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野蛮之地

跟着老者，海东也学着披上了斗篷，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藏了起来。

这街上所有人都是这样，而这身斗篷，还是早晨出发前老者递给海东的，当时海东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老头肯定是有预谋在先了，连时间都掐得准准的。

一步进城镇，四周就开始暗了下来，在微弱的灯光和日渐西山的日光照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灰暗。

看着老者灵活的身影，一点儿也看不出年龄的压力，不禁让海东暗自产生了好奇之心。

四周的人逐渐增长，在街上远远地走过来一队身穿白色盔甲的武士，手里持着制式长枪。海东知道，遇到巡逻的了。

只好收起好奇心，低着头，紧跟着老者往前走着。

“这老头似乎专挑避人的地方走！”，接近巡逻队伍时，海东被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只是匆匆地偷看了一眼，那制式枪跟这边老家的枪长得差不多，但再粗壮一些，枪身上的零部件儿也多了一些。

只是那身盔甲，在灰色调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亮眼。

“不怕落灰么？”，海东忽然间想到了这个奇怪的问题，刚想笑，马上又严肃了起来，更深地低着头，生怕被巡逻的人给拦住。

至少，自己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且，听老头说过，他们好像正在找自己或是蛋蛋。

“大概是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儿吧！”，待巡逻队走远后，海东轻舒了一口长气，微微抬起头，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不知怎地，海东的头脑中忽然闪现出了这句他曾经十分熟知的广告词。

眼中看到的事物，足够他牢记一辈子的了。

映入海东眼帘的，大体分二类：一类是一律披着灰色斗篷的，无疑都是各种肤色的普通人类；另一类是裸露四肢和头部的，但却是最让海东感觉到明显的一种杀气。

隐隐地感觉到，就连老者也在极力避免和后一类人走个对面，不断地左、右变换着行进的位置，但方向一直不变，一直向前方的某处店铺走着。

“看老头这架势，是要去见什么人或者要到某处去办什么事儿？”，外表老实、内心活泛的海东在后面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唯恐被落下。

四周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让海东心安不少。

偶尔遇到扫射过来的目光，也都是那些面相不善之人，海东牢记着老者的忠告，极力避免跟任何人对视。眼睛虽然看着地面，但耳朵却已经在斗篷里一直立着，唯恐出错。

前边到了某处店铺的门外，老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海东一行人，这也是海东唯一敢于抬起头来正视前方的时候。

等四个人都停下了脚步，老者上下打量了海东一眼，说道：“一会儿进去后，我给你找个地方先坐下，没什么事儿你不要离开那个位置，等我办完事儿，我自然会找你一起走。”

说完，又面向这两个机器人，然后用手指了指海东，说道：“你们跟着他，一步不离，有事情马上喊我！”。

确保海东和两个机器人都听明白了之后，老者领着海东一行，终于进了店铺里。

店铺外面的文字海东根本看不懂，也不明白这个店铺是做什么的。

里面的店面布置，与海东见过的茶楼类似，不过都是散座，有边角或靠墙的位置被隔离成一个个的开间“雅座”，里面偶有一些人在交谈，但多数都在里面来回走动或集中在一些散台附近，真正谈事儿的人好像不多。

一句话，闲人很多。

与外面不同的是，进来的人都把原本披在头上的斗篷向后摘掉，露出真实的面目。

虽然里面很杂乱的感觉，但毕竟都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相对给海东的安全感能多一些。

在一个位置落座之后，海东接着老者给点的一杯水，慢慢浸润着已经有些干枯的嘴唇，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本质上，还是不太敢环视四周，尤其是每当视线离开面前的两个机器人时，似乎遇到的都是带着一种审视感觉的凝视。

被身边不远处的人这样观察，海东似有些不安，最主要的还是有一种进了动物园被观赏的奇怪感觉。

“难道这些人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海东正想着，老者那边突然发生了一些轻微的骚动，引起了海东的注意。

海东终于再也不顾忌四周的奇怪的目光，开始把注意力聚焦在不远处的老者身上。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正在和老者谈话的人突然惊叫起来，然后似是拿出了什么刀具之类的东西，开始向老者挥舞起来。

很快，有几个同伙加入其，直把老者逼得不断后撤，同时一边拉扯着身边的一些桌椅用来遮挡着这些人前进的步伐。

“哦，这是没谈好，打起来了！”，鲁西在一旁轻描谈写地说道。

海东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来，不知道该过去帮忙，还是进一步等老者的指示，因为进来之前老者确实说过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能呆在原地不能动！”，真要是逃走，海东也只得等老者那边发过来指令。

令海东诧异的是，眼前的这二个机器人，竟然对此险境无动于衷的样子，都安静地呆在原来的位置。

唯一能说话的鲁西，此刻也只是闭嘴不说话而已，看样子，连脸都是面向海东的，似乎老者的存在与它真的无关一样。

“这两个冷血的家伙，终于看出原型来了！”，海东无奈只得又重新坐回座位，只是一手端着水杯，另一手却扶着椅子，随时准备听到老者的呼唤，然后立即开跑的样子。

“没事儿，小朋友，那几个人是小菜一碟！”，一个外表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边说着话边坐在了海东的对面。

在海东诧异的目光中，那个人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说道：“我知道你和那老头一起来的，你们一进来我就看见了！”。

在鲁西的同声翻译过程中，那人偶尔只是用目光扫视了海东几眼，海东的小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如此野蛮之地，变数太多，如此野蛮之人，岂可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