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面说的
“杀伐果断，枭雄之姿啊！”郭守行拍手夸奖道。
夜歌确实没有想到郭守行会在这，不过他一见到郭守行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考虑杀了我后需要做的处理。”郭守行将手放在桌子上，习惯性地轻轻敲击起来。“你应该还没有想好办法，因为你知道外面埋伏了至少三十名拿枪的巡警。”
“以杀人之名逮捕我吗？”夜歌问道。
“没错。但不是眼前这个，而是前天晚上死在街上的白银神民——安良。”郭守行盯着夜歌的脸，想要从中窥见一些情绪的变化。“太平静了！从第一次见你就如此平静，一直平静到现在。”
夜歌看着郭守行，还是那样平静。
倘若真的在这里杀死郭守行，那么逃脱的把握有七成，但那样的话，夜歌就不得不逃离黑铁城，并且成为背负命案的逃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夜歌还不想这么早地逃离。
“我听说你很有钱，有钱是件好事。不管在弃民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可这件事牵扯到了白银神民，那就不是用钱就可以摆平的了。”郭守行一直看着夜歌，希望可以发现些什么，可他并未能如愿。
然而夜歌越是平静，郭守行就越激动，他非常清楚，这样的人必定怀揣着巨大的秘密，由此才能显得杀人都是一件小事。
“走吧，跟我回警察署，我们好好谈。”
夜歌没有反抗，跟着郭守行去了警察署。
郭守行坐在他的椅子上，笑着说道：“恐怕就算是朝醒之也不会想到第三区未来的继承人不是你也不是福庆等人，而是大狗吧！朝醒之经营第三区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根本是连上了‘地网’。现在‘地网’这条线是握在你的手上，这也就是你上次可以镇定地离开这里的原因，因为你早就得到了消息。”
夜歌没有想到郭守行查到了这么多。
“有着‘地网’的信息支撑，你想让谁上台就可以让谁上台。让一个傀儡上台，去承接明枪暗箭，而你在台下操控着一切，确实很妙。不过，我觉得你显然不是抱负如此狭小的人，所以你并不想管第三区。”
“其实我很担心你会鱼死网破，现在看来你并没有，也就是说你还是有信心从警察署离开，我很好奇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夜歌微微偏头，目光放在墙上挂着的一杆长枪上。
“风来。”
“帝国二百六十年的款式了，都快称得上是老古董了。”郭守行也望着那杆枪。
“帝国二百六十年的那一款。”夜歌微微沉吟了一下。“那一年略微调整了一下枪托的重量，所以那一年的枪要比其他风来轻一些。”
“不愧是兵工厂的枪械专家。”
“可是挂着的这把枪，还是向枪托位置倾斜的那么重。”夜歌看着风来枪说道。
郭守行警惕了起来。
“明明改了枪托的重量还倾斜成这样，那就说明枪里有子弹。我猜郭警长的抽屉里也应该有把短枪，但郭警长手上没有握枪的茧，应该不擅长用枪，我距离风来只有十步，两秒钟我就可以拿到那把枪。这期间，郭警长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想必郭警长也知道风来的来历。”
“大风即来。”郭守行说出了那四个字。
郭守行的屋子足够大了，但却全是“风来”的覆盖范围。一枪风来，摧枯拉朽。
不过郭守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着说道：“倘若你要挟持我，在茶馆才是最好的机会，可你没有，现在也不会那样做。”
“狗急了也会跳墙。”
“你不是狗。”郭守行很有把握地说道。
“确实。”
“那我就更想明白，你为什么还这么平静呢？”郭守行好奇地问道。
夜歌又转了下目光，看着桌子上的茶杯，说道：“很好看。”
大红缠枝白瓷，可不是黑铁城有的东西。
郭守行也看了一眼陪了自己多年的茶杯，说道：“我也觉得很好看。”
“能不能说说？”
“肃庆郡中月牙窑产的，仅次于四大窑产的瓷器……”正说着的郭守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他盯着夜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等？”
夜歌平静地坐着，没有回答。
“你在等什么？”郭守行意识到了自己的警惕，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能救现在的你？”郭守行可是事先去跟‘地网’联系了，证明夜歌近日没有跟对方交易，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好消息。”夜歌笑着说道。
郭守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他说道：“原本我还想跟你好好谈，现在看起来不得不先动用一些手段了。”
“早就听闻郭警长有让死人都开口的能力。”
“过奖了。”郭守行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收，变得冷酷无比。“来人！”
当即有四名壮硕的巡警开门走了进来，将夜歌围在了正中。
郭守行取出了一个红木箱子，将其打开，露出了里面密集的针以及各种盛着药的瓶子。
“还没有能够撑得住‘欲仙针’。”
还未等夜歌说什么，四名壮硕的巡警就按住了夜歌。
郭守行取出一根针，伸进一个瓷瓶中蘸了蘸，然后向着夜歌走来。四名壮汉看着针尖凝聚出来的药水，脸上肌肉本能地颤了颤。
“等会，你就会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砰！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
“住手！”
郭守行抬头望去，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陈洛大步走了进来，看了夜歌一眼，说道：“放人。”
“为什么？”郭守行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怒。
“放人！”陈洛没有去看郭守行，而是瞪了四名巡警一眼。
四名巡警当即松手，夜歌看了陈洛一眼，说道：“我是否可以离开了，陈警长？”
“还要我再说第三遍吗？”陈洛冷声道，他对眼前这个第三区的刺头可并不陌生，之前第三区每次发生大事的背后都有这么个看似弱小的身影。
夜歌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警署。
郭守行盯着陈洛，下意识地用针尖对准了对方，问道：“为什么？”
陈洛低头看了那根针一眼，说道：“先收了针！你们出去。”
四名巡警立时出门。
“又是上面说的不用管了？！”郭守行克制着愤怒。
“上面说的，你不要再管了。”
“上面说的。”郭守行冷笑了一声，朝醒之的事情就是上面说的不用再管，这次又是这样。“上面说的，上面说的……去他妈的上面！”
啪！
那盏漂亮的茶杯被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