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千金阁
沈荼白找来春蝉,“那三个孩子呢?”
“在跟着先生读书。”
沈荼白点点头,“近日,不要让她们出府…算了,还是把人叫过来我亲自叮嘱几句。”
“是。”
自沈荼白生完了孩子春蝉,梧桐苑就又多了几个使唤丫头和奶嬷嬷,春蝉如今是梧桐苑里的大丫鬟,那种跑腿的活自然轮不到她去干。
她看着沈荼白几次欲言又止。
沈荼白看不得她这副模样,“有什么话就说。”
“您都知道外面的事了,您不怪我吗?”春蝉小心翼翼地问。
沈荼白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我刚生产完身子不好,那段时间难为你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过去的事无用,请王爷过来。”沈荼白动起来雷厉风行。
春蝉应了声是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只没一会儿便像打霜的茄子回来,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沈荼白此刻正在安抚三个小孩儿,“你们的母亲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便是这王府中的客人,谁若在你们耳边嚼舌根子,不必理会她们直接将人送到我这儿来知道吗?”
三人齐齐点头,但王府中丫鬟的素质还不错,目前还没人到三个小姑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沈荼白又问:“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问过你们的名字。”
三人依次道:“我叫冯大娘。”
“我叫冯二娘。”
“我叫冯三娘。”
沈荼白万没想到冯家对这三个女孩子竟会这样不上心,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她思量了一下,认真的对这三个女孩儿说:“女子的闺名的确不该让外人知晓,你们如今跟着先生习字,若遇见喜欢的名字就给自己取一个,然后悄悄来告诉我好不好?”
三人眼前一亮,重重点头
沈荼白仍不放心,阿宁才出生,她前一段日子过的实在兵荒马乱,对这三个孩子委实算不上上心。
沈荼白没时间时时刻刻看着她们,可外面这几天乱成这样,沈荼白怕有行为偏激的人来找她们三个麻烦。
思来想去,她只得对三人说:“先生说,你们读书刻苦是难得的好孩子,我也想让阿宁早些读书,可她年纪实在太小了,能不能劳烦你们每日下学之后来此给她念书听?”
三人对视一眼,对躺在摇篮里的小郡主十分同情,但还是重重点头。
她们喜欢沈侧妃也喜欢小郡主,虽然小郡主还没学会翻身就要听书很可怜,但她们想多多和小郡主相处。
打发人看着冯氏三姐妹离开,沈荼白问:“王爷呢?”
春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王爷昨夜去了千金阁,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荼白摆摆手,她早该想到在王爷心里最重要的是崔惜文,她才到千金阁,王爷又怎会不去看她?
市井上有关冯夫人的谣言愈演愈烈,女皇陛下却迟迟没有动作。
沈荼白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她吩咐人守好门户,可最多也就只有梧桐苑。
后院里管家的是卢元霜,前院里她更加插不上手。
冯夫人的事在长安城这般传扬,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这里到底是王府,他们应当不敢做什么才是。
沈荼白摇摇头,驱散了脑中纷乱的思绪。
千金阁中的景象却并不像沈荼白所想的那样。
李廷寒跟太常寺的人打了招呼,将崔惜文分配到千金阁,随后的确是存了敲打众人的心思,特意前来看她。
“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适应吗?”李廷寒看崔惜文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
崔惜文笑的有些勉强,“有沈侧妃照看,这里的妈妈对我很是照顾,只是旁人兴许是知道了什么,全都躲着我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廷寒拍拍她的肩膀,“今时不同往日,日子总归是会难过些。”
崔惜文一噎,她本意是想说这里的人在沈荼白的示意下,故意孤立她。
可惜,李廷寒不知是不上心还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非但没有因此疑心沈荼白,还当着她的面将沈荼白夸了一通。
崔惜文怄的要死,却还要陪笑。
但她也没陪多久,李廷寒便被楚潇带走。
千金阁改换门庭的文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下来,李廷寒作为千金阁如今最大的靠山,楚潇肯定要好好招待,顺便介绍一下业务,展望一下未来。
李廷寒作为皇子,歌舞宫中应有尽有,他自持身份不愿跟那些纨绔子弟来往,因此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即使楚潇亲自领着,他仍旧显得兴致缺缺。
“这间是荼白从前的卧房,过些日子我准备将这面墙打了,做成雅间……”
“留着。”几乎没经过思考,李廷寒脱口而出。
“这间房还有没有旁人住过?”
楚潇很想说没有,但面对李廷寒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她只能如实道:“千金阁房间紧张,荼白走了以后这里面就只住过一个人,但房中的布局都没改变过。”
楚潇指着一个上了锁的小柜子道:“她走的匆忙,许多东西都没带走,我没让人动,她从前的东西都在这柜子里了。”
李廷寒迈步进去,这间屋子很小,绕过屏风就是床,梳妆台几乎是缩在墙边的,屋内只够一人行走。
单是这一趟,李廷寒就不知道磕磕碰碰了多少回,这样的屋子她一住就是十几年。
李廷寒最终停在了那个柜子前,“钥匙。”
楚潇有些犹豫,她想说随意侵犯他人的隐私不好。
但当李廷寒拧眉看向她时,楚潇麻溜地将钥匙递了过去,反应过来楚潇恨不能当场给自己一嘴巴。
作为曾经长在红旗下的少年,面对权贵她跪的也太快了,好歹也该僵持两秒呀。
就当楚潇自我唾弃时,李廷寒已经打开了那个柜子。
沈荼白的东西很少,当初最重要的金银细软和琵琶,她已经分批带进了王府。
柜子里简单的放了几根琵琶弦、几盒不算好的香膏、几方帕子和一张写满名字的纸。
这张纸放的很隐秘,若非李廷寒不慎打翻了盒子,他根本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