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反应
“观天道！执天行！五行之运，通于万物。万物有阴，万物有阳，贯于五行，应天而为！”
金丹修士双目紧闭，腹部的人脸以低沉而缓慢的语气念到。
他的双手正在忙活着，不时往炉中添加药材，或者是控制火候。
“发出令书后一个多月，收集到的就一个真心素！其他都是想来骗赏的货色！也罢，能用上就行。”他一旁的石桌上有一只拳头大小的瓷碗，其中装着刚取出的心素血液。
心素的命格异于常人，哪怕是血液，在炼化时都需要多种不同的药物来调理配合。
因此他在炼制中格外专注，将整间丹房完全封闭起来，只有他一人在其中。
炉鼎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断发出嘶嘶声，如同有活物将要挣脱而出。
“引炁血入！”他右手空抓，心素血液自碗中飘起，一滴，两滴。
腹部的金脸十分谨慎地观察着，总计六滴心素血加入炉中后，金脸又从口里吐出一小团如同棉花的白色物质，一并投入。
两个时辰后，炉火渐弱，金丹修士打开观察。
内中的各类液体已完全烧干，呈现在眼前的是三颗淡红色丹药，表面有浅浅的白色薄膜。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匣子装起这三粒丹药。
“高兄，你的病一定能好。”
说完，他带着匣子，前往高煜的王府去。
由于高煜久病，居于王府内，地方的文武官员有事都直接拜访他的王府。
虽然只是关外的一个封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些管理范围不过一城或者一镇的官员，分门别类总计起来也有数十人。
而金丹修士进门的时候，众人正准备退去。见是高煜的好友，他们纷纷端正姿态打招呼，他却像没看见般，直奔高煜休养所在的房间。
“这就是能治好我的丹药？谢谢你了。”高煜直起身，让侍女递给他水服下。
然而丹药一入口，高煜猛烈地吐起血来，将丝绸都染上了殷红，没一会儿就闭了气。
“不对！按照我自天书中得出的丹方，不该是这个结果！”金丹修士面目狰狞，腹部的金脸更是发出尖利的嘶吼声，刺出猛烈的金色光芒，高煜的脸上显出一万的麻将脸，他一下识破，”“假的！坐忘道他妈连这关外都有！”
“嘿嘿，你以为在关内与坐忘道交过手后，躲到关外来就完事了？嗨呀，扮这高王爷倒也可真费劲。”一万笑道，从床上翻身坐正。眼看金丹修士以金光为剑，将要动手，他开口道，“真的在这里呢！”
一万说完，顿时，又一个高煜，穿着与他完全相同的衣服，只是没沾血，连同那铺着丝绸的床榻，一并出现在金丹修士眼前。
“你有那金光神通，自可以验证，这回的可是高王爷本人！快把药给他服下吧。”一万退到一旁，笑得更大声了，“该不会要放着他不管，先来杀我吧？我说句实话，来南齐的可不止我一个。”
而金丹修士面对这咫尺间的挚友，却迟迟没有将手中的丹药喂给他。尽管他腹部的金脸已经心中传话，确认这回是高煜本人。
“哈哈哈哈，这可都是实话，快把丹药给高王爷服下，他的病就能好啦。”一万笑道，又是后退几部，像是要让两人放心一般。“还在怕丹药有问题？要不你先试试？这可是检验你们友情的好机会！”
金丹修士的神色露出一丝迟疑。
而床榻上的高煜面对坐忘道，却也没几分畏惧，用尽力气，向金丹投来期盼的眼神。“当初一起探仙药寻奇事，说要共证仙道……我信你。”
“这药，还是我帮你试。”说完，金丹修士拿起匣子中剩下两颗里的一个，张口吞下。
然而，他感觉并无多少异常。
“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刚有这个念头，腹部的金脸怪叫一声，把丹药吐了出来。“这药和心素没关系！”
一万笑得打滚，“我说了啊！来南齐的坐忘道不止一个！你猜猜其他的在哪？”
荀茂唤出花牌，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被金丹修士抽取血液的手臂处还在隐隐作痛。而五饼则一把扯下自己的侍从脸皮。“二万想得好啊！用心素念珠装出心素的先天一炁，比用心浊直接耍还有意思。”
他抬手间，那半死的心浊和瘦疯子都出现在身边。瘦疯子看到摆放的炼丹药材，胡乱抓起来一通吃。
“哪有，还不是因为真有个疯心素，让心浊作用施展起来容易被察觉，只能把心素用心浊藏起来，好让金丹修士以为一共就我一个心素。”荀茂回答道，实际刚才非常惊险，如果他的念珠伪装败露，那只能靠心浊左手来逃脱，或与五饼接应。
虽然荀茂还是不相信这两个坐忘道，但他觉得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具身体被杀死，然后他的意识或许能脱离道诡异仙里的这个虚构世界，至少不用面对诸多怪异。
一抹脸皮，稍作修改后，荀茂不等后面的五饼跟上，直奔高煜的宝库。位置他先前已在地图上记过，整个西陲定城，高煜的王府和王宫都太显眼了。
抵达宫中宝库，变化样貌，轻易地骗过看守，说是来核对数量的记官，他推开了门。
南齐是个小国，但高煜的宝库看起来也算精致。
足足有三个房间连在一起，荀茂依照感觉估计，每一个都有数百平方米。
这高煜说是喜好求仙问道，从藏品里也看得出来。分门别类，高低不同的架子上都是东西。有些是珍宝玉石，有些是形状奇特的小玩意。
甚至还有一些刀剑。
荀茂看到一把漆黑色的剑鞘，上面有红字题写，“烨虹。”
他拔出几寸，便见点点红光，心神一震。
显然是一件好武器，荀茂对剑术了解不多。在这个道诡世界待了有些时日，行路上携带刀剑的人不少，因此他觉得往后肯定有学习剑法的机会。
将剑收于怀中，荀茂穿过几排木架，继续翻找，他锁定了一个满是书册的柜子。
粗略浏览一番，看繁杂的古体字看到头疼，终于有所发现。
但宫外，不断有嘈杂声响起，“死人啦！快跑啊！有高人在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