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追击
“都跟紧,别让这几个坐忘道跑了!”后方穿轻甲执长矛的四齐一众骑兵身上,煞气凝为一体,逐渐呈现合围之势,要将荀茂和季遂平的两匹马包围其中。
“你们这些守军跑出来,就不怕南边关城被趁虚而入?”季遂平冷冷地说道,手中缰绳一扯,又将速度提高几分。
回应他的没有言语,只有兵家挥舞起来的长矛,带着煞气袭来。
“当真以为带着一个心素还跑得掉?”荀茂驾住马,又凑近向渠一贯喊道,“冰激凌和巧克力你要哪样?前面那人真是你师兄?再好好想想!”
渠一贯伸直了手,试图接触到荀茂,“都要!”季遂平的目光错愕,拉紧缰绳又与荀茂隔开一些。
“这可不行,心素我还有用呢,别打乱骰子老大的计划!你说接了红中的局,会不知道骰子老大的事情?”季遂平以竹笛轻点,刺耳的声音将荀茂再次震退几尺。
骑兵不断加速,将和荀茂等人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几丈,马首昂扬间,矛尖几乎刺到他们脸上。
“不如先与我合作甩开这些人如何?季大哥,你还有什么手段可趁早用出来,不然,兵家完全追上来,都别想活着走!”
“想骗到我?看你那样子,才是没什么后手吧,看看谁先撑不住!”季遂平提起酒葫芦,抿了一口。
荀茂想起在道诡游戏里,李火旺使用大千录带来的各种招式。“我手边又没有刑具包,想造成合适的伤口也有些难度……不对,有办法!”
一手握紧绳子,他拔出烨虹剑,对准自己腰侧斩去。
这一下力道不算太大,只割开了手指长短的口子,但颠簸不断的马背上加深了带来的痛苦,剧烈的疼痛传来,荀茂咬紧牙关,将剑揣回怀里,顺势摸出大千录贴到伤口上。
冰凉的竹简贴在皮肤上,瞬间竟让他有些许放松,但紧接着,疼痛再次涌现,伤口流出的血将竹简染得更红。
“所以这一下能造出什么效果?还是痛苦不够多?”荀茂把卡在伤口的大千录拔起,连带些细碎的沾血皮肉。
又是阵强烈的疼痛,他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抓紧缰绳,大半身体快要趴在马背上。
而大千录终于做出回应,那些细碎皮肉化为飞箭,撕破空气,以极速向前方的季遂平飞去。
“你这骗来的大千录用得不熟练!”季遂平的竹笛在他几个呼吸间,又发出几道浑厚音波,将那些血肉飞箭弹开。
“什么骗来的,我可是袄景教修士,正经宗门!”荀茂编道,他要尽量让兵家先去围攻季遂平,自己想办法绕回去。
“进!”骑兵速度不断加快,眼看与他们相距咫尺,号令传出,左右两侧分别有数把长矛刺来。
荀茂的黑色外袍随风鼓动,特殊的质地弹开了大部分刺来的矛头。加上他有意压低身姿,才堪堪避开这一轮攻击。
“我是帮你们兵家一边的!先去打前面!”荀茂将头抬起一些,他此刻已经转变面容,是之前兵营里看守囚犯大棚的那个士兵,又将身上木牌的煞气全数展现。
“不信我的话,还不信兵家的煞气么?这些就是证明!”荀茂来不及回头去看他们的十情八苦,只能大声说道,“前面这家伙还抢了镖局的灵根,你们要抓也该先抓他!”
季遂平淡淡地摇了摇头,“这他们哪会信呢,灵根还不是我俩一起抢的?”
“你这坐忘道可别乱说!害死了我的袄景教朋友,我是来报仇的!”荀茂也放开了说,只要这些骑兵信了,就能达到效果。
他感到有丝丝非罡在体内涌起,“有机会!看看是谁信了,再顺着编下去些!”,立即把非罡再转为煞气增幅,一时之间竟与边上的骑兵十分相近。
荀茂又举剑挡开长矛,从飘起的黑袍下方,瞥见这十来个骑兵,同时看清他们所有人的十情八苦有些困难,但能察觉到他们几人的眼神已然中有些动摇,荀茂的脸上容貌配合这种煞气,暂时恍住了几人。
即使这支队伍的队长已发令过不要听坐忘道的言语,但这些骑兵追上来看到荀茂的脸时,都迟疑了一下。
“都愣着干什么,我的伤不要紧,快追住前面的坐忘道!”荀茂更是调整速度,趁长矛有些收起时,绕到了包围圈边缘,竟融入了骑兵的阵法中。
“还不信我吗?赶快配合,拿下前面那个坐忘道!”荀茂聚精会神,而身上的灵根似乎也有回应,他所练的心言志本就用于心中传音,在非罡和灵根的配合下,这一句话为在场骑兵心里都种下了浅浅的暗示。
季遂平似乎也察觉到什么,笑道,“你从哪弄来的这本事?还能在心里说话?你看我信吗?”
“这几位好兄弟信了就行。”荀茂已经退到包围网边缘,却无人阻拦,甚至一旁的骑兵在低声询问他伤势如何。
“千万小心这坐忘道的笛子和那葫芦!”荀茂指着季遂平那翠绿的竹笛。
“你这家伙——”季遂平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倒是小看你了!”
“师兄,你怎么拿着串糖葫芦?”此刻的渠一贯,突然开口。他坐在季遂平身后,腰间被绳子固定在马鞍上,几轮长矛围攻下毫发无伤,尽管也有季遂平抵挡的原因。
“什么?”
“渠小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荀茂见机说道,“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吃,对吧?”
“吃……”渠一贯的眼神呆滞,却又像伸手摸到了什么,而季遂平的竹笛则渐渐发不出声音,反而像是变成串红色的山楂。
“这疯心素好像会修真?”季遂平大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