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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王妃,你想多了

青城老王妃撞见了马车里的夏东珠和儿子的不轨行为,当场就气的差一点晕倒。

一时间,丫环婆子手忙脚乱尖叫相扶,王府里兵荒马乱,气压很低。

云秀苑。

虽说已到初春,因王妃身子弱,地龙依旧烧得很足。

萧长荆走进去,就看到母亲躺在外间的长榻上,闭着眼,那神情头一次显得拒人千里,看来着实气的不轻。

萧长荆默默解下身上的大裘,李瑜伸手来接,他面无表情地避开,搭在木椸上。

李瑜收回手,咬了咬唇,低眉站在一旁。

“母亲。”

萧长荆坐到青城老王妃的榻下矮凳,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声音温柔。

“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城老王妃没睁眼,却挥手打掉他的手。

脸色沉凝,带着气。

萧长荆抿了抿嘴,“母亲想知道什么,儿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城王妃依旧闭着眼,照样没动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萧长荆有些无助,他不怕母亲误会,也不怕母亲训斥打骂,他就怕她窝着气暗自神伤。

“母亲,儿子的错。”

他不再解释,起身拿了一块软毯盖在母亲身上,“母亲现在若不想见儿子,待你气消了,儿子再来向你请罪。”

他作势要走,可依旧坐着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妃。

一般这个时候,母亲就该睁开眼睛了。

可惜,王妃这会子气性正大,没上当。

萧长荆抿嘴就笑了,“看来母亲是真生气了。”

这都哄不好了。

萧长荆揉着额头,房间里一群丫环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云姑姑几次欲言又止。

李瑜轻轻走上前,“表哥,姨母昨日就不太舒服,午间小睡时就有些惊悸,心神不宁的样子。晚膳也没吃,半夜醒来,睁眼到天亮。若不,还是请刘御医过来看看吧!”

云姑姑闻言立马上前,“殿下,表小姐说的极是,最近王妃操心殿下的婚事,太过兴奋,事必亲躬,身子有些乏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萧长荆转过头,看向云姑姑。

“去把夏娘子叫来。”

李瑜一听来了气。

“表哥,姨母现在就是被那个不知尊卑的夏娘子气的,你怎么还要将她唤来?姨母看到,岂不更闹心?”

萧长荆一抿嘴,“她是女郎中……医术精湛又细心,母亲正需要。”

李瑜又是一哼,“表哥,姨母身子尊贵,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赤脚医生就能瞧的,小心她图谋不轨,暗害姨母。”

毕竟太子吃了她的‘消食丸’就中毒了。

萧长荆一听就恼了。

他斜睨着李瑜,“本王才是这个王府的主人,还轮不到你作主!本王的话,是没人听了吗?”

他声音一冷,犀利的眸光立马扫过屋中的丫环婆子。

丫环婆子们一看,立马吓得跪倒在地,“殿下息怒,奴婢们不敢。”

李瑜被萧长荆拒了脸子,眼眸突然通红,她满腹的委屈此刻也发作出来。

“表哥,我事事为姨母着想,你却因为一个外人,竟然训斥我。难不成你真的与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即如此,你就将她光明正大地娶进府,何必这般偷偷摸摸?让大家都看不起她。”

萧长荆本不予怒斥李瑜,可此刻,她处处针锋相对,有些僭越了。

在他自己的家里,他做事,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萧长荆脸色阴沉至极。

云姑姑看殿下脸色难看,便暗暗拽了下李瑜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激怒殿下。

毕竟现在真不是时候,王妃还气着,她不要再火上烧油。

没想李瑜却将身子一转,非常冷情地甩掉云姑姑的手。

云姑姑一怔,悄悄收回手,暗合下眸子,不再做多余的事。

萧长荆沉默片刻,目光又扫向屋内一众人。

“本王此刻就把话讲明白了吧!夏娘子是大宝二宝的救命恩人,与本王也有相救之恩,她对本王无所求。”

“可母亲常教导,知恩要图报。她就是我们王府的恩人,不是外人。她与本王……知情知趣知心,本王视她为知已,若是以后王府谁再敢对她恶言相向,就滚出本王的府邸!”

他一句‘知情知趣知心’,一下子将李瑜惊的张大了嘴。

而一句‘滚出本王的府邸’就是连她都算上了,一点都不给她脸子了。

她一时眼泪漱漱而下,心乱如麻,就像溺水的人,再也找不到救命的筏子。

“不用叫了。”

此时青城老王妃终于开了口,慢慢睁开眼,扫了众人一眼,“我没病,不想见任何人,你们都退下吧!”

萧长荆知道母亲是在赌气,直接对云姑姑命令,“去叫。”

云姑姑立马应声,福了福身,和其他丫环婆子一同退去。

“阿瑜,过来。”

青城王妃半起身,朝着李瑜招了招手。

李瑜一摸眼泪,立马走过去,轻轻挽着王妃将她扶了起来,又拿了靠垫塞在她腰后,为她往上提了提软毯。

青城老王妃瞟了眼儿子,轻声道,“正好阿瑜在,娘有些话也想问个清楚。”

萧长荆似是猜到母亲要问什么,他觉得将话讲明白也好,便点点头。

“母亲有话,便问。”

青城老王妃便看向李瑜,牵着她的手,“阿瑜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情知趣知心,之前娘想请皇上为她和夏大小姐一起为你赐婚。可皇上觉得,将军府贵重,不宜同时迎娶两位侧妃。母亲也就没有强求,现在,娘问你,对你阿瑜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李瑜心一紧,立马看向萧长荆。

萧长荆认真地看着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

“李瑜如李瑾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永远只是妹妹……若是遇到合适的郎君,母亲便可如当年嫁李瑾妹妹一样,风风光光地将李瑜妹妹嫁了。”

“我不愿!”

萧长荆话一落,李瑜就哭着大吼一声,“我只想嫁你……表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你宁愿娶毫不熟悉的夏大小姐,亲近名声狼藉的夏娘子,也不愿同我走的近些?表哥,我哪里不如她们了?只要你说,我就改……”

此时,萧长荆半侧过身,终于正眼看向李瑜。

“能做夫妻的,便得有些儿女情缘,我只将你当亲人,当妹妹,世间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阿瑜,我之所以一直疏远你,就是想告诉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是不会娶你的。”

此刻,萧长荆算是把话说明白了。

虽然残酷,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娘将话挑明了,他便不能再含含糊湖拖泥带水。

李瑜哭的伤心欲绝,看了王妃一眼,哭着转身跑出去了。

青城老王妃挥手就打了萧长荆一下,“阿瑜哪里不好,你就不能将就……”

“娘……”

萧长荆板了脸,“你若真为她好,便不该这样讲,儿子命短,何苦耽误阿瑜一生?况且,若娘再逼我娶她,那我宁愿一生孤独,任何女子都不要……”

萧长荆算是将话说绝了。

青城老王妃叹息一声,身子歪躺在长榻上。

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

若是强逼儿子娶不爱的女子,不但一生得不到幸福,还会搅得府内怨气冲天,成为怨偶。

还不如就此斩断情缘,以后再为阿瑜相看合适的郎君。

其实这个结果,王妃心里早有预感,只不过当着阿瑜的面将话讲明,让她死心罢了。

萧长荆见母亲脸上并不是真的生气,知道以后她不会再纠结此事。便起身将桌上的白瓷茶盏端到母亲面前。

“母亲,喝水。”

青城老王妃瞟了眼白瓷盏,哼一声,将身子侧向里面。

萧长荆笑了笑,“母亲若气坏了身子,便是儿子的罪过了。”

青城老王妃倏地又转过脸,“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母亲?你到底想将我瞒到什么时候?若不是阿骐今日过来……”

哦,原来是萧玉骐这个臭小子说漏了嘴。

萧长荆心里将三皇子诅咒了一顿,他看着王妃,脸上堆了笑。

“母亲早不理世事,不想给母亲添堵,让母亲担心。”

青城老王妃气的又打了他一掌,“别人的事,娘不管。你的事,难道娘也不管吗?臭小子,千算万算,将娘也算计进去……”

萧长荆眼尾一撩只是笑。

“若不将母亲的‘消食丸’和山楂饮偷走,皇伯也不会相信夏娘子的药丸无毒,他当时肚腹难受,还吃了一颗呢!”

青城王妃闻言只余生生叹息,“皇上,也是着实不易。”

萧长荆轻嗯一声,“所以儿子得帮皇伯。”

青城老王妃眼眸却突然通红,她伸出手疼爱地扶上萧长荆的脸,“可是我儿却要遭罪了,五十大板,不得打得我儿皮开肉绽……”

“娘,儿子身体好着呢!不怕打。”萧长荆讨好地又将茶盏端上去,“母亲,喝茶。”

青城老王妃心头酸涩,接过儿子手中的白瓷盏饮了一口,幽幽道。

“娘虽然不过问世事,可心里比谁都清楚,皇上越是重用你,就越引得朝堂不满。太子重疾,一直不能支撑朝政,朝臣早有心劝皇上改立太子。

可皇上剩下的两位皇子,二皇子心思诡谲,皇上不喜,他也当不成仁君。三皇子贪玩,更是不靠谱。所以朝臣便心思蠢动,觉得皇上是有意将皇位传于你……”

“可娘知道我儿的心思,只想一心一意辅佐皇上,并无登位之心。只要皇上一日不改立太子,我儿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众叛亲离……”

青城老王妃说着,脸上竟笑了笑,目光温柔带着赞许。

“我儿这次做得对,免得他们总是猜忌,这一顿打,我儿虽说受了罪,可摆清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引人忌恨,能换来许久的平静……”

萧长荆笑开,“那母亲还生气?刚才可把儿子吓坏了。”

青城老王妃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才是将娘吓坏了呢!”

萧长荆知道娘指的是什么,不由笑着垂下头,“娘是误会了。”

“哼,”青城老王妃冷哼一声,“别以为娘眼花,我看得可是清楚着呢!你们俩竟然急不可奈地就在马车里亲吻……也不嫌臊得慌。”

萧长荆脸子一红,又辩解,“娘是真误会了。”

青城老王妃又重重一哼。

“这男欢女爱,娘本不该置喙,你也老大不小了,娘不该管。可现在你与夏大小姐成婚的日子都定下了,即便是看在将军府的份上,你也不该在此时胡来。若你真喜欢夏娘子,待夏大小姐进了门,你将她纳为贵妾也是可以的,娘不会反对。”

萧长荆手上握着那白瓷盏紧了紧,一时静默没说话。

青城老王妃转头瞅他,见他神魂不属,心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重重咳了一声。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爽快地娶夏大小姐,娘反而心里不踏实,觉得就跟做梦一样。你自小到大就没这么爽快地做一件事。每次答应的快,多是敷衍。”

“娘现在让你纳夏娘子为贵妾,你却不言语。娘心里反而踏实了。娘是看出来了,你心里有她,是不是嫌贵妾太委屈她?你还想让她与夏大小姐平起平坐不成?”

萧长荆一回神,立马将手中的白瓷盏又递上去。

“娘口渴了,喝水。”

青城老王妃一板脸,“别打岔,回答娘的问题。”

萧长荆笑着撩撩眼尾,“娘,她不会成为贵妾。”

青城老王妃眼一瞪,“你还真想让她只成为外室啊?那不成,将来我的孙子都不能入皇家族谱,你与她不能不清不楚,必须名正言顺。待会夏娘子来,娘就与她将话说清楚。”

“娘。”萧长荆立马头大,“现在不是时候,儿子明日要受刑,哪有心思说这些。”

青城老王妃一听,立马将这事抛开,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娘明日给我儿炖上老母鸡,一定要将身子尽快养起来,若不然,洞房花烛夜,夏大小姐岂不怨怪?”

萧长荆是真头痛了。

夏东珠在云姑姑的带领下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李瑜。

像是哭过了,两眼微红,站在寒风中,脸子苍白,显得既倔强又要强。

“夏娘子。”

看到夏东珠到来,李瑜强颜欢笑,对着她礼数周全地福了福,云姑姑一讶,看着李瑜抿了抿嘴。

夏东珠也礼貌地对她福了福,“瑜表小姐怎么站在外面?虽是春日了,但春风还是很冷,瑜表小姐穿的少,小心着凉了。”

本是一句关切的话,听在李瑜耳中就带着讥讽。

她这次没有发飙,反而淡淡朝云姑姑一笑,“姑姑忙去吧!姨母让我带夏娘子进去便可。”

云姑姑心里明镜似的,对着李瑜轻轻一福,“如此也好,就有劳表小姐了。”

夏东珠瞧着李瑜和云姑姑,感觉两人怎么怪怪的?云姑姑之前对李瑜可没现在这般客套,还有点疏远。

李瑜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夏东珠对着云姑姑福了福,无声跟在李瑜身后。

云姑姑看着李瑜,暗自叹息一声。

表小姐的心性变了,却是不好。

李瑜脊背挺直,莲步轻移,说不出的端庄持重。

像是故意做给夏东珠看的。

夏东珠却没她这般正派,目光有些浮游,也不知王妃被气成什么样了?不知气消了没有。

“我表哥此次受罚,可全都是因为夏娘子,不知夏娘子要怎样报答我表哥的救命之恩?”

李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目光暗沉地盯着夏东珠。

“啊?”

夏东珠冷不丁被问起,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我无以为报……”

李瑜立马接口,“那就随夏大小姐一起嫁进青城王府吧!以身相许,夏娘子最后的资本。”

夏东珠一怔,随后像是被她逗笑了。

“瑜表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可以与夏大小姐一起嫁入王府?我这样不堪的小娘,怕是会污了青城王的清誉。“

李瑜一声讥笑,“那夏娘子是不愿意喽?”

“不是不愿,是不配!况且男女之事,总不能一厢情愿,那太可笑了。”

李瑜却觉得夏娘子这句话是在讥讽她,脸色一白,表情又冷了几分。

“可我表哥说夏娘子救过他的命,他要知恩图报。今日他还了你的恩情,你与他便是两不相欠了对吗?”

夏东珠微微蹙起眉,觉得李瑜话中有话,她不由试探着问,“表小姐究竟想说什么?”

李瑜牙一咬,也不再装了,眼中立马带着轻蔑。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不配,嫁进王府!你与我表哥两不相欠!所以夏娘子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痴心妄想,再纠缠我表哥。”

夏东珠立马敛尽笑容,“瑜表小姐言重了,我与殿下,清清白白,经纬分明。”

李瑜冷哼一声。

“外界传言,你是他的外室,我看就是你自己故意放出去的谣言吧?你就是想攀上我表哥,想成为这青城王府的女主人,你不觉得太可笑吗?麻雀就是麻雀,永远也变不成凤凰,夏娘子可是明白?”

夏东珠觉得她的执拗和认真才是真正的可笑。

“瑜表小姐说的极是,不过,最后一句,我与你共勉。”

“你……”

李瑜瞧着她一脸的油盐不进,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青城王府的尊贵。

她哼了一声,再不理夏东珠,扭头就走。

夏东珠深深地望着她,重重叹息一声。

真是无妄之灾啊!

进屋的时候,青城老王妃早已平静下来,大概是被儿子哄好了,看到夏东珠,她竟然还温和地一笑。

夏东珠感到甚是诡异,瞅了萧长荆一眼,对着青城老福了福,“不知王妃哪里不舒服?”

此时,萧长荆早让出了榻前的矮凳,夏东珠想没想就坐上去,每当给人诊病,她就特别专注,不想其他。

李瑜眸光闪了闪,好像之前的尴尬都不存在,依旧站在青城王妃身边听差遣。

青城老王妃看了儿子一眼,萧长荆此刻就站在榻边,她手抚上心口。

“最近总是惊悸,不能安眠。腹中隐隐作痛,神魂不安,心闷口苦,即便无事发生,也夜不能寐……”

夏东珠一惊。

前些日子王妃服用了‘消食丸’,整个人精神都大好了,怎么不过短短几日,旧症又复发。

她伸手就切上她的脉。

青城老王妃说到此处,眼眸瞄着夏东珠,微微一叹。

“若是再遇上点闹心的事,更是气血上涌,只觉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夏东珠眸光一闪,知道青城老王妃是在点她,指的是她在马车前看到的那一幕。

她面子稍红,知道王妃是个极温柔的人,即便都快被气晕过去了,仍然没有当面斥责她,只是朝自己的儿子撒气。此刻这句,想必就是重话了。

她微微一笑,“王妃脉象细数无力,是虚热内扰,心神失养。王妃最近心事烦重,身体疲累,晚间失眠也是正常。只是这腹痛……不知可否让我给王妃检查一下?”

青城老王妃有些不明白,她所指的检查是什么?

夏东珠微微一笑,“王妃只要掀开被子,平躺即可,我需要用手按压你的腹部。”

李瑜开口就怒斥,“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姨母身子尊贵,你可不能乱摸。”

萧长荆幽幽地看向她,“阿瑜,去将娘的药端来。”

“表哥……”

萧长荆眼一寒,李瑜跺了下脚,转身出去。

夏东珠瞅着青城老王妃柔声道,“我不会害王妃,虽然我切脉能诊出一二,但人有五脏六腑,每一处疼痛,都代表着此处有病灶,我希望能为王妃彻底检查。”

其实王妃是极不情愿的。

对不太相熟的人,她极不愿让人碰她的身子,但儿子对夏娘子又如此不同,说不定今后还会成为一家人,这样一想,心里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萧长荆赶紧上前,扶着母亲平躺好,并安慰她,“娘,没事,别紧张,有我在呢!”

青城老王妃立马不待见地打掉他的手。

夏东珠净了手,走上前,俯身在王妃身上按压。

青城老王妃一阵紧张。

“王妃别紧张,这里痛吗?”

她手法颇重,王妃看她一眼,摇头。

夏东珠接连按了三次,再按向青城老王妃的右侧胸肋时,她痛的抽搐一下,立马卷起身子。

“痛,正是此处疼痛。”

夏东珠了然,“王妃还是肝气郁结,气滞之症。只不过最近操劳,睡眠不好,病症又加重了。”

“可是要紧?”

萧长荆忍不住问。

夏东珠摇头,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为王妃开个方子,吃上几副,再保持心情舒畅,不要操劳,耗费心神,调养一段时间,王妃定能大好。如今,得先睡个好觉。”

青城老王妃幽幽地看了儿子一眼,故意嘀咕道。

“能不操心吗?马上就要娶儿媳了,这可是我们王府莫大的喜事。”

夏东珠闻言乐了,“那也不必王妃事必亲躬,将军府也不是那么讲究之人,凡事顺其自然便好。事大事小到时就了。王妃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

写好方子,夏东珠交给萧长荆,看到王妃似乎也不再怪自己,便想着要告辞。

没料到青城老王妃却将她留了下来。

“阿荆,你先出去。娘有话要跟夏娘子讲。”

萧长荆看一眼夏东珠,欲言又止,最后只点点头,干趣利索地离开。

夏东珠追随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与回府时有些不同了。

青城老王妃一直看着夏东珠,瞧着她眼中皆是对儿子的关切,心里暗自一叹。

“夏娘子,坐吧!”

听到王妃的招呼,夏东珠回过神,又乖巧地坐在榻前的矮凳上。

青城老王妃是长辈,夏东珠很是恭敬,瞅着她,先等她开口。

青城老王妃细察着夏东珠的表情,见她一副坦然,乌眸清澈,不像是心眼多之人,便微微一笑。

“夏娘子可是猜到我要与你说什么?”

夏东珠颔首,“殿下此次受罚,皆因为我。我一无所有,无以为报,只要王妃说,只要我能做到,必报殿下恩情。“

青城王妃却摇摇头,“我儿是心甘情愿的,不求夏娘子的回报。”

夏东珠一怔,不解地看向王妃。

青城老王妃眼一深,“只是他即将迎娶夏大小姐,为免节外生枝,必得先委屈一下夏娘子。”

夏东珠依旧没听明白,“王妃究竟想说什么?”

青城老王妃突然很生气,气夏东珠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都是我儿的外室,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你俩在马车里亲热,我都看见了。”

夏东珠后背突然冒了汗,她脸子微红,有点尴尬,“王妃,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

青城王妃突然一拍榻沿,“你这个小娘,怎不识好歹?我儿对你真心实意,你却一再地不承认。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在我面前还想抵赖,难不成是觉得我儿配不上你?”

夏东珠一脸的汗颜,“王妃,你误会了。青城王风华绝代,天下女子无不趋之若鹜,就我这姿色,王妃觉得我配得上青城王吗?我三嫁两寡,王妃不觉得你这般说,是在玷辱殿下吗?”

青城老王妃心里稍松,“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与我儿不清不楚,分不开,又不愿在一起,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偷偷摸摸成为他的外室?可若是此,我孙子就不能入皇家族谱,这是绝对不成的。”

夏东珠一下子张大嘴,“王,王妃,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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