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年我们的主战场,就不在港区了
这一番话,就连入仕已深的宋志文都忍不住笑了。
这话的确是说得好。
既打响了畅行要扎根在宁市的信心,又给宁市本地企业示弱,降低了对方的敌意。最后升华升华,告诉大家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紧盯着宁市这一片市场不放,要冲出国门,成为民族企业。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挺多。
“有趣有趣。”
裴永舟看着宋志文将啧啧称赞,也是一乐。
“看来,日后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宋志文摆手,“长江后浪推前浪,难得出这样一个好苗子。身为商人,虽说有点重利,还敢跟我讲条件。但为人还是个正派的孩子,有底线,有初心,雄心伟略,气势也足。”
裴青翰就站在裴永舟身后,亲耳听宋志文如此夸一个人,心都跟着颤动了几分。
那可是一省之长,得到如此殊荣的称赞,秦昭究竟做了什么?
还敢跟他谈条件?
“我年纪小,见识短,所言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涵。那么今晚的舞会就开始吧,望诸位今晚尽兴而归。”
秦昭从服务生手中端起一杯红酒,对着台下众人轻轻举杯,服务生也为客人都换上了红酒,众人随着秦昭举杯,她笑着一饮而尽。
舞会之后,音乐重新奏响,秦昭赶紧回到酒店更衣室换了一套香槟金色的晚宴礼服。
她将头发盘上去,额间垂下几根软丝,发髻上点缀着珍珠发箍,腰际手臂挂着一套毛质上乘的貂绒披肩用来遮盖右手手臂上的疤痕。
螓首高扬,眉黛如星,气质高贵优雅。
再次走进舞会时,秦昭身边响起无数惊叹的声音。
本以为她是干练强势的性格,可这身温婉的装扮让她看上去更具有亲和力,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嘶……畅行这秦总,真是个美人呐!
却在此时,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了秦昭身边,微微伸出手。
“秦总,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您跳一支舞?”
他的五官并不算帅气,但人靠衣装,加之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比旁人多了几分傲气。
此人是宁市房地产巨头金立集团的二公子。
金立集团与惠丰共为宁市房地产巨头之一,却屡次被惠丰压上一头,如今惠丰垮台,金立的地位水涨船高,已然有了龙头之势。
可听说这二公子,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甚至有传闻说他曾经与黑龙帮有些瓜葛和交情。
曹群在第一眼看见秦昭便隐隐动心。他万花丛中过,可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货色,难得见到一个样貌气度手段都在线的女人。要是拿下她,自己还用和大哥争什么继承权?
宴会第一支舞本身都应该由东道主开舞,他当众要求秦昭,料想她也不会拒绝,只要今夜她伸出了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
“哟,有人瞒了我们这么久,不请客出血可不行。”
王雯霏阴阳怪气地掐着腰走来,身后还跟着裴青翰,苏晨几人,她毫不客气地挤走了曹群,漫不经心笑道。
“曹二少,咱们姐妹叙叙旧,你就别掺和了。”
这谁?
曹群脸色一沉,怒目圆瞪。
“瞪什么瞪!王凌然是我爹,有种你去找他跳舞去。”
王雯霏特意指了指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中年男人,“去吧,你爹也在旁边。”
安庆集团?
王雯霏是谁,说话从来不看对方姓甚名谁,什么背景,他爹安庆集团董事长,安庆身后就是南港实业,素来横着走。连市委书记的儿子都被她逼的步步后退,更何况一个没有继承权的二少爷。
气走了曹群,现在她终于可以收拾人,王雯霏上手就捏了秦昭一把,愤愤道:“还假装跟我打赌,说畅行稳坐船舶龙头。我就说你哪儿来的好胜欲,感情你就是畅行的董事长。”
“哎哟!”
秦昭赶紧示软,哀哀戚戚地往她手臂上一靠,“你又没问我……”
秦昭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见好就收。她和王雯霏不打不相识,也知道她最讨厌欺骗她的人,但看刚才她主动替她打发走麻烦的情况下,这小妞应该没有真生气。
“嗬,您是哪位啊,市值几十亿公司的老总,我怎么敢问。”
看见秦昭的那一刻,几个人像是傻子一样石化在原地,尤其是裴青翰,她觉得裴青翰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猜到了裴青翰对秦昭的心思,她对裴青翰的感觉就慢慢变淡了。
男人嘛,都那样。
世界上男人多得数不过来,她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且,比起男人,她觉得姐妹更重要。
“傻愣着干什么,去开舞啊!”
抢到开舞的机会就是抢到今夜的主动权,他愣头愣脑地干什么!
王雯霏暗自推了推发神的裴青翰,不懂他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机会就在你眼前……”
机会也会瞬时而过。
还没等王雯霏说完,从他们身侧走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秦小姐,我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抬起头。
他穿着一秦昭同色系的香槟色西装,除领带外没有任何装饰,却恰到好处的沉静优雅,藏在金丝眼睛后面的眼眸温柔深邃,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的气韵。
今日的开舞秦昭一早就安排了他,所以不管一会儿谁邀请她跳舞,都只会是许淮书。
秦昭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微微欠身,两人一起走向了舞会中央。
在南省这一批创业者中,就秦昭和许淮书两人拔得头筹,一个用一套漂亮的狙击战剔除了恒汇证券,亲手将自己的亲哥哥送入监狱。一个独吞了宁市龙头惠丰,占据了宁市半壁江山。
听说Et和畅行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照这样看,还真是珠联璧合。
“秦总不怕他们误会吗?”
秦昭搭在他的肩膀上,“Et和畅行本来就走得近,我在南港时甚至以ApoLLo的身份出席了峰会,没关系……随他们猜。”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许淮书眉心一拧,瞳仁更沉,揽住秦昭的腰身逐渐捁紧。
“秦昭……我……”
许淮书欲言又止。
“对了,”秦昭倏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再次叮嘱,“记得将港区那边的投资逐一清仓。”
1998年,正是索罗斯对战港区的关键性一年。在这个时期,恒生指数会疯狂下跌,已经失去了入盘的价值。
“明年……我们的主战场,就不在港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