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船上争执
景城跟在她身后考虑短短一秒,把折扇塞进自己的腰带,伸手抓她的手臂,还不冷不热说了一句:“梁大小姐让人服侍惯了,走个路还要人搀扶。”
东篱如梦惊醒,把手缩回去,提了裙摆自己迈上船。互相看不惯,还互相讽刺。
“是,我不比二哥您花街柳巷熟门熟路。”
“谁花街柳巷了?!”景城满心不乐意。
“哼……”东篱对景城的话嗤之以鼻。
“二爷,别生气,都是自家人。”红七上船就给他端茶倒水,伺候的小心翼翼。
这种一边讨厌一边嫌弃,还要同坐一艘小船聊天的情景,红七也是从未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但是既然是景天的未婚妻,那提前叫您一声三少奶奶也不为过。三少奶奶怕是对二爷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啊!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东篱故意不说透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和二爷是……”
“你亲身经历什么了?我把你怎么样了嘛?还不是你把我绑在马厩里……”二爷越说越气,拿着扇子指着她。
“怎么着?二爷还要跟我一个弱女子动手不成?好啊!我虽然没什么力量,可我妹妹毕竟是从武馆长大的,用三招两式对付你还是没有问题的。”东篱双手叉腰,准备要打架一样。
“二爷,三少奶奶,不是你们俩说到船上好好聊聊的吗?不要这么唇枪舌战的,先坐下好好说。”
红七夹在中间给他们倒茶,他们俩面对面坐着,谁看谁都不顺眼。
江宏毅把饭菜给父亲放到灶台上,然后就跑出去找铁匠。
“铁匠,铁匠,走走走,游船去。”
铁匠一脸不解:“游什么船,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人声鼎沸的地方吗?
“三少奶奶让她的丫头把我家婉茹叫去了。一群姑娘家家的,我不放心。赶紧的,今晚坐船吃饭算我的。”
铁匠一听自然是老高兴了,随手抓了件马褂套在身上就走。
“路过书院门口喊那书呆子一声。”铁匠得找个能喝的人陪着他,要不然这船游的也太无趣了。
“行行行。”宏毅一口答应。
红七努力和稀泥,让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人暂时消气。
“二爷,三少奶奶,看看今晚这风情雅致,既有风花雪月,又有人情世故,看那个船的名角,脚尖点地,翩翩起舞,像是会飞一样。如此良辰美景,就不要动肝火了嘛。”
东篱看过去,那穿着月神娘娘的姑娘们在最大的花船上,红色的纱帐随风摇摆,翩翩起舞的姑娘们像是会飞一样。
东篱很感叹国内竟然还有这般传统的节目。让无数个没有去过烟花柳巷的男人开了眼界。她一度忘记了这已经是民国。
当年的京城里、宫里也奢侈的让她无以言表。但如今这江南水乡还保留着传统的习俗,倒让她明白了为什么乾隆皇帝六下江南。
“这江南的女子可真美啊。”东篱不禁感叹道。
“没见识,江南的美女多了去了,看多了就不喜欢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说的,还是无心。但是东篱正好接住他的话。
“是啊,这江南的男子也都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红老板也是一朵梨花压海棠啊。”
她看看红七娇羞的脸庞,二爷偷瞄他的神情,她就明白,果真如此!
“三少奶奶真是抬举我了。”红七心里高兴,不停给她倒酒——刚才是茶。茶是客人,酒是友人。
东篱先是笑笑,然后故意饶了话题:“不知红老板可有心上人啊?”
“嗯……”红七一脸开心,好像正准备要说,二爷就不耐烦了。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他独饮一杯,打断红七。
红七明显很失落,可还是想着,能有一天二爷光明正大的告诉其他人,他们的关系。对,很难启齿。要足够爱,足够信任,足够坚决。可明显,二爷都不够。也或者他有其他顾虑。
东篱知道,挑拨离间的机会来了。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拆散他们。虽然这并不是她本意。
“爱情啊,要足够爱,才敢不顾一切。虽然我与景天不是什么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但是足够信任。他带我认识他的朋友,他牵着我的手,给我一针一线缝衣服……时间久了,自然就爱的死去活来了。没有捂不热的石头,就看够不够温度。”
她这含沙射影的本事,算是练到了。因为这些事,都是红七一个人在做。他给二爷做衣服,端茶倒水,晚上服侍他睡觉,他要是有事突然要走,红七摸黑走夜路送他。而二爷,始终没和红七说过什么温暖的字眼。
红七很快将这些事放到自己身上,他看着二爷,似乎再等一个答案。
“你不过是我们楚家包办的婚姻而已,你懂什么感情?”
东篱倒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的回道:“我不仅是包办的婚姻,也是包办的楚家接班人。你以为老楚……你叔父等我留洋归来,仅仅是为了嫁给景天吗?嫁人有何难,嫁谁不是嫁。关键就看有没有能力撑住一个家。”
“你少自命不凡,你有多大能力?你凭什么觉得你一定能在楚家站稳脚跟?!”
“哈哈……就凭我——两手空空。”
景城实在是不能看她如此自大的说教,便吆喝船夫到下一个渡口靠岸。
“二爷,下个渡口是雪家镖局的后湖,得等到折回来。”红七小心翼翼的提醒。
景城气的肺都是鼓的。他是一刻也不能看东篱猖狂的样子。
湖面慢慢扩大,能隐约看见远处的莲。
“折回去!”船夫立刻掉头。
东篱一直是笑着,偶尔喝一口酒。红七就给很有眼力劲的给她倒酒。
“三少奶奶真是好酒量啊,这会喝了不少了,会不会醉?”
东篱摆摆手:“嗯~怎么会,我今天不把二爷气出点病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还仰头笑,她好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