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狐
拿出房卡打开房门,入眼的景象琳琅满目。
房间的顶灯依次亮起,左边就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直走入户,一张足够三人躺下的大床映入眼帘,摸上去如丝绸般顺滑,
“这个是?”
苏清雅拍了拍液晶电视的屏幕,坐了坐柔软的沙发,摸了摸柔软地毯后,思绪迷离的躺在床上。
她来这是要干什么来着?
从怀里拿出那张面具佩戴上,感觉也没什么特殊的,只觉得天地昏暗了许多,蹬了鞋子倒头就睡。
……
虚妄之中,苏清雅漫无目的飞驰着,突然一道白影闪过,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服。
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咬着她的衣摆,任凭风声呼啸,也难令其松口,
玉手拎着白狐的后颈,将其揽入怀,苏清雅看着在怀里睡着的小家伙,无奈的摇摇头,破开虚妄,往光亮之处飞去。
……
翌日清晨。
苏清雅缓缓悠悠爬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在浴缸里折腾了好一会才放出了热水。
“怎么都没有使用说明的。”
一边褪去身上的衣物,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待整个身心躺进热水之中,紧绷的精神才缓缓放松。
“呼。”
苏清雅长舒一口气,全身放松。
昨天梦里的那只狐狸有些眼熟,回忆着白狐的那条尾巴,看着有些像是兽域里那个狐妖小生的白尾,虽然数量是对不上。
晃了晃脑袋,看向腕表上的时间。
“八点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
苏清雅伸手拿过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时间感觉好像忘记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走出浴室,翻着柜里的衣服,直到一件深色的制服出现在视野之中,她这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要上学来着?”
换上制服短裙,穿上过膝袜和大头鞋就准备出发了。
包,包没拿。
嗯?这双高跟鞋也带上吧。
……
“小姐,早。”
待苏清雅出天字楼已经九点了,几个执事站在门口礼貌的打着招呼。
摆了摆手,她现在只想找个无人注意的地方,闪身去那个五中势力的据点。
打开导航,七拐八拐到一处僻静的胡同时,却见远处尽头似乎有道灰影闪过。
苏清雅可不想做出引人注目的事,从包里拿出那张小巧的面具,这面具棱棱角角的,制服又十分紧凑,再放怀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主要一点是,花重金买的包包不装点什么总觉得太吃亏了。
面具一戴,天地立刻就昏暗了下来,眼前胡同的景色大变。一个如鸡蛋壳的结界笼罩其中,符文交织,隐约能可以看到墙边贴着两张黄纸。
“这是什么?”
苏清雅抬手摘下黄纸,只见上面字体苍劲有力,就是除了勒令二字其他的看上去都是鬼画符。
黄纸不止一张,高墙之上还也有不少其他颜色的纸张,看上去道韵流转,极为不凡。
这是什么有趣的神通?
苏清雅走进结界内的瞬间,结界外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如同两个世界一般,互不干扰。
“素手轻拢慢捻,湖心添几朵波澜……”
哼着小曲,挎着包,玉手还把玩着黄纸,漫步在符文交织的胡同里。
走过一个转角,温度骤降,尽头开阔处隐约有身影跳动,奈何符文交织,看不真切。
“孽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现世于闹市之中,可知如此会影响世间秩序,伤亡无数。”
“呜。”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你是不知道这八个字的含金量是吧。”
灰衣男子紧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手持剑,一手掐诀,双脚还踩着玄妙的步伐。
与他对立的是一头巨大的狐狸,有三层楼之高,通体洁白,八条狐尾撑天而起,气势如虹。
“孽畜,你可知成精是需要提前申报,如你一般的山野精怪都老老实实排队申请。”
见白狐仍旧龇牙咧嘴,一脸凶相,灰衣男子继续道。
“想当初吾等天师渡劫都需要提前数月发布雷电预警,地点还得上报审批,非荒郊野岭还不能通过。”
“凭空出现闹市不说,还举爪压倒数株珍贵的名树,吾看你是不知好歹,还不快快伏法认罪。”
“呜。”
灰衣男子嘴皮都磨破了,白狐回应的只有呜呜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镇压!”
金色的符箓闪动,化为数道金光,如锁链般死死缠绕着白狐的身体上。
“呜。”
无论白狐如何挣扎,缠绕在其身上的锁链越拉越紧,白狐的巨影也开始缩小。
“哼,在我的五行御灵阵和镇压符下,你这还没成气候的孽畜又岂能挣脱束缚,不如乖乖现出原形,伏法认错,跟我回山门复命。”
灰衣男子负剑而立,手里不断掐着阵诀,周身金光大作,五个方位,五种颜色化为流光,死死束缚着白狐,直至白狐缩小至正常狐狸大小,流光才淡去不少,不过却没有消散。
不远处的苏清雅此时正好走进胡同尽头,这还是一个开阔的地方,不远处还有废弃的运动设施。
“嗯?这是。”
地上的一碗清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普通的瓷碗里清水泛着蓝光,丝丝缕缕,飘向阵中。
“啪。”
清脆碎裂声回荡在广场上。
灰衣男子疑惑的回头看去,胡同口蹲着一位深色衣服的女子,不对,看上去像是学生制服,这不是旁边那高中的女学生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
不对不对,有隔音符和五行御灵阵,她是怎么发现并进来的?
苏清雅缓缓收回探出的玉手,她也没想到,随手弹了下,这瓷碗就四分五裂了,水也流了一地。
缓缓起身,平静的看向灰衣男子。
嗯?
似乎有毛绒绒的东西蹭苏清雅脚踝,低头看去,一只白色的狐狸正不断用脑袋蹭着她的小腿,还时不时嘤嘤的叫两声。
苏清雅提起白狐的后颈,突然和梦里的那只对比下,好像差不太多,摸了摸雪白的狐尾,揽入怀中,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放下那只狐狸。”
见苏清雅抱起白狐,灰衣男子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奇怪于她为什么大白天戴着舞会上戴的面具,还以为附近是有什么舞会,直到苏清雅转身,看不见面具才回过神。
这是什么邪法,竟然可以干扰我的心神,见苏清雅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外走,抬手就是一剑飞去。
“铛。”
清脆的交鸣声传来,灰衣男子的飞剑好似被什么利刃拦腰斩断般,一分为二,无力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苏清雅侧身斜瞥了灰衣男子一眼,灰衣男子身体轻颤,好似被深渊拽入其中无法自拔。
四处阵眼同时炸裂,整个结界瞬间崩碎,灰衣男子也因为自身为阵眼的一部分,遭到反噬,身形不稳,一口鲜血喷出。
“你……”
“烟雨行舟堪入梦,谁人吹笛诉情衷……”
苏清雅哼着小曲,抱着白狐,玉手还时不时的捋一下狐尾。
将面具放回包包里,看了看导航上的地图,数次闪身之后,又回到五中门口。
“不要让他们看到你。”
苏清雅摸了摸白狐的脑袋,缓缓朝里面走去。
“停下,你哪个班的?都九点钟了你才来上课?让你班主任来领人。”
一保安见九点了,还有学生慢慢吞吞的走进校园,连忙从保安亭走出,训斥道。
“哎,哎,苏小姐早,怎么今天有空上课。”
另一位保安见来人是苏清雅,连忙跑来拦住同事,微笑着朝苏清雅打着招呼,
“他今天才上班,不懂事,苏小姐莫怪啊。”
“嗯。”
苏清雅点了点头,从包包里翻出蓝色的校园卡,刷卡后直接进入校园。
“高一(1)班,高一(1)班……”
走在宁静的校园中,苏清雅一间一间找着教室,因为学校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以至于找了十多分钟才在五楼边角处找到所属的班级。
此时里面十分安静,每个人都坐在自己座位上安静的看着书。
台上的女人见苏清雅站在门口,微微晃了晃头,示意她进来坐好。
苏清雅环视一圈,也就只有第一排末尾那一张桌子是空的。
抱着白狐就往后排走,一路上不少人都看着她。
“她们姐妹俩还真是一个乖巧懂事,一个高冷傲慢,进来招呼都不打。”
“小点声吧,你脚下的教学楼都是她家捐的,小心老师把你丢出去。”
“我今天早上就迟到一分钟都给这个女人骂的狗血淋头,这位九点才来的无所事事。”
窃窃私语不断,直到台上女人轻咳了一声,这些人才安静了下来。
“语文书,三十二页。”
待苏清雅落座,旁边的女生怯生生的提醒道。
“叮铃铃。”
然而没等她拿出书,悦儿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时间到了,那下课。”
讲台上女人拿着书就转身离开。
“哎,哎,轻竹晚上天剑一起下困难本怎么样?”
“啊?晚上没时间,祈月带我们几个打噩梦周本。”
“困难?那能带我一个么。”
……
天剑?那是什么,名剑?
苏清雅还在偷听几人谈话,玉手还不断捋着白狐的尾巴。
两学生有说有笑的推搡着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人突然发力,将另外一人推向苏清雅的桌上。
压倒桌上垒着的书不说,一只咸猪手不怀好意的探向苏清雅的胸口。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头短寸的同学手指血流不止,满手血红不说,还有些许滴在苏清雅的课本上。
此时的白狐正站在桌子上,目光死死盯着眼前意图不轨的青少年,时不时还舔舐嘴边还挂着的血渍。
“什么东西,你竟然敢咬我,你知道我爸是谁?”
“哟,文州还会吃瘪啊。”
“啧啧啧。”
面对同学的调侃,留着寸头的文州双目一狠,一招手,身后七八人就站起身来,不怀好意的看向苏清雅。
“给这疯婆子一点教训。”
文州手一会,身后几人立刻围了上,甚至连同旁边的女孩也被围在其中。
为什么总会有人想要招惹她?
苏清雅无言,缓缓站起身,在几人的注视下,反手就是一个肘击砸在身后一人的面门上。
血肉横飞,脑袋狠狠砸在墙壁上,慢慢划落在地上,半死不活。
“顾仁!”
侧翼一拳袭来,直冲苏清雅面门而来。
苏清雅后退半步,扣腕,反手就将其抡起连同几人砸翻在地。
“咚。”
整栋楼都有些颤抖。
几人颤抖着捂着腰,说不出话。
“好玩么?”
苏清雅冷漠的看向剩下几人。
“你,你,别以为你们苏家撑着半片天。”
文州后退两步,却不想苏清雅下手果断,大头鞋往他小腹一踢,剧烈的疼痛几乎让脑袋空白。挣扎着从口袋掏出一块奇怪的玉佩,其中似乎还染着鲜血。
“小鬼……”
文州几乎疼的说不出话,忍着剧痛将玉佩丢向苏清雅。
意想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玉佩抛出的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拍了回来,不偏不倚,正好飞进他嘴中,下意识咽了口吐沫正好一起吞了进去。
文州连连干呕,伸手扣着自己的嗓子眼,试图催吐出来,奈何无论怎么干呕,那块玉如跗骨之蛆,死死黏在他的食道上。
苏清雅缓缓走向文州几人,三个如随从似的人,死死护住他们的主子。
“哒,哒,哒。”
一阵阵脚步声回荡在在几人耳边,声音虽不及高跟鞋那般响亮,但十分沉稳,几步路的距离好似被无限拉长,恐惧如死亡般蔓延至其他人。
其中一人忍受不了这如等死一般的感觉,转身迈步就想逃。
想逃?
苏清雅随手拿起旁人的一只笔,玉指轻弹,宛若离弦之箭,狠狠的扎在逃跑之人的小腿上。
其他两人见状,也不在坐以待毙,左右夹攻,直冲苏清雅面门而来。
勇气可嘉。
苏清雅一手扣住一个,反手抡起让两人在空中来个亲密接触,咔嚓的骨裂声响起,至于是肋骨还是脊椎骨,她可没心思去探究。
“脊椎骨”
……
事实上,这些乌合之众丝毫没有引起她的兴趣,随便打发打发就算了,奈何那枚看着就不详的玉佩被白狐一记狐尾给扫到嘴里去了,她现在就想剖开文州的食道,看看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回头看去,她的同桌正低着头,戴着一幅眼镜,双手紧扣,最后实在受不了苏清雅的威压,才开口道。
“vertebra椎骨,脊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