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宋大人伤了腰
顿时,眉头舒展。
宋闻峥却没意识到,他已经开始主动为顾晚枝所做的事找理由了。
不过……他看向对面的陈峤声。
他可不会为频频挑衅的表哥找理由。
男人的斗争一触即发,尤其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几乎是一瞬间,陈峤声便率先起手,猛烈袭来一掌,宋闻峥立刻利落地躲过,再反手迎上。
随后便是见招拆招的打斗。
粗粗过了几招后,陈峤声一时不察,后背便挨了一击,很痛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宋闻峥却一脸淡然,好像下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陈峤声恍然意识到自己轻敌了,这姓宋的好像……是不怎么简单。
他站直了身子,眼中燃起激烈的战斗之意,迅速地又投入战场。
孟延武看着缠斗的两个身影,额头又冒出汗珠,“我说,顾三姑娘啊,就让他们这么打着?”
“只是切磋的话,应该没事吧?”
切磋?
孟延武暗暗咂舌,宋闻峥接连几次直击痛处的动作,看起来可不只是切磋这么简单啊。
几十招下来,陈峤声已是一身的汗,宋闻峥却只是微微气喘。
而后面色不改又在陈峤声腿上落下一脚,踢中他骨头,看着只是轻轻一碰,却能叫痛楚传遍全身。
距离拉近,二人视线再次相对,陈峤声低低问道。
“你当真是真心对待枝枝的吗?”
宋闻峥一怔,枝枝?他叫她枝枝?
“我的真心,无需陈公子多言。”
他语气顿时就冷冽了起来,听在陈峤声耳里却是被戳中伪装恼羞成怒的意思。
“呵,不过相识两月,你哪来的真心?”
两月?
宋闻峥难得嗤笑一个人,他想起顾晚枝虎口的小红痣。
他认识她可远不止两月。
陈峤声愈发压低了声音,长廊那边的人只看到他们离得近,却不知二人在说话。
“我看你不过是看中她情窦未开,哄骗她答应与你的亲事。”
“哄骗?”宋闻峥长眉紧蹙,手下动作不停,逼得陈峤声步步后退,“我从未哄骗她。”
唯一的哄骗,便是以合作之名行求娶之事。
而这些,他会在往后以行动证明的。
对方都把话摆在明面上了,宋闻峥也不再藏着掖着,径直问:“倒是你,既已知道我们有赐婚婚约,为何处处挑衅?”
“婚约又如何?大周也不是没有收回赐婚的先例!若姑父知道你并非真心对她,去求圣上收回赐婚也不是不行。”
“那你又怎知,她就对我没有真心,会愿意放弃我呢?”
这句话让陈峤声微微发愣。
表妹对他分明只有感恩的意思,两人私下相处都没有话可说,表妹怎么会对他有真心?!
言谈间,二人已过了十几招,离着角落的栏杆十分接近。
宋闻峥余光往后一瞟,看到了那突出的一角栏杆。
忽然就一笑,“陈公子,你愿不愿意打个赌?看看她是会心疼你,还是会心疼我。”
“就凭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这些伤,她自然……”
话未讲完,他就愣住了。
因为宋闻峥已经动作流利自然地撞上了他伸出的掌心,然后身子猛然退后两步,撞在了栏杆突出的一角上。
像是被他一掌打过去的一样。
下一瞬便跪倒在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陈峤声站在原地,就看着顾晚枝迈着大步跑过来,连闺秀的礼仪风范都不顾上,蹲在了宋闻峥身边问长问短,满脸的焦急之色。
“宋公子?!你还好吗?”
顾晚枝是真的急了。
她很怕未来首辅还没上位,先被表哥一掌打到上天。
宋闻峥单膝跪着,一手自然地轻抓在了顾晚枝胳膊上,摇摇头:“是我……不敌陈公子……我甘愿认输……”
“这时候还管什么输赢,你后背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还好,就是有些……嘶……痛……东玉!”
宋闻峥强忍着痛,吩咐东玉去刑部替他告假。
“你这伤……”孟延武挠挠头。
不应该啊。
他方才看得真切,宋闻峥分明一直处在上风,就最后一下忽然自己撞上去了。
长松扯扯他的袖子,指指顾晚枝,示意道:宋大人在做戏呢!
孟延武恍然大悟,立刻配合地将宋闻峥扶起来,“你说你,太久不练生疏了吧?走走走,去后面房间里给你上点药。长松,你招呼好陈公子。”
顾晚枝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你去做什么?”陈峤声忙拉住她的袖子。
顾晚枝急的眼圈都红了,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哭意,“去看看宋公子的伤,表哥你……你先在外面等会吧,或者先回家也行,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然后就扯出自己的袖子,跟在孟延武后面走了。
陈峤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蹙眉站了好一会儿。
屋内,宋闻峥已经被扶着趴在罗汉床上了。
孟延武撩起他的短打后摆,啧了一声,“你完了,你撞到后腰了。”
“撞到腰很严重么?”顾晚枝跟着进来问道。
孟延武下意识回答:“当然严重了,腰对男子而言可是很重要的……诶?顾三姑娘你进来不合适吧?”
宋闻峥闭了闭眸,“老孟,陈公子是贵客,你去送送他吧。”
“那你这药?”
“交给顾三姑娘吧,她可以。”
伤员都发话了,孟延武自然没什么不从的,况且他也转过弯来了,这小子,算计呢!
把一盒药膏交到发愣的顾晚枝手里,又简单交代了怎么涂之后,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
顾晚枝反应过来后,没纠结什么,默默走到了床边坐下。
她都不守规矩地与未婚夫见这么多面了,帮忙涂个药又怎么了?
“宋公子,冒犯了。”
然后便伸出小手,撩开了他的衣服。
不得不说,宋闻峥即使是趴着,腰间的肌肉依然紧绷坚实,唯有后腰处一块淤青十分显眼。
顾晚枝取了一指药膏,轻轻的抹了上去。
应该很疼吧?
她瞄了一眼,宋闻峥面色未改。
却不知道他未被看到的那半边脸,难得笑出几分得逞的意味。
恰当示弱博得她同情的招数,他已经用的娴熟了。
对岳父大人都能用,区区一个表哥,还能怕了?
外头,送走了陈峤声,长松与孟延武主仆俩摇头轻叹。
这铁树开花,冰山融化,可真是不得了啊。
跟从前那冰山样的人哪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