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穿越不是重生
初秋的滨海市,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下午四、五点左右的时候,正是家庭男煮夫、女主妇买菜、洗菜,准备做晚饭的时候。
突然间,从滨海市西北部的某个地方,一道亮瞎人钛合金眼的金光冲天而起,随即天空中大量的乌云翻涌而来,乌乌厚厚的云朵将大地盖了个严严实实,随即雷鸣电闪便从天空中狠狠地砸了下来。
而奇怪的是,那粗如水桶般的雷电,竟然全都朝着一个地方砸去,一点都没落在旁处。
天生异象,必有奇事、怪事或大事发生。
“嗯,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渡劫呐?还有,这雷劫好生厉害呀!而且,还、还、还是九五雷劫,怎么会这样啊?”
金光冲起,雷电轰下之时,滨海市西北方向的、炎黄帝都燕都红墙内的一座四合院,一位身穿白布唐装的老者惊慌地站了起来。刚端在手里的那盏宋代建窑茶盏,竟然失手落到了地上。
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不然那盏珍贵的建窑茶盏,就会落得个粉粉碎的下场。
而距离这座四合院不是很远的雍宫里,本来正在打坐诵经的首座上师,也猛地站起身来,龙行虎步地走到殿外,朝着东南方向望去。嘴里喃喃自语道:应劫了,应劫了,是他,是、是、是,是他,绝对是他。可、可怎么会就遭雷劫了啊?而且,还是九五雷劫。这、这……
随后一白一褐两道身影,齐齐地朝滨海市的方向纵去。
“唔——,”随着厚重的乌云散去,雷电收起,滨海市西开区北运河北岸一条胡同里的一个独门独院的院子里,一个衣衫破碎、浑身焦黑、长发凌乱之人,发出一声既令人销魂又让人觉得凄惨的呻吟声。
“介、介似怎么回事呀,啊?”一声呻吟过后,就见那人从一张焦黑的、被雷劈得快撒架的藤椅上坐直了身子,左看看右望望,然后很是不解地看看混乱不堪的院子、看看自己身上稀碎的衣服,用正宗的滨海话发出一声疑问。
初秋时节的天热仍然很热,尤其是在滨海市,所以这个时候人们在家还都穿着短衣短裤。一些大老爷们基本都是跨栏背心+大裤衩的装扮。可即便是短衣短裤、跨栏背心、大裤衩子那也是衣服不是?
怎么地,自己跟往常一样,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品着茶、喝着酒、听着戏,而且自己这一辈子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呀,怎么好白呀地就遭雷劈了呢?
“特么的,真特么的倒霉,”那人心里骂了一句,便起身脱掉身上的烂衣服。
院子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既不怕丢人现眼,也不怕有人偷窥。再说一个快六十的半大老头子,谁会看你呀。
走进带浴室的卫生间里,把最后一件遮羞的内裤脱掉,站在花洒下先冲洗了一番,然后打开一瓶洗发水,倒在手心里一点,就往头上抹。
“嗯?不对呀,我介顶上早就没几根毛了,可、可这手感怎么就像浓发密布的一样呢。”沾了洗发水的手,刚触及到自己的头顶,那人便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随后也顾不得洗头了,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和流淌下来的些许洗发液,疾步奔到镜子前照看起来。
“嗯?介、介似谁呀?”不看还好,这一看,那人整个人就愣住了,而且地道的滨海话脱口而出。
只见那镜子里显现出一张硬朗、棱角分明且帅气的一张脸,还有一头飘逸、浓密的长发。介特么的不对呀,这张脸不应该是我那张快六十岁、大眼泡、一脸褶子的脸吗?而且,还有介个头发,我脱发已经N多年,浓密且长的毛发,早就离我而去了呀。
可、可镜子里的那个人,跟我完全不对呀。
介是谁呀?介特么的还是我吗?
掐一下试试,心里想着,抬手就狠狠地掐了一下那张脸。
哎哟,疼死我啦。没错,现在自己就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就长在自己的肩膀上。
嗯?这张脸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呀,这张脸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的想象。
还有我这身体,好像也粗壮了汗多,原来有些干瘪的肌肉、松弛的皮肤,现在好像也的壮实起来、滑润起来了。
介、介、介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我穿越了?
可看看浴室,又探头看看院里,一切都跟平时一模一样呀。
不是穿越,那我是重生了。对,应该是重生了,不然这一切怎么该怎么解释呢。
急忙冲洗了一下,那人用一条浴巾裹在腰间跑回到卧室里,找出一条大裤衩急忙穿上。然后又冲到院里,找到自己那部不新不旧的手机,打开手机查看上面显示的时间:二零某某年八月一十二日。
嗯?介不揍似今天的日子吗,看来我介不是重生?
可不是重生,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对了,手机可能是被刚才这阵雷电给弄坏了。没关系,看看电视新闻就知道准确的时间了。电视新闻,尤其是央视新闻,那绝对不是骗人的。
来到当做客厅的一间平房里,那人立刻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央视新闻频道。恰好一个新闻栏目整好开播。
“观众朋友下午好,今天是二零某某年八月一十二日,现在的时间是下午17:30分,今天新闻主要内容有……”
嗯?介电视和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一样呀,这就说明我也不似重生。那我这是怎么啦?
等等,我想静静,我现在就特么的想静静。
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呢?要想看明白,还得从一个多小时前说起。
这天下午,跟往常一样,滨海市西开区北运河北岸、一条名叫幸福里的胡同、一处独门独院的小院里,一个用木棍、竹竿搭成的葡萄架下、一张很老旧的八仙桌上,放着一桶没有标签的白酒,酒桶旁摆着两盘下酒的凉菜,紫砂壶里泡着的是去年的头道秋茶铁观音,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里播放着京剧名家程派的代表作——锁麟囊里一段经典名段——“一霎时”的那段唱。
两盘下酒的凉菜很是简单,一盘是滨海市常见的清水煮麻蛤,一盘滨海市少见的油炸蝉蛹。
而那时坐在藤椅上的就是一会儿怀疑自己穿越了,一会儿怀疑自己重生的那个年近六十、头顶几经没有几根毛、面部松弛、肚子鼓鼓的圆圆的、身材很是有些发福、面部表情有些萧索的老男人。
介个老年男人名叫王辉,生于公元一九六十年,再过几天到了中秋节,便整整55岁了。
王辉学识广泛、触类旁通,30岁从国营企业辞职下海,进入房地产行业。机缘巧合下在他35岁时,进入到滨海市的广告营销界。之后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以及解决广告和各种营销疑难问题的能力,逐渐地被圈内圈外的人而认可,并且得到了一个尊称——“王伯”。
摆好酒菜、泡上香茗、点开京剧,王辉坐到藤椅上,随手剥开一粒麻蛤,沾了下混合油的佐料丢进嘴里,喝了一口不知名的酒,然后脸上才露出一丝惬意。
酒虽然没有名,但却是好酒。因为这是王辉朋友送来的滨海蓟州产的“挂月王”的原浆液。
喝着酒、品着茶、听着戏,这是王辉这一段时间生活的一个惬意的写照。
一口酒、一口菜,再品一口茶,就这样喝着、听着,惬意地过话着。
只是王辉不知的是,此刻葡萄架上一只白莹莹、犹如春蚕一样的虫子正慢腾腾地爬过。谁也不知道这只白莹莹、很像春蚕的虫子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它是怎么爬上葡萄架的。
当然,如果是懂的、并十分了解这只虫子的人看了,一定会大声的惊呼:啊!天、我的天呀,我、我看到了什么?介、介不是只有在昆仑雪山上才有的、可遇不可求的冰蚕吗?
这可是千年罕见、万年难求的冰蚕啊!
不知是感受到王辉呼出的那重重的酒气,还是感受到葡萄架下那个男人心里的寂寥和苦闷,那只冰蚕爬到正对着王辉头顶的时候便停止了爬动,而后全身弓起,尾上头下朝着葡萄架下的王辉吐出一颗圆润的珠子。
珠子吐出,却没有直接掉下去,而是还有一半含在冰蚕的嘴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还是那句话,如果此刻有懂的、并且熟知冰蚕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再次发出更大声音的惊呼:冰蚕珠,哇,老天啊,今天太走远了,我不仅看到了冰蚕,还、还看到了冰蚕珠,我太幸福了、太荣幸了,我太、太太啦。
而此时,王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仰起头朝葡萄架看去。
嗯?!介似什么鬼?
看到葡萄架上的那只白莹莹的虫子,王辉不由得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小院里的葡萄架、葫芦藤,那还是王辉爹妈还没结婚时、王辉的爷爷奶奶种下的,所以王辉自小就见过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虫子爬在架子上。什么大豆虫、小金虎、树牛子、金蝉子、知了,可从没见过比大豆虫的个大很多,而且是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虫子,因此才会如此吃惊。
而就在王辉因为吃惊、张大嘴巴的时候,那只冰蚕轻轻一吐,那颗圆润的珠子便倏然而落,掉进王辉的嘴里。
“呸、呸、呸”,王辉以为落尽嘴里的是那虫子拉出来的粑粑呢,心里膈应便急忙连连地“呸”着,想把落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那颗圆润的珠子却入口即化,不待王辉呕吐,便如涓涓溪流直接流进王辉的嗓子里去了。
随着细流的流入,王辉的喉咙先是感受到一丝爽滑,后又品尝到一丝清醇。
爽滑、清醇之流,顺着王辉的喉咙急速地滑进他的肚子里,随后王辉便感到那股清流停滞在自己的小腹内,然后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蒸腾的热气。
就在王辉感觉肚子快被这团蒸腾的热气给烫坏时,那团热气猛然变成一股气流直冲他的头顶。
然后、然后,王辉便轰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