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梦溯魂(中)
……
风陌眼见劝不了白二了,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和学宫传承重任,更不可能在此停下脚步。
……
傍晚到临,风陌单人单马轻装简袱来到了巴陵郡官道。
正在此时,异状突生。
千发火箭自远方飞射而来,山野草丛窜出来佩枪戴甲的士兵,总共一百八十人。
风陌神色凝重,很明显敌人有备而来,早早在此埋伏。话不多说,文气沸腾,风陌翻出一本竹简书卷,不计其数的金色文字像舞动的小人纷纷飞了出来,在长空中丝毫不差的拦截了火箭群。
“一百八十个九幽军兵甲,朴商狗贼还真看得起我!”
只见围上来的士兵,领头的持枪指向风陌。
“九幽军百夫长余森,奉幽泉大将之令取洛阳学宫余孽风陌人头。”
一场大战即刻爆发,风陌携带着洛阳学宫最后的底蕴,自然不是弱者,此刻他担忧的不是面前来势汹汹的百八十个士兵,而是白二所在的杏庄。
九幽军能提前埋伏于官道,那对自己在杏庄养伤之事恐怕也会知晓,那白二就危险了。
一炷香过去,尸体遍野,血染官道。
风陌丝毫不顾及文气的消耗,终于文气用完。风陌干脆直接冲向敌军,如虎入羊群,真气四射成箭,剩余三十个士兵没有抵抗之力,全部授首。
此时风陌一尘不染,很明显文武两道双修的他几乎比肩当时宗师,几个排名不靠前的军队士兵还伤不了他。
只见躺在地上的余森,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流出,眼睛直直注视着风陌。
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将军他,他.....所有人都低估了你,风陌风广途啊!”说完彻底咽气,死不瞑目。
风陌毫不在意,仿佛做了一件小事,他只看着来时的方向,最后没多少犹豫,直接上马开赴杏庄。
……
杏庄
此时的杏庄好比人间地狱,一片火海景象,尸体纵横交错,很多光着膀子的士兵在外面发出狂笑的声音。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与呜咽声。
外面很多衣不蔽体,伤痕累累,死不瞑目的年轻女子被当成垃圾一样堆放在院子里,面容狰狞枯槁,生前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一位无头尸体挂在树上,如果风陌在此,便会认出这个人分明是杏庄的主人白沉。
他的头颅被当成了尿壶,滚在士兵脚下。
这时的白二也躺在院子里,胸口中了致命一枪。被众多的尸体遮掩,他面容狰狞,痛恨那些畜生和恶魔。
“上天啊,谁来惩治这些该死的畜生啊!”
此时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风陌的邀请,“如果能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许我会跟你走吧。”
一夜过后,喧闹声彻底沉寂,火焰也渐渐熄灭。
来到此处的风陌,看到这种场面,还是来晚了。
天下兵乱之事有太多了,杏庄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例子,他不是救世主,无法救每一个人,但至少他想救白二,那个在他绝望中拯救了他的人。
……
天蒙蒙亮,白二悠悠醒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自己是在床上,房屋被烧的残破不堪,尸体也差不多火化完了。
“我没死,伤口被处理了?”白二看着胸口的创伤,本该死去的人却没死。
“你醒了!”正在白二疑惑地时候,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只见风陌从没了大门的门口走来。
幸好白二体质特殊,那一枪没能完全要了他的命,还有救活的机会。
看到风陌,白二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肆意痛哭起来。
“风陌哥,你知道么?老爷死了,夫人们死了,刘婶死了,老山叔死了,都死了!”
“他们就死在我面前,死状凄惨啊!”
“老爷的头被他们摘了下来当成球一样踢,夫人小姐们都被侮辱折磨杀害了啊!”
“你知道么,他们不是人,是畜生,是魔鬼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
风陌看着白二痛哭流涕,他没有出言安慰,此时就让他哭一会儿吧,以后想哭都没机会了。
……
白二和风陌为死去的亡人建立了坟墓,杏庄七十二口人,七十二座坟。
有的还是空坟,一把火落了个尸骨无存。
跪于坟前的白二,站立在其后的风陌,心情难受至极。
“白二,你可知道,只要乱世继续下去,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千千万万个杏庄,这样的惨剧,我一路走来见过不少。”
“所以,白二,你愿意同我一起,去为了天下黎民,结束这场乱世吗?”
“我可以与你约定,相信我,只需三十年,我一定让你看到一个太平盛世。”风陌的理念不知不觉也开始从生民上着眼了,或许文人的儒家思想会在根子里让他们怜悯苍生。
风陌伸出了手,这是第二次邀请,与第一次不同,此时白二也充分见到了乱世的残酷。
“好,我白二追随于你,三十年,我们一起缔造太平盛世。如果你失去了本心,我将亲自践行。”
说着,握住了风陌的手。
“我们下一步做什么?”白二道。
“变强,去稷下学宫,那里是武帝曾拜师求学的地方。地位超然,如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颠覆它。”
“稷下学宫?我能去吗?”既然是当世学宫,肯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只见风陌眼眸未动,“我有洛阳学宫的夫子文书,入学没有问题,至于你,就以我结拜义弟的身份随我一起进学宫!”
“所以……”
“结拜吧!”
焚香祷告上苍大地,仪式举行。
【三皇五帝在上,我风陌(白二),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不忘初心,共建太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背信弃义,天人共戮!】
“兄长。”
“贤弟!”
……
乡野小道之上,两人两马飞快疾驰。白二在风陌的要求下,顺利给自己改了名,名字是风陌取的,白落字归尘。包含了白二建设太平后,落叶归根的愿望,也预示着两人无论前路如何,定要不忘初心。
“三十年后,我会在这里给你建一个大上百倍的杏庄,供你安享晚年,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人更要痛饮一杯!”
“如果夙愿能成,兄长只管给我盖个茅草屋,我也愿意!”
“哈哈,哈哈!”
古今多少事,尽在笑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