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我看他挺煎熬的
只这喉间发出的一个音符，瞬间就引起极为强烈的灵力波动。
飞沙，走石。
强悍的威压，让整个五大世家为之震动。
包括亲传在内，五大世家的家主，弟子们，只觉瞬间脊背被重物狠狠砸断。
靠得最近的问情宗五人组，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气浪掀飞。
“哇！救命救命！”
他们脱口就喊，其他人下意识扑上去要抱住，不仅无济于事，还一起被带飞。
关键时刻，寒酥冰雪往地上一插，牢牢抓握住云水依的手。
云水依抓着灵风的脚，灵风抓着秦晓先。
秦晓先手里，抓着霍不屈的裤子。
裤子？！
霍不屈：“......”
天际，响起霍不屈的尖叫。
二十多人，像串串牌风筝一样，挂着。
寒酥独臂难当，还是叶潇和江澜扑过来，帮着她一起死死按住冰雪。
霍不屈还在尖叫，谁家好孩子光着在天上遛？
“叶宗主！老叶！救救孩子！啊啊啊！”
叶顶天恍若未闻，灼热的目光盯着女子。
千年前，六界巅峰的王者，回来了！
即便如今，她只是一抹虚影。
但即便只是一抹虚影，光是气势，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
他上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他，让他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想要臣服的冲动。
久违的冲动。
熟悉的冲动。
多少年了，连叶顶天都快忘了，臣服两个字怎么写。
但她一出现，她才一出现，他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凤主，别来无恙。”他淡淡一笑，驻足不前。
女子微仰下巴，模糊的脸庞上，蓦然闪过一双火目，带着傲视天下的威慑。
“小叶？”
亲传们在上面挂着，一边风干，一边胡思乱想。
小叶？哪个小叶？谁是小叶？
五大世家的人也不好受，他们正准备逃命，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
三位被凤絮捅刀子的家主，在这力量的压迫下，再次昏死过去。
“是我，凤主。”叶顶天还在笑，仿佛他只会笑。
女子再偏头，终于把注意力转到沈长卿身上。
他已经吓得魂体都变得虚无。
“夺舍，夺修为，修魔族禁忌之法......”
“沈长卿，你该死。”
只一眼，就能看透沈长卿千年来的变化，这就是凤主。
“凤......凤主......饶了我，我......我也是想等着你回来啊！”沈长卿绷不住，痛哭失声。
“当年，是本尊看错你，未料你会有今日......”女子手一顿，偏头目光直视。
“小叶，你和摩摩他们，没乱来吧？”
口吻稀松平常，叶顶天却怀疑，自己一个头点下去，叶潇就没爹了。
“摩摩有没有我不知道，我肯定没有。”
女子嗯哼一声，“算你们懂事，本尊没白疼你们。”
叶顶天摸摸鼻子，“那个，要不你先把他送上路？我看他挺煎熬的。”
沈长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哦，不对，他已经是魂体，没有血！
“凤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人乱来......”
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凤主的目光转向昏迷到地的万俟菲，“她呢？又是怎么回事？”
“换心......这种事，本尊许久未见了。”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越危险。
叶顶天只能斟酌开口，“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凤主：“嗯，确实，心脱离本体，已经污染，变质了。”
“看来本尊沉睡的这些年，发生很多有意思的事。”
叶顶天双眼一亮，期待地问，“那，凤主你是要回归了吗？”
“不，”凤主食指轻摇，“本尊就回来十分钟。”
十......十分钟？！叶顶天哑然，只能体贴提醒，“那您还剩下三分钟，要不，先把事情解决了？”
他指的事，包括沈长卿和万俟菲。
凤主扫了万俟菲一眼，意味深长，“她，本尊就不动手，冤有头债有主。”
叶顶天上一次无语，还是上一次，能让他一把年纪还翻白眼的人，不多。
“那你到底回来做什么？”
凤主静静瞅了他一眼，“小叶，你变得暴躁了。”
叶顶天：“......”
“本尊回来，自然是清理门户来的。”凤主理所当然，轻啧一声，“一个夺舍炼魂，一个借他人精血修为延续，一个成游魂野鬼专修鬼道......”
“真是有够差劲！”
自动忽略她后面的一串废话，叶顶天看沈长卿的眼神闪闪发光。
“小叶，别想！”凤主瞪他。
被看穿了，叶顶天尬笑，“我只是想想，没真的给您制造麻烦。”
沈长卿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
十分钟，凤主只能逗留十分钟，她消失之后，他还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就听凤主轻哼一声，仰头看那一串粽子，“你那个儿子不错，有对象了？”
叶顶天长叹一声，“咱能聊点有仙气的话题吗？”
“嗯，可以，下次吧，本尊趁着还有两分钟，去见见故人。”凤主话音落，身影已消失。
叶顶天知道她走了。
那股变态的威压已然消失，被压弯背脊的五大世家上下，终于能抬头做人，他们啪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
寒酥叶潇江澜一个脱力，粽子咚咚咚像椰子掉落，一个粽子一个坑。
要说最欣喜若狂的当属沈长卿！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凤主向来忘性大，他的生机果然出现了！
嘴角咧起，他来不及高兴，就对上叶顶天那怜悯的眼神。
他心头一凛，就听虚无中凤主的声音，“高兴吗？”
随着三个字的结束，沈长卿从脚底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化为虚无。
如同被屏蔽般，没有人能听到他的惨叫，他的求饶和痛哭流涕。
无数张脸孔在他面前浮现，那些原本年轻的生命，那些原本笑容灿烂的他的后辈。
他们空洞的眼神，麻木盯着他，如恶鬼索命般，就盯着他。
“大哥......”
“爹......”
“爷爷......”
“太爷爷......”
长达三天三夜的煎熬，沈长卿化得只剩下一双悔恨的眼睛。
虚无中，凤主的嗓音幽幽，“两千年前，你就该死。”
沈长卿瞳孔中最后的画面，是大战中，他拉着并肩战斗的妹妹，替自己挡了一剑......
叶顶天四十五度角仰头看天，幽幽叹气，凤主还是这么恶劣，先是让人以为有一线生机，再亲手摧毁。
也不来个痛快，就软刀子慢慢磨，慢慢磨。
他相信，沈长卿最后的生命时刻，一定后悔，没求凤主给自己一个痛快。
粽子们，不对，是亲传们从坑里爬出，连同无垢宗良一起，一个个灰头土脸，好些个屁颠屁颠围在叶顶天身边，学着他四十五度角仰头。
大能嘛，跟着大能做，肯定没错。
就这么坚持几分钟，霍不屈忍不住，“老叶，你看啥呢？”
盛开，若风，莫欢几个憨憨跟着转头，他们也想知道。
“你们看到啥了？”叶顶天依旧故我。
霍不屈挠挠头，“我，我啥也没看见啊！”
除了天，就是云。
叶顶天终于低下他那僵硬的头颅，“很好，本座也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你看了五分钟！”霍不屈无法理解。
“嗯，看的时间太短，哪里能表现本座的虚怀若谷，安之若素？”
“......”
盛开小声嘟囔，“我说叶潇怎么那么装，原来是家学渊源。”
叶顶天转头，看着那一张张裂开的脸，笑了，“你们还年轻，修仙悟道只到修仙的第一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鸦雀无声。
叶顶天笑容不变，“你们不问点什么？你们不问的话，本座有点尴尬啊。”
叶潇直接背过身去，说他装的，请看看他爹！
云水依扶起寒酥，小小声问，“那第二重境界呢？”
给了云水依一个肯定的眼神，叶顶天：“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
在叶顶天鼓励的笑容下，秦晓先扯扯嘴角，继续问，“那，最高境界呢？”
叶顶天笑眯眯宣布答案，“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听君一席话，不如一席话。
霍不屈面无表情，左顾右盼，“诶，沈长卿被收拾了？万俟菲怎么办？”
“你们不会认为，本座是信口胡诌吧？”叶顶天双眼一眯，克制着不以气场压人。
亲传们：难道不是？
不等叶顶天垮下脸，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看山可以山，看水可以水，放下一切，万法随缘。”
亲传们回头，却是凤絮被江澜他们晃醒了。
叶顶天如同找到知音，“小凤凰，还是你懂本座！”
凤絮扯着难看的笑，“必须的。”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嘛，这题她会！
戒色双手合十，“花非花，雾非雾，白马非马。”
叶顶天喜上眉梢，“戒色小友也颇有慧根！”
“阿弥陀佛，佛祖也是这么说的。”
霍不屈下颚一抽，“戒色，佛祖还能说话？”
“说即是不说，不说即是说，此中要言，端看各人体会。”戒色这时候，又像个和尚了。
“好好！果然是有慧根的，不错不错！”
亲传们有忍不住翻白眼，倒是岩雀和秦晓先，似乎在细细琢磨。
他们的记忆里，像是都被抹去凤主出现的痕迹。
没有一个人提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万俟菲在一片嘈杂声中，渐渐苏醒，猛然想到什么，她翻身坐起，就对上凤絮的虎视眈眈。
“嗨，万俟菲，醒了？”
凤絮刚刚爬起来，晃晃脑袋里进的水。
“你......你们！”万俟菲瞳孔放大，在看到叶顶天也在，下意识往后退。
凤絮舔舔嘴角，勾起的嘴角让万俟菲触目惊心。
“我们也是时候，算一算旧账了。”
“旧账？你害玲珑宗倒闭，害得我无法在曲音宗立足，现在连五大世家，就连修真界都容不下我......”
万俟菲两眼含泪，“凤絮，你凭良心说，到底谁欠谁比较多！”
凤絮摸摸心口，笑得冷冷，“抱歉，我的良心，被人挖了，万俟菲，你认识那个挖我心又用我心的小偷吗？”
“我不是小偷！”万俟菲气急败坏。
“对，你不是小偷，但你是得益者，你清除你体内的心，是赃物。”凤絮眼眸冰冷，“而且，你还想再次从我身上取东西，不是吗？”
万俟菲抿唇，“说到底，是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凤絮被气笑了，“大姐，拜托你搞清楚，是我先入的玲珑宗，是你先出现在我面前！”
亲传们也听不下去了。
“玲珑宗倒闭，是因为宗门本就上梁不正，否则也干不出挖心换心这种旁门左道。”
“万俟菲，你在曲音宗不是无法立足，而是你想攀高枝，搭上五大世家，可别搞得我们欺负你。”
“有一点你确实没说错，五大世家，修真界，确实容不下你。”
江澜冷笑，玉牌上，同步在线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修真界维护治安的卫队，也展开抓捕行动，正往五大世家赶来。
夺舍挖心，修炼禁术，这桩桩件件，都为修真界所不能容忍。
万俟菲小脸煞白，她的口碑，是无论如何挽不回。
除非......她的修为到达巅峰，破碎虚空，得到成仙！
注意到她盯着叶顶天，凤絮笑了，手里的玄铁挽了个剑花。
“老叶，这是我和她的恩怨，不分出胜负，你别插手。”
懂了吧，我要是输了，你赶紧上来一巴掌拍死她！
“安啦，你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叶顶天微笑，并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万俟菲见状，稍稍松口气，“凤絮，我无意与你为敌。”
凤絮被她脸皮的厚度惊呆了。
江澜怪叫起来，“窝敲！你把我家小凤凰的心挖走，几次三番对她下手，还无意？”
“我忽然，还挺佩服万俟菲的！”若风一句话，引来亲传的怒视。
小子，给你一个机会，重说！
若风摇头，“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她不怕被雷劈死吗！”
【叮咚，我坦白我忏悔，那啥，今天去看书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你们能理解吧，就必须看到结局，不死不休的那种.......所以，明天我补字数，你们懂的，乖巧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