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衍的父母
二十分钟后，饭菜准备妥当。
香味弥漫，诱人的肉香四溢开来。
三荤二素，外带一盆汤。
饭桌旁，四人相对而坐。
老爷子一脸善容，他看着林衍二人：“有事就问，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公...”
林衍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是这样的阿公，你知道池子里的那些鳖吗？”
“鳖？”
老爷子点头，笑呵呵的说：“我知道啊，它偶尔会上来透透气，我平时杀的鱼头剩尾都扔给它们吃。”
林衍闻言，略显迟疑：“那阿公知道那只老鳖是被放生的吗？”
“这个...”
老爷子面露古怪，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后，忽然道：“你们两个该不会认为这鳖是我抓来的吧？”
二牛与林衍面面相觑，都是一阵尴尬。
他们确实有点怀疑是老爷子抓的，但这也不能怪他们，这玩意如果不是手动的，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这甲鱼能来到这小池塘里。
“那阿公你怎么...？”
林衍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抱歉哈，阿公，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它既然是别人放生的，怎么你自个就给养着了。”
老爷子倒是没介怀，只是笑了笑，然后夹了块鱼肉丢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了几下，随即赞叹道：“阿衍你这厨艺可真不错，这鱼的味道跟我以往吃的都不一样。”
“阿公喜欢吃就好，你养我小，我照顾您老，以后我经常做。”
老爷子笑了笑，并未作答，他擦拭着嘴角：“我知道你们在好奇什么，我之所以养着这老鳖也不是闲得慌，而是这老鳖有些特殊。”
“特殊？”
林衍一愣，旋即追问道：“有啥特殊的？”
“这事说来话长...”
老爷子陷入沉思，他的目光飘远，仿若穿越了无数岁月。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你才小小的一个。”老爷子笑着用手比弄了一下，“当时你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我们找遍了医生都没有任何办法，甚至，医院都已经断定...”
顿了顿，老爷子轻吐了一口气，缓缓道：“或许是冥冥之中，天意使然吧，有一次我上市赶集的时候，看到一只被摆在案板上的甲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你，我多么想有人能像我一样能够救下你，于是我就买下了那只老鳖。”
“回家后，你父母听我说起，当下就决定要为你放生祈福。”
老爷子说起林衍的父母，语气很是轻柔，“你爹娘都是知识分子，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他俩偏偏就信了这老鳖。”
“然后呢？”
林衍有些迫切的想要知晓后续的事情，二牛也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唯恐漏掉任何一个字。
“说来也奇怪，在把它放生后，你的病很快就找到了病因，在医生的努力下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不敢保证能完全痊愈，但总归是没有恶化。”
“再后来，你爹娘每天晚上都会去河边帮你祈祷，他们说，这老鳖一定是积攒了莫大的功德才能让你恢复健康，所以他们希望它能够保佑你早日痊愈。”
林衍听完和二牛面面相觑，他俩都惊讶于老爷子所说的往事，因为老爷子说的简单，但其中却包含着太多太多辛酸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二牛有些唏嘘，“我就说阿衍小时候经常生病吃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阿衍小时候确实有过不少痛苦的记忆。”老爷子轻叹一口气，“所幸老天垂怜，他挺了过来，现在也没有复发的迹象。”
“阿衍，人活着就应该朝气蓬勃，有时候经历过痛苦不一定是坏事，这样才会更加珍惜当下。”
林衍心里涌出暖流，可对于这件事他只能苦涩一笑：“阿公，我现在哪儿还记得什么呀，只知道生病的那段日子非常难熬，尤其是冬季更加严重，每次发烧都会持续高热，整夜整夜的迷糊，根本无法入睡，醒来后也浑身虚弱无力，精疲力尽的，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提起往事，林衍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冬夜的遭遇，他记得那段日子最惨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只能靠轮椅来行走。
老爷子拍了拍林衍的肩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必耿耿于怀。”
“对了阿公，这只鳖...？”
林衍想起这茬，不禁开口询问，“这老鳖是怎么跑到咱们屋里来的？”
“你猜。”
老爷子呵呵笑了笑，似乎很享受这种逗弄孙子的乐趣。
林衍翻了翻白眼，直截了当的说：“阿公，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嘛。”
“这鳖啊...”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我是有一次看见它浮头上来透气才发现的，那时候池塘里的鱼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我干脆就不管它了。”
“后来见它的次数多了，我渐渐发现，他好像是你父母亲手放生在护城河的那只老鳖，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喂养他。”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来的，我猜测是那次‘做大水’之后，水浸村子时它顺着护城河爬到我们家的小池塘里来的。”
说到这，老爷子的眼神闪烁起精芒，颇为骄傲的说：“这只老鳖颇有灵性，平时不见人，只有在我一人的时候才会浮头，不然家里每天这么多人，早就被发现了。”
老爷子说着瞪了林衍一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以后给我注意点，这老鳖可不能乱碰，这次幸好你没杀了它，它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是你真杀了它，我肯定饶不了你。”
“那是那是...”
林衍讪讪一笑，还好刚才没杀了它的子孙后代，不然这会还真没法解释。
“行了，先吃饭，一会你把人家放回去，以后它就交给你了。”
“对了！”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江鱼儿笑笑：“女娃，你帮阿衍记着一点，他这人丢三落四的，有时候一转眼就能忘了东西，你多留心一下。”
“好的，阿公。”
江鱼儿抬头，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对老爷子印象极佳，和奶奶也是多年的老朋友，奶奶经常说他是个好人。
“阿衍，想什么呢？”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快趁热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