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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族长小友

阮遥才见到大家,刚跟众人打完招呼,眼神一滞,不自觉望向另一边的路口,出现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走路威风凛凛的老者,面蓄花白须,眉目刚毅,不怒自威。跟在老者后面的,是几个中年人,身材相差不大,远远地望去,神态相似,似乎是嫡亲的兄弟几人。

快步走近了,老者哈哈大笑:“是阮小友吧!久仰大名,今才得见,幸甚至哉!”说着朝着阮遥几人热情地招呼,将身后的几个中年人,还有阮遥几个年轻人,都听得愣在原地。

见众人疑惑,老者不多解释,只是上手搂着阮遥的肩膀,带着众人进了萧家村的会客大堂:“阮小友,你先入座,稍后我再详细给你解释……”

会客堂内,早已有萧家的人在忙碌着准备宴席。

在老者的强烈要求下,阮遥被迫挨着老者,坐在了老者主位的左侧,右侧是老者身后的几个中年人,瑶娘等几个年轻人都在下首就坐。

一时间,萧初心与萧仲云也是安静地可怕,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眼神乱看一眼。

等众人落座定了,老者侧身,对着阮遥徐徐开口:“阮小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叫萧敬,是萧家村的现任族长,你认识的萧初心与萧仲云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孙辈。”

说着,捋了捋胡须,眼神望向萧初心姐弟二人,二人赶紧站起:“是的,爷爷!”

萧敬满意地点头,接着介绍:“他们三个,是我的三个不成才的儿子,老大萧驰、老二萧略、老三萧茂,初心丫头是萧驰的女儿,仲云是萧略的孩子。你们年轻人之间,想必早就有过交往,我就不多说了。”

萧敬见阮遥眼神迷茫,有话要问,哈哈笑着,示意阮遥别急:“小友,你先别急着问,等我说完,你再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后,阮遥几人终于明白了这声“阮小友”的来历。

据萧敬说,他曾经是阮遥的师父段无的军中部下。四十年前,几人一起从军,驻守在极西之地的边疆,出生入死许多次。这次得知阮遥来萧家村的消息,十分激动,一定要亲自招待,并且想同辈相交,直呼小友。

阮遥现在终于发现,自己对师父的了解简直太少太少。

师父能留下印记在自己身上,危急关头救下自己性命;

还能左右世家盟与帝城比武的人选名单,让世家盟盟主都不得不听从;

而传自己《偷天功》的老者,也是师父的老朋友;

现在萧家村的族长萧敬,居然是师父曾经的部下!

这些都让阮遥不得不重新去思考,那个在白夏十年授艺,每年去往北方数月的普通老头,真的不是普通的师父!

阮遥原本想问问,四十年前师父与萧敬的故事,但是很明显,萧敬并不愿多谈,只是强调他跟阮遥的师父是生死之交,其它的东西,让阮遥自己将来去问师父。

瑶娘与颜青,也听得雾水满头,但是,最终还是确认了一点:眼前的萧敬老爷子,是真的将阮遥当做同辈的“小友”在看待。

这时宴席已经备好,在萧敬的陪同下,阮遥也不得不饮酒数杯,萧驰三兄弟,也陪着喝了不少。最开心的就数萧老爷子,酒酣之间,看着总是不让他省心的三个儿子们,都觉得顺眼多了。

反而最忐忑不安的,是萧初心。

萧仲云还好,当初得罪阮遥几人的,不是他。

而原本就见到阮遥就心中纠结的萧初心,这会儿按照爷爷萧敬的说法,阮遥几乎成了自己的长辈,还是跟爷爷同辈的长辈……这让萧初心的脸红透了,萧驰偶然见到,还以为女儿生病不舒服.

宴席酒罢,萧敬老爷子非要亲自带着阮遥去村内散步,并且不让其他人跟随,只有他与阮遥二人。阮遥无法,只得用眼神示意瑶娘与颜青,让他们先随萧初心的安排去休息。

天现暮色,华灯初上。萧家村地处河沿,水势浩大,码头繁忙,入夜了,还有不少的船只靠岸,码头工人换了班,依旧在勤劳工作。

萧敬老爷子应该是屏退了所有暗中的护卫,步履矫健,带着阮遥在萧家村的东边码头上,信步而行。

“阮小友,我已十多年未见段无大哥了,你说他近十年都在白夏城。”

“是的,师父这十年来,都在白夏城,授我武艺。”

“哦,想必小友的武艺已经很不错了。前一阵子,帝城与世家盟在海潮节擂台比武,我听初心丫头回来后炫耀过,说起阮遥之名,那时我还未曾知道,阮遥就是小友你……”

“能够击败帝城右军的高手,小友的功夫境界,莫非突破到中境了?”

萧敬自身也是中境修为,不过具体第几境,不在实战之中,无人能说得清。但是他此刻偷偷地查探了一下阮遥的修为,莫名发现,居然看不透。

一般情况下,高境界者,肯定是能看得清低境界之人的具体境界。否则,看不清的时候,除非低境界的人,修习了特殊的功法或者某种特殊的体质,乃至一些掩盖境界的法宝之类。

阮遥倒是无所谓,如实回答:“萧前辈,我现在还在基础的武境,离中境远着呢。”

他敢说,只是因为他的几种掩盖境界的东西,此刻都还没有发挥作用,想要掩盖,也得到自己确实达成了中境,再掩盖成下境,否则没有意义……

萧敬听得出阮遥的真诚,也就不再追问。

“听初心丫头形容你那惊天一剑,让人胆寒,果然是段大哥教的好徒弟,神勇无匹,一点不奇怪。”

在萧敬老爷子的回忆中,阮遥才慢慢拼凑出一个不一样的师父:

“想当年,段大哥带着我们小队十八人,杀向诡异战场,被数十倍的敌人围困,一时间差点交待在那里。结果是段大哥,拼着一剑纵横,斩杀阵后的敌酋,才让我们十七个兄弟全身而退。

“你比武时能使出惊天一剑,我虽无缘得见,但是想来必然有乃师风范!

“段大哥总是告诫我们,人生快意,不过恩仇;但热血之极,当算为国为民。

“我没有段大哥那样的高尚情怀,做不到彻底的‘为国为民’;但是,我知道,结草衔环,也难报知遇救命之恩。

“那时候,要不是段大哥数次相救,我早已小命交待了,哪能遇上阮小友,也期盼还能再见段大哥啊!”

阮遥听得出萧敬老爷子的感恩,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见到阮遥就那样亲切与关照。

码头上灯光明亮,工人们还在搬运货物,碰到走来的萧敬老爷子,纷纷尊敬地招呼。

这些工人,都是萧家子弟或者从属萧家的其他家族子弟,在萧家村,人人皆有工作安排,而且并无工作的高低贵贱。种菜的、开店的、搬运的、掌舵的,无论哪种职业,总要有人来做。毕竟在这中州大地,能修炼的始终是绝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作为普通人过完一生。

这样的普通人与修炼者的不同人生现象,在萧家村作为大姓聚集的同族祖地,对比明显,也就十分平常。

萧敬见阮遥看着码头的工人沉思,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点破,只是更加确认,段大哥的徒弟,自己的这个阮小友,确实不是常人。能够抓住人生无常,又有所思考,见过人生的高与低,将来必定是有大成就的。

阮遥跟着萧敬走了很远,也聊了很多。师父的形象愈发立体,同时又有更多的迷雾环绕,让阮遥始终无法看清师父。

阮遥拜别萧敬之后,便有人引导他去歇息。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阮遥不由得对于真相探寻的渴望,更增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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