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赤豆糖粥与剿匪徒(1)
顾筠和衙役们冲了进去。
人数众多的衙役很快控制住了院子里已经七歪八斜的几个人,这几个人短短时间就喝高了酒,呼了衙役一脸酒气。
“呕——”
衙役们捏着鼻子把几人绑了起来。
顾筠站在院子中,看到花二娘活动着手腕走出来,左手拖着一个死猪样的男人,右手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孩。
“砰——”
花二娘把男人扔到顾筠面前:“喏,给你留了口气。”
“打主意敢打到你姑奶奶头上了。”花二娘冷笑。
“多谢……望舒呢?”顾筠伸手想接过小孩,却被花二娘躲了过去,他瞪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悻悻地收回来,又把昏死过去的男人绑起来。
“在那边地窖里。”花二娘努了努嘴:“还有些孩子在下面。”
“……唔,除了这小孩儿,我听这渣渣说今日还新绑了一个小女娃,保不齐就是你家小孩。”
顾筠飞快地跑向地窖。
他拜托了皇城司的朋友帮忙找孟幼棠,约定找到了就用信号通知,但至今,他也没看到皇城司的信号。
——如果她真的是被这群人拐来的就好了。
顾筠这么想着,一剑砍断了地窖门上的铁链,找了个梯子伸下去。
“望舒?”
“阿筠,我和幼棠都在,你别担心。”
宋望舒的声音传上来,顾筠心口一松,竟罕见的有种腿软的错觉。
先是孩子们一一爬上来,孟幼棠和宋望舒最后才上来。
“没事吧?”顾筠看到两人,心头堵着的郁气才真切的消了下去。
孟幼棠看到自家表哥,眼泪又下来了。
“唉。”
顾筠摸了把啾啾头。
“……我倒是没事,幼棠伤到了胳膊。”
宋望舒扫了眼被压在地上的天一盟帮众,恨不能再上去踹两脚:“拐了这么多孩子,这群人真是死不足惜。”
“放心,我会好好审他们的。崔姑娘在外面,我请了她送你们回去。”
“我也会参与审问的,保证连裤衩子什么色儿都问出来。”花二娘插了一句。
宋望舒嘴角抽搐:“二娘,这倒也不必——阿燕?”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昏睡的小孩儿:“这不是——哎呀,沈小姐怕是要急疯了。”
“你也认识这小孩儿?”花二娘颠了颠胳膊,也没把阿燕震醒:“被喂药了,咱们再晚来一点儿怕是就见不着这孩子了。”
“唔,沈家和我家曾有点渊源。”宋望舒看了看阿燕,身上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不会有伤的。”花二娘摇头:“还等着买好价钱呢。”
“……”
“行,既然你也认识沈家人,就你给送去吧。”花二娘把小男娃塞给宋望舒。
“哎——?”
顾筠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小孩儿给我,望舒你先回顾家,我交代好府医了,让老爷子给你俩看一看。”
“好。”宋望舒也应得干脆:“我的记忆都恢复了,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顾筠点头:“崔姑娘应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掌柜姐姐——!这边!”
崔无时坐在马车边上无聊地晃腿,看到宋望舒和孟幼棠砰地蹦下来——
“我就说,只要有我的药,屁事也没有。”
对上崔无时暗含着关切的双眼,宋望舒含笑摇头:“嗯,多亏了崔姑娘的药。”
“……”
“快上车吧你。”崔无时撇着嘴赶人。
宋望舒笑着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在平陵县呆了这么久,口是心非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多谢你,崔姑娘。”
“……哼。”崔无时扭了扭脖子:“坐好了……驾!”
花灯节仍旧没有结束,大道上乌泱乌泱全是人,崔无时赶着车走了小道,避开了人群。
“望舒!棠儿!”
到了顾家,马车帘被猛地掀开,得了信的孟幼笙扑进来。
“幼棠受伤了,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宋望舒开口催促。
“哦哦!对、回家!咱们先回家!”
孟幼笙快速地抹了把眼泪,扶着两人下马车。
“行,人送到了,我就走了。”崔无时把缰绳给了迎出来的小厮——这本就是顾家的马车。
“崔姑娘,多谢你送她们回来,进来歇会吧。”
“算了算了。”崔无时摆手:“相比活人,我还是对死人更感兴趣,走了。”
话音未落,已经几个跃步跳远了。
“哎——崔——”
“让她走吧,”宋望舒握住孟幼笙的手:“下次我做些吃食感谢她。”
孟幼笙就点头,她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颇有点缓不过劲儿来的感觉。
顾老太太此先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此刻看到三个小娘子发髻凌乱的回来吓了一大跳。
府医钱老爷子早先听到三人回了,先一步等在了老太太门外。顾老太太在一旁仔细盘问,听孟幼笙说完今日的经历后,险些撅过去。
“老太太——”
“姨母!”
金巧银巧大惊失色,孟幼笙也变了脸色。
所幸老太太稳住了,只是抚着胸口大喘气。孟幼笙赶忙抚着老太太坐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钱老爷子正抚着胡须给宋望舒和孟幼棠把脉。
“你也去,让钱老给你把把脉。”顾老太太赶顾幼笙。
“姨母,我没事的。”孟幼笙刚想说什么,就被顾老太太瞪了一眼,顿时灰溜溜地去排队了。
“小娘子的擦伤其实不严重。”
钱老爷子是从顾老太爷还没去时就到顾家报恩的,一呆就是一辈子。
“这药膏抹上去清凉,连续七日便够了。”
孟幼棠不太抗拒抹药,当下就点头。
“来,宋小娘子,坐下我看看。”
“钱伯,宋姐姐磕到头了,看着就痛!”宋望舒还没说话,孟幼棠抢先回答。
钱老爷子顿时“啊”了一声,转而站起身:“宋小娘子,我可否看看你的后脑勺?”
“可以。”宋望舒本觉得没什么大事,可听到孟幼棠“告状”后,就不得不把头转过来:“劳烦了。”
“怎么还磕到头了呢?”刚缓过来的顾老太太又坐不住了。
金巧赶紧抚了抚老太太的后心。
“老太太放心,宋小娘子这一摔,这后脑勺的轻微淤血倒是化开了——以前曾磕到过头?”钱老爷子问。
“是的。”宋望舒点头:“曾经磕到石头上过。”
“那就是了。”钱老爷子摸着胡子:“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开服药,喝上三日,便就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