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装傻还是真傻？
面对顾维的提问，宁昭昭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坐在她对面的顾维看不到她的容貌神情，也不知她是心虚还是作何想法，心中更是觉憋屈。
“宁五小姐让人将那几个乞丐丢到顾某府门口，不就是想借助顾某之手帮你解决掉牢中的那几个人。”
“宁五小姐有着一颗玲珑心，确实是常人所能比拟，顾某佩服。”
“就是不知道宁五小姐还要继续跟顾某装傻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顾维停顿了一下，看向她，阴恻恻道：“还是说，宁五小姐担心承认自己所行之事不齿后，顾某会伺机报复你？”
帷帽底下的宁昭昭听到顾维的一番话后，她轻轻拧了眉毛，心中疑虑众多。
这个顾维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或者对方是在故意敲打她？
宁昭昭很快否决了后面的想法，顾维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她，而且他所言句句皆是事实。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疏漏，让顾维发现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忽然脑海中想到一个人，宁昭昭试探性问道：“顾大人就这么相信她人口中所言？”
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顾维抿了口茶，嗤笑道：“宁五小姐放心，无人向顾某告密。”
宁昭昭闻言诧异了一下，她原先以为顾维也许与薛映之接触过，才会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信息，从而怀疑到她的头上。
如今再看顾维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似乎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那么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罢了，左右他已经知道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宁昭昭也不打算继续装傻充愣。
宁昭昭索性开门见山问道：“顾大人既然已经知道是我故意将那些乞丐交给你，那么你今日前来可是要向我问罪？”
顾维反问道：“宁五小姐何罪之有？”
宁昭昭闻言皱眉：“你不是来问罪的？”
顾维挑眉道：“顾某说了，宁五小姐何罪之有？”
她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似乎想要透过那顶帷帽看穿坐在对面人的心思。
既不是来问罪，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几家女子的身上本就不干净，宁五小姐愿意站为民除害，将她们的罪名公之于众，本就是大义一件，难道不是吗？”
“虽行事手法上有些偏激，险些害得顾某被那户部侍郎的人摸黑揍一顿，不过想来宁五小姐一心为民并无私心，顾某就算是白白挨揍了也不吃亏。”
因为她的计策，他可是险些得罪了好几家府上的人，难道不该来看一看这幕后主使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了。
偏偏对面坐着的人从一进屋便是戴着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看得顾帷心中火气更加旺盛，握着茶杯的手因生气而微微颤动。
此时的宁昭昭也听出顾维一番暗讽的话，神情有些尴尬，她本就怀有私心，就是为了报复张梓柔等人才做出这番动作。
既没有他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也没有想到会因此事而险些误伤了他。
难怪顾维从一进门就对她颇有微词，态度不好，搞了半天是在怨恨她差点误伤他。
想到这，宁昭昭脸上又红又臊，心里对顾维也多了几分心虚愧疚。
她轻咳了一声，脸上不自然道：“原来顾大人不是来问罪的，而是来向我讨公道的。”
见她终于开窍，顾维轻嗤一声，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
“抱歉，未曾想因这事差点害你被人误伤，若是因此想要骂我，我绝不还口。”
顾维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似是没想到她居然认错这般速度，态度这般诚恳。
若是不答应，似乎显得他有些不君子了。
顾维放下茶杯，抿了抿唇，问道：“你这是在顾某道歉吗？”
“顾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宁昭昭眸中带有几分迷茫和不解问道：“顾大人今日来此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听到宁昭昭的话，顾维脸色有些难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今日来此纯粹就是觉得被人摆了一道，心里始终觉得憋屈，要好好治一治那背后之人的锐气。
可当宁昭昭如此迅速又真诚地跟他道歉的时候，又全部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时，他心中更觉烦躁郁闷。
难道她不应该先否认，一口咬死她没有做出这些事情，然后再污蔑是他故意陷害她吗？
这样他还能假意威胁将她抓入大牢，吓一吓她，以示惩戒。
怎么这个宁五小姐道歉的速度如此快，就好像她并未想到会因这些事情将他牵扯进来，对他而来只是一个误伤，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顾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不知是气还是无奈，许久后，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或许这宁五小姐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聪慧，兴许真的并不知情他会因此受伤。
他又何必又为难一个小姑娘，实在是非君子所为。
“顾大人？”
看他迟迟不说话，宁昭昭以为他没有听到，再次出声。
顾维满脸黑线：“顾某听到了！”
宁昭昭：......
“顾大人能回答我心中一个困惑？”
“你说。”
“顾大人不愧是刑部第一把交椅，只是不知道我在何处暴露了痕迹，居然能让顾大人如此准确地查到我的头上？”
话音刚落，只见顾维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他将那信纸随意摊开放于桌面上，轻声道：“宁五小姐可认得此物？”
宁昭昭闻言微微蹙眉，认出顾维手中的信纸便是她写下来后，让阿无塞到他府上的那一封信。
先不说她与顾维以前从不相识，对方根本不可能认得她的字迹，不可能会是字迹上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字迹暴露，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顾维看她似有顿悟，眸中刚划过一抹赞意，随后又想到方才的事，瞬间垂下眼眸，笑她只是误打误撞猜对罢了。
他道：“此乃云竹纸，产自蜀内一带，云竹纸虽光滑好用，可容易晕墨且厚重，早已被市场淘汰。”
“顾某不才，家中正有亲戚在蜀内做的就是此类活计，曾留下最后一批云竹纸，顾某曾见一位好友喜欢用它，便将最后一批云竹纸赠与了这位好友。”
“而顾某那位好友与宁五小姐刚好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