲刺很快，一拳击中张腾。张腾虽然身体素质远高于普通人，但没练过外功，挨了一拳很是生疼。
张腾直接抓起张狂仅剩的右臂，用力拿捏直至右臂骨折，再连踢三脚直击张狂小腹，张狂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张狂吐出一口鲜血，明显受创不轻，但一声未吭！
“第二招！”
几个动作不过三四秒，台下人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唯独秦雅娴担心的不得了。
张腾彻底怒了，竟被逼到这一步，对方还是之前瞧不起的胆小鬼。
张腾终于不再留手了。
要知道武徒和普通人最明显的差距还是“武学”。
张腾施展的正是一品武学《跃风追云》，杀伤力十足的腿法武技。
王珂正要阻止，他自然看得出来，张狂的抗打击能力已经堪比一般的武徒了。只是打法随意，并无章法。
如此表现，就算年龄大了点，加入武馆成为学徒倒也够了。过不了几年有望武斗家。
武学不是闹着玩的，可以极大地增幅使用者的攻击力，高阶武学甚至劈山断海不在话下。
毫无疑问，王珂若再不出手，张狂残废还是好的。
咚！欲要出手之际，王珂突觉内心震颤，愣神之下延迟了动作，有一种危机之感让作为武斗家的他汗毛直立。
张狂就要正面受这一击武学之时。突然，仿佛空间凝滞一般，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
张狂大脑中涌现出不知名的影像，突然！光影转换，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