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南齐的国事
那罗盘大哥被荀茂所言中，摇摆间，想起荀茂先前行为，越发生疑，身上的煞气应声而去。
“坐忘道？是坐忘道？”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但为时已晚。
现在荀茂的花牌上承载有那股煞气。
此刻，十张木牌越发凌厉了起来。在空中只划出数条模糊的残影，一瞬间在这大哥身上嗤嗤开了几个血洞。
扑通一身，尸体缓缓弯下，倒在地上，红色的血汩汩流出。
亲眼见到活人死去，还是自己动手，如果在现实，荀茂多少要吓到，甚至有些阴影。
但他坚信穿越过来的这个道诡世界是虚构的，他肯定能回现实去。
在尸体上翻找一通后，荀茂打开了这罗盘大哥裹在腰间的袋子，里面是些银两，和一纸折叠好的通牒，这相当于古代的通行证，身份证。展开来看，画着持有者的画像与名字，还记载了些信息。
荀茂这才知道，此人名为牛二宽，真是从过军，却因为多次与人起冲突而被军营除名。
将东西都塞到自己斜背着的布袋子里，他拉起那都快尿裤子的跟班。
荀茂不忘加上一句，“师弟，可多谢配合啊。”
“你，你，把大哥，大……”跟班支支吾吾。
荀茂笑了笑，“别怕，我还要问些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找心素？”
“大哥他，识字，说南齐最近到处都贴了令书，王上需要心素，活的心素，好像是治病。能办成，就有大赏赐……”
荀茂从十情八苦看来，这跟班说的实话。
南齐的王？说起来，这是个小国，一般这种管地盘的都是皇帝的眷属亲故，封个什么什么王，荀茂在一些历史故事中看过。这些诸侯王爷各自都有上下一套人马，说是不算皇帝，但也都少不了什么好处。
“行了。”荀茂又捡起这跟班落在地上的几块木牌摸了摸。
材质与他那十块花牌很像，但荀茂试着操纵后发现效果很差。如果说他的花牌是流畅的感觉，那这木牌就像笨重的石头，并且牌面根本变换不出什么图案，只有木头纹理。
“你这些东西好好练。别在打心素什么的注意。”荀茂转念想了想。“我这几张牌厉害吧？”
挥手间，那十张牌列成一串，定在他手边，明明穿过了活人躯体造成血洞，却没有被污染，依然是木牌原本的颜色，只是现在那些花草图案上带着一丝煞气，光是目视都隐约有股威压，令人难以靠近。
荀茂还在与这股煞气磨合中，每次耍牌都带着如此的杀伐煞气，未免太显眼。他可不想被兵家正门子弟发觉。
这跟班见那十张木牌，却像看到十尊凶神，吓得连连点点头。
“好好练，多做善事。等你牌上出来这样的花纹，你就大成了。”荀茂想了想，给他这么一句话。
“善，善事？”眼前这家伙刚杀了他的大哥，转头又说这个，让跟班捉摸不透。
“行善积德的类型可多得很。你们要害那小疯子，我救了他，自然是善事。”荀茂说道，收回十张花牌，在跟班惊魂未定的眼神中远去。
出了荒地，荀茂并没有沿着原路走。他在想要不要真去抓了那瘦疯子，去找南齐的王试试。毕竟身为王，哪怕是一个小国，能调动的各种东西，也一定非比寻常，或许就能帮忙找到返回现实的方法。到时候用比较委婉的说法，或者旁敲侧击暗示出意图，应该很有机会。
回顾了一下自己从遇到瘦疯子开始的事情。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会忽悠人了？是因为能看到他人的十情八苦，还是这坐忘道的身体本能？
荀茂在一些小说里见过，穿越的灵魂被身体影响，而产生变化。
他穿越来的是不是灵魂，还不清楚，这种说法也没什么可靠性，谁有真的见过穿越者？
总之先去看看所谓的令示，再做决定。
“瘦疯子应该也跑不远。”
荀茂犹豫了一下，要不直接把那疯子抓住留在身边。
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心素这种存在，很多人一定会来抢。
他很清楚一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荀茂还没本事像小说里的龙傲天那样，在全天下横着走。
不知不觉间，他顺着大路走了几里地，来到一座城门前。
城墙有十多丈高，投下巨大的阴影。虽然是灰泥砌出的石头墙，但气势很足。
城门口与城门上都有些带着披挂的士兵在巡视。
城门牌匾上写着四个端正大字。
“西陲定城。”
荀茂想起，这南齐处于关外。而关外这个词从地图上对应，在西侧为主。他不清楚道诡世界的情况，先前所在的几个镇子又都只卖地方区域的地图，始终没能了解到全貌。
但眼前这座城的规模要大许多。而且又带着西陲之名，这代表是国界附近的位置，应该处于边疆扼要。他希望能买到足够可靠的地图，好熟悉一下道诡世界目前的天下大局情况，到底何以称为“乱世”。
荀茂看到城门附近有许多车马在接受检查，不时出示文书。
他拍了拍脸，变为牛二宽，也就是先前那大哥的样子，拿出那文书不紧不慢走去。
护卫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放他进了城。
而进城没多久，荀茂就看到了张贴告示的地方。
“急令！王上抱恙，需募心素！活者为佳！若有能者，知于衙门，必有重赏。”
简短几句文言文，荀茂看明白了，确实与那跟班说得一样。
但这南齐的王，为何需要心素？得了什么毛病。
城里的百姓人来人往，聚在告示前的也不多。
毕竟这事情虽然说奖赏大，但难度也高。心素本就是众多门派争夺的一种资源。作为活人，却能炼化做法宝。而心素又带着种种怪异，没点本事就去抓，被心素反杀都很可能。
荀茂不禁想到，为了那个瘦疯子，说不定有很多人都会厮杀起来。
但这些与他关系不大。
“心素？南齐王怎么要找这玩意，哈哈哈！”一阵笑声传入他耳中，荀茂循声看去。
那是一个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但让荀茂注意的，是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扭曲痕迹。
发黄的面皮下，血肉在翻动着，隐约凸显出纵向挨着的“一万”字样。
这里也有坐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