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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然不能留下痕迹

“谁准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顾崇恼羞成怒,抓起被褥遮挡着下身,看也没看门口来人是谁就怒吼道。

他气急,只顾着自己遮羞,却不顾身下的女人从头到脚暴露无遗,场面十分的精彩。

沈芜华在人群后看了眼那上面的人果真是郑禾茉。

“幸好不是安歌,吓死人了。”赵之吟在一旁道。

顾崇荒淫无度,除了皇帝外,最怕的就是这位姑姑。

“顾崇!”

这下,榻上的顾才清醒过来,他匆忙下榻捞衣服蔽体,没注意脚下反被绊倒摔下榻来。

而郑禾茉哼哼唧唧,神志不清的扭动身子缠了上来。

懿阳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扶着身旁的贴身婢女,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中的沉木手串被生生掐断,珠子散落一地。

唏嘘声传来。

“这郑家刚升迁到长渊,就出了这档子事……”

人群中的郑夫人已经呆住许久,旁人唤她也听不见的样子,就直直盯着榻上的女儿。

马车上,药效已经退了许多,沈安歌在车内重新绾好发髻,整理好衣裙。

这头上的发钗珠花统统不见。

因她强忍着没有选择与男人交合,身体到底是残存了一点药效,还是有些难受。

她一手贴着余热未散的的脸颊降温,一手握着方才沾血的银簪,擦干净后握在手里,尖锐触碰娇嫩的皮肤,用痛觉盖过燥热。

大概车内只存了短促的呼吸声,许久未听见她的声响,前方赶车的顾卿察觉到端倪,单手攥着缰绳一勒,停了车。

“怎么停了?”沈安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竟是低哑得厉害。

顾卿挑开车帘,视线落在她的脸庞片刻。

“小姐请稍等。”随即转身跃下车,朝着对街铺子行去。

刚从虎口脱险,他的离开让她下意识就抓紧车门,一个人留在车上,她心里有些忐忑。

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顾卿非但没有了害怕恐惧,甚至还多了几分依赖。

很快,瞧见他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心里忐忑瞬间消失。

见她移到车门边,顾卿嘴角微扬。

她退回车里,车帘隔绝了两人,很快马车一沉,顾卿挑开车帘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挺身半蹲着在她面前。

顾卿打开纸包,沈安歌刚想低头问他这是什么,嘴里就被塞了一颗圆圆的东西。

指腹擦过娇嫩的唇瓣,触感让顾卿眼睫微闪,眸底掠过些许波澜。

他垂下手,触碰过她唇瓣的手指微微摩擦。

脑海中,那灰暗的室内,短暂唇舌交缠一幕逐渐浮现。

“什么东西?”

沈安歌喊着那东西,见没有味道又咀嚼了一下,“嘎嘣”一声脆响,嘴里弥漫出苦味。

她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好苦!”

顾卿顿时觉得有趣起来,微微笑了下,她能忍得住催情香的折磨,却受不了这舌尖的苦味。

“莲子。虽不是解药,但清凉泄火,能让小姐好受些。”

说着,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挪进了一点,拉出沈安歌的左手,淡淡道:“也比小姐手中的簪子好用些。”

被他发现了,她也懒得掩饰,但就是不让他看,蜷缩着手指。

“把手打开。”

他点了点她紧握的手,待那细嫩的指尖绽开,方拿起一旁一旁的瓶子打开。

“小姐忍着点。”

沈安歌还来不及反应,手上一阵刺痛,瞬间“嘶”了一声。

顾卿抬首看了一下她,“小姐若是疼,可以抓着我。”

沈安歌皱着深深的眉,摇摇头。

待冲洗干净,他拿起一旁干净的棉布,给她一点一点擦拭破皮的血痂,撒上刚买的金创药粉。

顾卿边撒边轻微吹着。

从沈安歌的角度看来,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微垂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甚至根根分明的睫毛。

没有病态的苍白和疯癫的笑容,也未曾带着伪装的面具,只是清冷而安静地清理上药。

“小姐无需担心,回去我给小姐拿一瓶药膏,仔细涂完不会留下痕迹的。”

沈安歌以为他是发现自己看得这么仔细,是在担心会留疤便解释道:“留疤就留疤吧,没有关系的。”

谁知少年郑重淡漠的声音传来,“小姐身子娇贵,留下痕迹是断然不行的。”

是前世不曾有过的平和相处,还有他……能称得上关心的言语。

沈安歌看着他细微的动作,情不自禁的放缓了呼吸,嘴里的莲子下肚,她又拿了一颗甘草丸。

“小姐这手怎么总爱受伤……”

顾卿忽的开口,视线落在她娇嫩的手掌心上。

沈安歌捏不准他这话是何意,应付着“嗯”了一声。

手上的冰凉让她有些贪心,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很是磨人,她抿唇小幅度的动了动手道:“好了。”

顾卿方收回晦暗不明的视线,为她从掌心到手臂都缠上一圈绷带,打上一个好看的结。

他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自然垂着,问:“还能坚持吗?”

嘴里甘草的苦味没了,化开后微微回甘,她点点头。

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从那个环节出了差错,她想看看皇权和自己斗争的结果。

没来由的,顾卿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颊,随即转身出去。

“付九……”

“嗯?”他停在那里等着她的下文。

“你脖子上……”

“无事。”

长公主府。

沈安歌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李止快步走上来,焦急道:“小姐!大小姐在找您,还有赵小姐。”

“小姐去哪儿了?李止按吩咐的一直守着,不曾见小姐离府?却为何会从外面回来?”

说着,李止往沈安歌乘坐的那辆简朴的马车瞧了瞧,只见马车旁的车夫戴着斗笠,一身衣服好似长公主府里的侍从。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沈安歌在他的搀扶下下车,那人便跃上马车,驾车离去。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阿娘和阿姐现在在哪儿?”沈安歌问。

“夫人和大小姐正在打听小姐的去向,我这就去回禀。”

“不用。”要解释的人太多,还是亲自去吧。

沈安歌拦住李止,拍了拍脸颊凝神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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