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高煜的病
“咳,咳咳……”高煜卧在丝绸铺垫的床上,一旁的侍女正捧着碗,用勺子喂他进食。
原以为继承这南齐的王位后,只要每年向大梁进贡完份额,余下日子就都能安逸度过。
然而他这位置还没坐两年,就得了重病。浑身时冷时热,连走路都困难。
好在,几位挚友始终支撑着他。一位是在监天司做事的侠客,得知高煜重病后,为他四处打探治病方子。另一位是纵横家的说客,常在关内,绑高煜笼络了不少朝中显贵,让他这边陲之地的封国能平稳经营,没收到关内朝中的为难。
最为重要的,是金丹修士。此人早已忘却俗名,修道有悟,却为了高煜而半途出关,帮他坐稳这南齐的一把交椅。
如今高煜病倒,金丹修士更是直接留在南齐,不时炼制天材地宝,希望能帮助治好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高煜知道,是金丹来了。
“进。”
金丹推门而入,面带喜色,“有收效了!令书发布已有月余,总算凑起来一些心素,等我分辨挑选出最好的,炼成丹药,你服下去,病一定能好!”
“有劳了。当初你助我登上南齐的王位,如今又麻烦这些事情,没耽误你的修为吧。”高煜还在咳嗽,声音虚浮。
“不耽误,高兄你当时在关内游历四方,我们不就定下誓言,要共同见证仙道。如今你是一方王侯,在这边关险要之国,更需要我在左右了。”
“依据我数年前得来的石板天书,参透其中奥秘,结合心素与诸多药材,一定能成功。”金丹胸有成竹,他由衷地希望好友能恢复。
“这真能成功?”荀茂此刻乔装为一个灰头土脸的疯心素。
五饼假扮的侍从带着几个士兵,用绳子捆着他和另外两人,领他们向前走着。
但让荀茂差点笑出声的是,另外这两个“心素”也是假扮的。他清晰地能看见他们的十情八苦。
只是这两人有些痴呆,不知是被谁给趁此送来骗赏的。
而五饼,荀茂对于他出现在此并不奇怪,一万多次提到过五饼,为了这次的局,他和五饼似乎有许多准备。之所以荀茂刚穿越来就能正好遇到五饼的接应,也是早先二万就与五饼定好的。
如果加上荀茂,已是三个坐忘道的联手局面。
五饼在一处宽阔大宅面前停下,这是金丹修士的住处,也是炼丹的地方。从正门外,荀茂就看到后院有袅袅烟雾飘起,夹杂着奇怪的香味与颜色。
荀茂想到了道诡游戏里的那个经典开局。主角李火旺在一个依托溶洞天然地形而建成的的道观里,和许多身体残缺的人一起被关押,这一伙“天残地缺”,全是作为道人丹阳子修炼制丹的药引。
而道诡游戏的前期剧情,也是在主角拆破师傅丹阳子的局后,带领这一伙人回到各自故乡。
这部分内容,荀茂觉得还是道诡的小说要描写更好。尽管他看过许多前期的道诡游戏剧情实况,但都还是缺少小说的那种精彩和紧迫感。
这金丹修士也要用到心素,让他觉得,果然道诡世界里都是这种事情,他下意识摸了摸裹在身侧的那心浊左手。如果发生意外,除了藏在鞋内的十张花牌,就靠这心浊左手了。
“什么事?”门口的卫兵按照惯例,审查侍从带着的人马。
“奉王令,送人来。希望金丹大人早日炼成神药,令大王安康。”五饼演的这侍从倒是有模有样,卫兵没多看就放了他进去。随后又对身后的几个心素检查。
五饼伸手一挡,对卫兵附耳道,“使不得!他们都是心素,为防止意外,别多交流!”
卫兵显然有些害怕心素这个词,明白其中含义。这一个月来有好多批了,他也见过些场面,有的心素明明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一眨眼又挣脱了绳子,欢蹦乱跳起来,更严重的,瘦的皮包骨头,还能一下夺走他手里的兵器,试图冲破人群。
于是三两句话后,五饼领着荀茂等人进到了大宅的前院。
这里种植了一些花草,荀茂虽然不认识,但发现,他花牌上的有几个花纹,似乎与这些是相同的品种。
又穿过大堂,来到后方,沿着挖出的地下楼道,荀茂和那两个假心素被一起关进了一间有木栅栏的房内。
“二万别急,这金丹修士要在两日后的午时才开始炼制,那之前我会来送饭送水。你见机行事。”五饼在荀茂下楼前,与他交代着。
荀茂借着地上几盏微弱的油灯,看清了这个地下部分的构造。
一共有面对面四间。紧挨着的两间由石头堆砌起来的厚墙,上面带有不少长年侵蚀形成的的破洞。
他推测这地方原本是用来养什么牲畜的。破洞中,荀茂瞥见相邻一间内,是那瘦疯子。就是那个打牌和喜欢冰激凌的家伙。
“冰激凌……”,他像是看到了荀茂,又嘿嘿笑起来,“我现在不要冰激凌了,我要巧克力!”
于是抓着木栅栏啃起来,连被关在一起的人都离他远远的。
荀茂开始好奇,说是心素,抓进来的除了那瘦疯子,还有多少是。
他运起坐忘道的神通,扫视这些人。
结论是,一共就那瘦疯子是真心素,其他要么是寻常的疯子,要么就是带有一些智力的缺陷,被骗进来的那种。
与瘦疯子同一间的栅栏后,荀茂见到了那缺少左手的心浊。
这本应该死去的心浊,愣是被一万与五饼靠手段支撑着。荀茂只看到他的十情八苦非常微弱。
心浊心浊,浊掩万物,在道诡游戏里,心浊作为心字辈,与心素心蟠常常一起提及。荀茂知道这种体质会不断遮蔽自身以及周围的东西。心浊左手制成的法宝也是发挥了类似功能。
荀茂吸了一口气,靠在石墙边笑了笑。“既然都入到这一步了,就走到底,把心浊藏到那心素一起,到时候让金丹修士炼个够!”
他的目标,则是趁着乱局,直奔与这金丹宅子不远的南齐宝库里,寻找与回到现实有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