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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山崖

与此同时,顾燕北控制不了疯马,脱身从马背上掉下来!

须臾之间,一条身影踩着马背而去,沈芜华刚好拽住顾燕北的衣襟,带着他问问落到地上。

原以为死定了的顾燕北眼睛都红了,还未来得及道谢,沈芜华身后的骏马扬起蹄子就要朝着她脊背踩下来!

“阿姐!”

沈安歌顾不得追逃跑的乔家兄妹,抽着马鞭颤阿姐奔去!

赤雪嘶鸣冲上前,扬起前蹄将顾燕北的疯马撞开,撂起的马蹄堪堪擦着沈芜华的肩膀落下,避开了致命一击……

若这蹄子落下去,阿姐不死也残废。

沈安歌还来不及高兴,却见被撞开的那匹疯马癫狂起来,眼睛凸出,回身一口咬在赤雪的脖子上!

不过一瞬,赤雪脖子鲜血如注,疼得马身立起,转而载着沈安歌朝林中深处而去。

“安歌!”

“安歌妹妹!”

“歌儿!”

沈芜华、赵之吟、周景同时惊呼而起,还来不及反应,周景和沈芜华拔腿追去。

可人腿怎么可能追得上四蹄,满树林又都是疯马,光凭人力如何能追上?

顾卿从马厩来到林边,瞧见的就是如此画面。

昨夜沈安歌的马儿甚是警觉,吃了一口草料味道不对便没有再吃第二口,所以中毒不深,麻烦的是……扎入马身的药,若她按时回来不管闲事,便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可……

“还是多管闲事。”顾卿低讽。

看着那熟悉纤细的身影在马背上颠簸,很快便消失在树林深处,将追赶过去的两人远远甩在身后。

此处地势险峻,没人能比他更清楚,沈安歌这时落单意味着什么。

他淡漠的视线落在一旁惊魂未定的顾燕北身上,那是他此行的猎物。

欲走近一步,斗篷的一角被荆棘挂住。

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是乔雨兰和乔延州。

顾卿伸手扯住斗篷,温暖的触感让他愣了会儿,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片刻,他改了方向,朝着乔家两兄妹前去。

“闪开!快闪开!”

乔延州大喝一声,但并未减慢骏马的速度,直直朝着阻拦的那人冲去!

眼前那少年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在笑。

乔延州没顾得上笑容背后的深意,少年唇线扬起,目光冷冽,就像睥睨众生的阎王,视他们如蝼蚁的主宰。

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恶寒油然而生,乔延州来不及勒马,缺见那少年单手将他从马背上狠狠拽了下去,砸入一旁的道上。

乔雨兰惊呼一声:“表哥!”,眼睁睁的看着他跌落涧溪。

而乔雨兰的马儿顺势停了下来。

顾卿抢了乔家的马,利落勒马回身,翻身而上,抬手将匕首刺手马臀,身下的马儿因为疼痛而受到刺激,不要命地朝林中奔去。

沈芜华追到一半,身旁一股风呼啸而过,便见一抹身影如箭离弦般朝着妹妹失踪的方向而去。

马背上的青色斗篷在她不认识的少年身上。

……

沈安歌在林中疾驰,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如利剑般刺过皮肤。密林的树枝不断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

她匍匐在马背上,就算疼也不敢松开缰绳。

大声喝道:“赤雪,停下!”

可惜,马儿更本不会听她的。

她强撑着神志,因为用力手被勒得生疼,一个颠簸让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沈安歌一阵恶心,此时浑身都在疼痛。

此时,她只能安慰自己。

没事的。

等赤雪跑累了,自然就会停下。

但她没注意,骏马的眼已经被白色覆盖,已经没有神志,更本不会停下来。

林子到了尽头,视野变得开阔,没想到不远处竟是断崖。

眼看就要冲出断崖,赤雪的腿忽然被飞过来的石子击打,前身折了下去,在离断崖不到三尺的地方堪堪停住。

突如而来的动作把沈安歌抛了起来,缰绳脱手,她和那些踏碎的石子一样,不可控制的像山崖下坠落。

抛起的身体还未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紧紧攥住了向下坠落的她。

沈安歌是被刺骨的寒风刮醒的。

刚才在马背上颠簸的疼痛在此刻显现,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立刻听见身侧的石子滚落深涧的声音。

这时,沈安歌彻底清醒了,一下子收住呼吸,僵在原地不敢动。

她仔细看了下,这是断崖中凹进去的一个山凹,宽不过五尺,长不过半丈,头顶有一颗横向生长的松树向外延生,刚好遮住这个洞口,挡住了上方的视线,也不知道离崖顶有多远。

而下方则是雾蒙蒙的,看不见底的深渊,稍有不慎坠落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扭头一看,顾卿就昏睡在她身边,双眼紧闭,而这个洞刚好够容纳蜷缩着的两人。

沈安歌想起来了,她坠崖时是顾卿追了上来,从马背上飞扑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臂。

另一只手攀着悬崖上凸起的岩石,悬崖绝壁上,岩石或薄或厚,顾卿拉着她不断攀援擦过,留下一路血痕。

最终,他见到中间那棵老松树,带着沈安歌借力缓和下落的速度,从而在体力快要耗尽时,将沈安歌和自己抛至这个能容身的山凹处。

他体力虚脱,尚在昏迷中,这高大的身躯在山凹中有些憋屈。

不过憋屈就憋屈吧,至少能活命。

凌乱的斗篷被山风吹的簌簌作响,沈安歌怕他掉下去,跪坐着费力将他又移进来些。

凑近一看,她这才发现顾卿眉骨有细小的伤痕,而双臂上更是无数血痕交错,看着很是吓人,想必是寻找攀援的岩石弄伤的。

唉……

不管前世今生,即使有了她的干预顾卿也总在受伤,她不禁想到前世,在宫外无人照顾时他是如何过活的。

山崖的风比林中的还要大些,这个山凹又不避风,沈安歌缩了缩身子,天边的云层被吹的翻涌起来,头顶的老松也哗哗作响。

她想阿姐还有之吟此刻定时在寻找她,也不知那个乔延州抓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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