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组队、开荒、建房
万事开头难,所以要坚定的开头。
也不按什么小旗、总旗来编组,多数人又都是一张白纸,基层组织陈修远直接按后世的来,等部队发展了,再重新编制。
把七十多男丁重新分配,成立了七个班,原来的新来的,加上佃户子弟打乱混编,组成陈家保安队。
一来平均力量,二来消除队中的地域歧视。陈朝宗、陈尚武、崔胜武和陆毅各自带一个班。
陈尚承和柱子年龄小,陈修远怕他俩镇不住这些人,当然已经定了他俩的事,就是让他们带着那些不满十六岁的孩子,组成两个少年班。
想了想,陈修远挑选了七个副班长,其余三个班,由副班长暂时代理,包括他自己的班,估计也是副班长代理。班组和正副班长都分好后,七十多人都按照陈修远的要求,排好队站在了训练场。
七十多人,不可能都住在庄子内了,但是得轮流值岗,更不能让他们继续挤住在山洞,晚上和其他人交流乱说,泄露“军事机密”,要全方位二十四小时军事化管理。
因此要建一个简易军营,当然劳力就是这些人了,陈修远让小柱子和陈尚承,去找来附近的瓦匠、木工。
“报数”
“一、二……”
陈朝宗他们几个将保安队分别带开,进行单独列训练,三个新晋的副班长和陆猛也有样学样,训练队员们站队立正。
“站直了!挺胸抬头!”
“啪啪!你小子连站都不会站?给我……”
“和其他队员站成一条线!”
场内不时传来了呵斥声,更传来了挨揍了的队员尖叫声!班长们个个手拿牛筋棍棍,边做示范,边骂边动手教育。
最原始的教育方法,也是最容易让人最记忆深刻的,也是最显现进步的。
这牛筋棍也是特制的,几根牛筋紧密编织在一起的,抽打在身体上钻心的疼,但是不容易受硬伤。
陈修远在训练场的边上,凝视着场内的训练,此时的他没有了,寻常时的给人如沐春风般的面容。
一脸的严肃坚毅,注视着场内的训练的队员们,不时的有新晋的队员朝他这儿偷瞄上一眼,而回馈给他们的只有威严冰冷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可抗拒。
小柱子带来的几个瓦匠,再加上从人群中挑选的几个,总共十来个人。
其中一个瓦匠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技术最好的,乡里面有盖房建屋的都会请他做掌尺的,也就是总工程师,五十来岁年纪,姓罗名建茂。
罗建茂也是匠籍,但他的技术好,挣钱也就多,有时候官府的劳役就用银钱来抵,普通的匠人可就没有这样的的家底了,只能到官府上无薪资的工。
远远的看到陈修远站在训练场的边上,罗建茂在小柱子的带领下紧走几步,来到陈修远边上立时就行大礼,他身后的几个瓦匠,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罗建茂比起他身后的瓦匠,他也算见多识广,前两天去在他们堡里给靳百户修房子,听到了关于陈修远的事情。
虽然现在陈修远,千户所不主事了,但人家怎么着也是世袭的千户,说不准哪天郑千户被调走,这浮山所还是人家的。
况且原来的陈老爷也让他十分敬重,所以他以大礼相待。
“小人们叩见少爷!”
陈修远忙把罗建茂搀起来,“罗师傅,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等几个人都站了起来,陈修远从小柱子的包里拿出来了他画的草图,招呼罗建茂他们围过来,摊开了自己画的草图。
有连排的房间 也有几个单独的房间,有一个集体办公间,还有一个礼堂似的大通间,厨房饭厅,都一一标注清楚,其中也有自己的住办两间相通房。
因为图纸上一目了然,格局上没有什么要讲解的,等罗建茂他们看了会儿消化消化,陈修远注视着罗建茂道:
“怎么样?罗师傅,几时可以建完起用?”
“敢问少爷,这房子都用什么材料建造?”
“这里面的大厅,要用最好的材料,砖木都要上等的,其他的吗?结实能住就行。”
罗建茂心里快速的盘算着,陈修远也不催促他,笑容可掬的等着他的回答。
“砖石木料能供应的上的话,我们几个人,三个月应该没问题!”
罗建茂还自豪的出了三个手指头,诚然如果只有他们几个,这也是他们加班加点最快的速度了。
陈修远指了他身后从人群中挑选出来的瓦匠木匠,对罗建茂道:
“不是你们几个,还有他们!以前他们也是干这一行当的,还包括那边正在训练的护院们,如果需要他们都要听罗师傅你的调度。”
陈修远看了看正在进行训练的队员,补充一下道:
“上午他们练完,下午受你支配。”
罗建茂快速扫描了一下,心里开始盘算,片刻后。
“禀少爷,砖石木料及时供应的话,半月左右应该能建造完成。”
“好!一切都拜托罗师傅了!等建好了,我重重有赏!需要买的砖石,你跟小柱子一起去账房支银去买,至于木料吗?安排去山上砍伐采集。”
没有工钱只有赏银,这是陈修远让小柱子特意提前跟罗建茂交代的好的,因为他自己这儿的人是免费使用的,这有人有工钱拿,有人免费用,容易造成心里落差,老话讲:不患寡而患不均。
说干就干,罗建茂不愧是业内能人,拿起草图,标识了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领着几个瓦匠,就开始丈量地基,按图分配各个房屋的位置,然后放出地基线……。
安排好陈修远就不参与了,术业有专攻,自己是外行,只把握大的方向就好了,具体怎么弄,是专业人士的事,只管在半个月后能见到符合规定的新房子就行。
庄子西南角的几间屋子,新开辟的肥皂生产作坊,分成了两个车间,还有一个成品库房和一个原材料库房,几间房子一字排开。
第一个车间生产火碱溶液,也就是氢氧化钠,陈文抚起了个名字叫神水,车间就叫神水屋,第二个车间当然就是皂化反应车间。
两个车间用人不同,互不相通,各自只能知晓自己岗位上的技艺,最大限度的保护了肥皂制作的秘密。
当然原材料的采购,使用分量也是机密,外人不可能知晓,陈修远自信就算是作坊内的工人,工作一段时间的话也不能知晓全部秘密。
现在没有条件,陈修远准备以后作坊产生效益后,将两个生产环节彻底分开,最大范围的确保生产的机密。
陈修远走进神水屋,陈文抚正在指挥四个个工人生产,工人也是陈文抚精心挑选的,陈文抚正跟他们仔细的讲解操作,屋内雾气缭绕,制好的火碱溶液和正在制作的,木桶、材料井然有序。
一个工人发现了陈修远,因为是刚来到陈家,见到陈家的主人,顿时显露出拘谨恐慌的神情,正在他准备告诉陈文抚时,陈修远抬起手止住了他,陈修远观察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身出来,径直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修远相信陈文抚可以把这几个工人调教的很好,自己如果再越级指挥,可能会出现反作用,回书房等陈文抚有什么不明白的来找自己好了。
虽然有瑕疵,但庄子还是磕磕绊绊的运行了三天,而且有越来越好的迹象。
挖渠、开荒陈修远只是看了几次现场,他不太熟悉,只是作为精神领袖,鼓励鼓励大家。
肥皂的生产,他和陈文抚进一步商量,如何提高效率,尽量少出废品,如果分开制作,保护生产工艺秘密,自己也客串了质检员的角色。
各个工种分别掌握自己的技术,虽然才两三天,在陈文抚的指导下,当然背后又有陈修远这个技术顾问。
工人们磕磕绊绊的可以生产了,虽然不怎么熟练,但是贵在他们用心,各自掌握了自己应该掌握的技艺,他们不是笨,而是没有机会学习知识。
香皂的香精用什么?怎么加?什么时候加?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这是陈修远要和陈文抚“讨论”试验的。
七日后,陈修远的书房里陈文抚正在跟陈修远汇报香皂的试制情况,小柱子在门外敲门禀报道:
“少爷!胶州的贺掌柜来了,运来了好多粮食。”
听到了这个消息,陈修远和陈文抚都是很兴奋,上次去胶州府没有白去,虽然多花了些银子,但现在是卖方市场,粮食紧缺。
战马和其他的战备物资,就更加的紧缺了,听人言,河南那边的叛乱民众都是拿着木棍木叉造反的,山东这儿一样。
“柱子,去叫陈朝宗带一个班的人来卸货。走文抚!咱们出去迎迎。”
两人出了书房紧走几步,赶到了庄门。几十辆车载着装着粮食的麻袋,还有二十几骑着马的护卫,正不紧不慢的刚好赶到了庄门口,和上次的规模差不多,只不过是多六七个衣衫褴褛的人,步行跟随着大队。
陈修远前移了两步,高声说道:
“贺掌柜,一路辛苦了!”
为首的贺平从马上跳了下来,笑容可掬的回道:
“那里!那里!”
“走走走!这儿让他们卸车就行了,咱们去喝茶。”
“好!我们少当家,还让我给陈公子带来了今年的早茶!”
陈修远迎贺平进了客厅。陈朝宗他们将车队陆续引进了庄内,开始配合王家商号的人搬运货物。
陈朝宗的班里,因为重新打乱组成,新人老人具有,这可把新晋入庄的人给惊到了。
这么多粮食,这是他们这辈子见到的最多的了,陈少爷可是说过了,有他吃的就有自己一口,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不能再挨饿受冻了。
陈朝宗可跟他们不一样,迅速找到了装有兵器火枪的骡车,招呼几个不忍心,将目光从粮食车移开的队员,连训带骂的命令他们,先将兵器和火枪搬进了库房,而后再搬运粮食和其他物资。
庄内的院子里,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卸车,而客厅里陈修远和贺平品着香茗,谈论着事情。
“贺掌柜,这一路可平安无事?近来地面上可不安静。”
“唉!陈公子,一言难尽啊!”
“噢!这,贺掌柜可要说一说了,鄙人窝在这庄里,外头的事还真是不大知晓。”
贺平喝了一口茶,神情沮丧的言道:
“这一路上还好,没有遇到大股的匪盗,偶遇几个小蟊贼,驱散也就是了。倒是遇到了郑千户领着户所兵剿匪,拦住车队不让走,三言两语就要扣压,可是费了不少的银子,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陈修远静静的听着,贺平接着道:
“陈公子 ,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这官兵剿匪捉罪无能,难为我们行商走货的到是一道一道的,让他们粘上,不死也得掉层皮,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贺平是越说心里越气,忽然间就转到了对官兵的不满上。
“这些个丘八,保家卫国不行,遇敌望风而逃,然而欺负百姓,抢劫财物,杀良冒功……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了。陈公子可能不知,现在的这些个将军老爷,生活奢靡整天泡在温柔乡,就算是行军打仗也在军营之中养妓,毫无顾忌遇敌则逃,唉!”
“真如贺掌柜所说?”
陈修远故作疑问的问道。
“俱是如此!上次随东家给刘大帅运送战马……,”
说到这儿,贺平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多了,自责的笑了笑。
“唉!陈公子,不说了,不说了!”
陈修远知道,这官家之事说多了就会祸从口出,记得有个时代,茶馆酒肆都会贴上:莫谈国事。
陈修远心里也是气啊!堂堂大明王朝亿兆百姓,养了一群什么东西,整个统治集团从上往下都是一路货色,他在心里问自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贺掌柜,我这儿以后需要骡马蓄力其他物质等,还要麻烦贵商号啊!”
谈到生意贺平是言中一亮。
“陈公子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商号定当尽力筹措。”
陈修远琢磨着,这以后钱多了,还是要多买些战马,骑兵的优势是巨大的,最起码打不过人家可以跑,历史上还没有发现步兵围歼骑兵的战役。
而且自古以来,山东出马匪,别弄到最后,自己连个马匪都打不过剿不了,还谈何抗击满清,但战马昂贵,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经济能力,所以只能等肥皂大卖后,再添置战马。
“贺掌柜,我现在到不怎么紧需,只是过些时间,想再从柜号购一些马匹!”
听到陈修远要买马,贺平心中一凉。这生意是挣钱,但是货源不好弄啊,眉头不住地紧锁起来。
“有什么困难吗?”
“陈公子您也知道,上次是我们家东家从永平府购置的,现在可不好弄了。前些日子看了官府的塘报,一个多月前咱们官军在辽东松山战败了,督师洪大人和一众官员英勇就义战死疆场,可恨的是那些个将军腐吏,跪拜鞑子卖主求荣。”
说到这儿,心中悲愤的贺平忽然想起来,这陈修远也算官军之一,就是自己特别痛恨的丘八,虽然现在不主千户所,但怎么说也是世袭罔替的千户。
他急忙停了下来,眼神似有愧疚感的瞧了下陈修远。
“哈哈哈!贺掌柜不必计较,我也恨这些个不思报国,专图自己荣华富贵的败类。”
陈修远及时的化解了尴尬,贺平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我朝松山大败,山海关、蓟镇一代必会整饬战备,想从哪儿购置马匹的话,估计就难了”
基本上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明朝战不赢满清,商人们也有责任,比如王家在哪里从军中购买战马,兵器,皮货等,虽然不是销往关外,但也是消弱了官军的战斗力。
当然最可恨的是山西的商人,满清入关后,因为他们的“功劳”,给他们封了八家皇商,排在最前面的就是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