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枯木逢春
“怎么突然变黑了？”潜水的路上凌宇发现自己失去了明亮的视野。
那本是清澈的水湖在过中央三百米后竟然集体黑化。
凌宇嗅出一股恶臭，连忙使出冰封玄力，对黑湖进行局部冻结，而后化为一道极影，冲出了这黑泥沼。
这一关怎么是个山洞？
放眼望去面前是一座黑湖，不，准确来说是一座泛着赤潮的黑湖。
在那尽头藏着月明星稀的光亮，凌宇越来越感觉到匪夷所思，这迦楼书阁到底是什么奇葩建筑物，也太......
凌宇感到极度无语。
眼下这关要过去就必须通过那尽头，再寻他法。
可问题是，他紫金瞳打开竟然瞧不见尽头，莫非玄机藏在猩红色的赤潮湖底？
湖边生长着死灰草，这是专门生长在厄难之地的灵植物，意味着有生之灵皆不可僭越此境。
四周还有不少腐朽的骷髅头，眼前的这一幕令凌宇骇然无比。
这里应该是藏书楼第四楼才对。
回想自己方才被冲击而形成的路线轨迹，赫然是呈现上升的螺旋曲线。
所以这被撞开的位置，应该就是通向第四的楼大门。
凌宇想着，走到了刚进来的那个门口，发现空门上，遍布着闪电，阻断了与外界的交流。
显然这是一道雷电禁咒，就算是他凌宇，也不敢冒然用单手去接触。
这么看来，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眼下两难境地，只能昧着心往前游过去了。
然而就在凌宇转身，一股炫目感忽然在他眼中变作灼热起来。
怎么回事？
是身体的不正常反应，还是环境的导向作用?
凌宇开启了紫极金瞳，眸中暴喝出紫光，似乎正在中和着空气中浮动的某类物质。
“元蚕草木灰?”
在紫极金瞳的视效下，凌宇总算看清了空气中一种飞灰状态的悬浮物，只是与飞灰不同，那上面留有天蚕元宝初生时的绒毛。
这种物质不可能自然生成，唯一的解释，有人将两种物质进行了二次提炼。
难道说，这个山洞还有他不知道他的生命?
缓缓恢复正常状态下的凌宇，开始搜查四周的环境概况。
“碳木二重花！”
果然，环着墙壁生长的树藤上正伴生着一朵碳木二重花。
一般来说，天地间的万物都相互掣肘着彼此，天敌往往住在距离对方不远处。
这是大自然指定的座位排序，好让彼此相生相克，相爱相杀。
配合着父花的花蕊与母花的花苞，再添一把空气中的草木灰，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便是这个道理。
从纳戒中取出炼药丹炉，不一炷香的功夫，灰丹顿时练成。
好在紫极金瞳支撑了那么久，不然，凌宇不知道他能否还有视力看清整个山洞。
方才有些急促，倒是没能发挥他爱迪生的好奇心，以及牛顿对科学的钻研精神。
“枯——木——逢——春——亭！”
“要不是我学过一点书法，还真被难倒了。”
不远处，好像坐落着一处亭台。
整个亭台，被一层自然绿覆盖着，如果不是紫极金瞳，凌宇根本发现不了它的本原体。
这经年累月的绿化，简直就是把那枯木逢春亭给一并同化了，难怪凌宇方才根本没有发现在山谷的角落里，还存在着如此一个别亭。
那些刻字，赫然行楷字样，通过青树藤的藤蔓编织雕刻，尽管如此，字的神韵依然很是无比生动。
只待走近，凌宇才发现，桌上还有一个树藤状的饮茶装置。
细瞧这配置，凌宇惊呆了，也太纯天然了吧？
这全木质结构的茶器，不但做工完全是木质，而且根本就不像是雕刻，而是自然形成的?！
然而最为拍案叫绝的是，那茶器上面竟然就生长出极品药茶——二月流霜红。
自给自足到这个份上，凌宇霎时间打开了眼界。
为了冷静下自己心脏位置的惊跳声，他直接取了那二月流霜红，并拿着上面的木质水壶现场品茶。
可摸着热乎乎的开水温度，他吃惊了，本来还想通过真气加热里头的寒指凝露，不曾想，早就加热好，难不成，有人知道他要来?
不对，他可不是客，换句话说，是他凌宇闯入了这个地方。
“敢问谁是这儿的主人?”凌宇说得有些大声，正好嗓子眼跟着有点哑了，只好对着嘴将一杯一百度的热茶一饮而尽。
不愧是二月流霜红，凌宇霎时觉着，自己又行了，全身的疲惫感一扫而净，就像一具尸体重新复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人似乎抓了他的手。
“您能不能小点声……”
凌宇看着茶几上面，一个绿油油的小个，带着蓑衣斗篷，不过全是绿，包括那张脸。
“卧槽！”凌宇吓得脱手。
“都说了，你小点声。”
惊魂未定时，那小绿家伙竟然长成了人形，像极了凌宇多年素未谋面的弟弟。
“玩呢！”
凌宇畏惧到极点。仔细一想，古书的记载，这小子应该是千年幻化成人形的树精吧？
不，凌宇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定是吃了什么极品仙草！
凌宇感知着眼前这树精的体质赫然经历过某种淬炼，很是非凡。
“哥哥，你来这干嘛？”对方温柔地问道。
凌宇慢慢接受现实:“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柏。”
南柏?
古书上有一种树名叫南柏树，想必那是他的命体树。
废话来不及多说，凌宇忙问道:“你知道怎么渡过那条湖吗？”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就问我问题，真是不礼貌的家伙。”南柏有点脾气地道。
“好吧，失礼了，那个我叫凌……我叫爸爸，你可以这么叫我?”
“爸爸?”
“诶！”
“哪个爸爸?”
“你读书少，说出来你也不认识那个字，知道怎么念就行。”
“你怎么知道我读书少?小哥哥，对了，爸爸是什么意思?”
居然连爸爸都不知道，凌宇差点大跌眼镜，虽然他没眼镜可跌。
“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小哥哥吧。”实在占不到这个便宜，凌宇遂然一脸无奈地道。
“那湖，你恐怕过不去，否则你会死的。”南柏郑重其事地道。
“死?是淹死的吗？”
“不是，水底下有很可怕的东西……”南柏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地形容，仿佛湖底的深渊，住着一个深渊恶魔。
凌宇本来还不信，还以为对方在吓唬自己，没想到，在看到张三李四那绿得可以当古董的骷髅头后，他开始确信。
这么看来，以前也有不少闯楼者。
偷渡这南柏湖没偷渡成，反倒葬身海底食人魔的腹中。
头一次见吃人还吐骨头的食人怪，可转眼一想，想必不是吃肉，而只是吸食人体灵元的吧？
至于南柏自己说的，那些浮上来的人体骨头，应该是海底生物处理后的弃物。
这么看来，过湖不能用游的了，可是再看一眼，那湖的长度，堪比大海的尽头。
而且一种敏锐的意识告诉凌宇，通往五楼的门定然是在湖底，而不是湖上。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惊扰湖底的怪物，沦为鱼中腹食。
“小哥哥你傻笑什么?”
“我感觉我太聪明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我自己这无人能敌的Iq。”
“Iq是什么?”
“可怜的孩啊……不对，你本来就不是人。”
不过看在小孩子年纪轻轻求知欲就如此旺盛，凌宇不好扼杀这树王国未来的花朵。
说罢，便丢给了南柏一本凌氏全新版本的绝版藏书《十亿个为什么》。
那小孩子看着书，两眼发光，凌宇第一次体会到了，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真谛。
“小哥哥，作为交换的筹码，这里的藏书，你随便挑一本吧？”
“这里哪来的书?”
凌宇半信半疑地看着南柏。
想着小孩子应该不会骗人才对，倘若骗了，海扁一顿就是。
南柏领着凌宇慢慢朝山峦地带靠近。
事到如今，凌宇也不得不称赞楼主即藏书楼的主人真他妈是个奇葩。
不过，自诩天下第一楼的称号，想来不是吹的，而是实至名归了。
凌宇带着疑问跟随在南柏身后，像极了小跟班，不过没辙了，凌宇得舍下面子。
这四楼的空间比之三楼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良久，二人才抵达其中一端的尽头。
“什么玩意?你这是要给我表演一出帽子戏法吗？”
“什么叫帽子戏法?”
凌宇猛打自己一嘴，恭敬地道:“是我多嘴了，您请继续。”
就在这时，南柏伸出手吹了一个口哨。
凌宇有些吃惊，要是学会这项本领，以后撩妹路上又多了一项非凡绝活。
可是看到南柏脸上突变的树枝状，他秒怂了。
学不来，学不来……
在南柏吹完口哨，凌宇觉着，这不还是玩呢?
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寻思找对方理论，山岩上发生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动静。那些原本静止的树藤，像是得到了什么讯息，竟然活动了起来。
整个山岩绝壁仿佛活了过来似地，一股浩瀚无际的生灵气缓缓发散出来，凌宇为之一振，这是什么情况?
山岩壁上，一个个槽口被打开，里面都是一个木质宝盒，看样子，正好符合容下一本书籍的尺寸。
难道……
万金方、广寒论、飞针集……
全是未公开的医学典籍，这样的规模藏书，简直跟医皇阁不相上下。
想到这儿，凌宇不禁暗自揣测，难不成这第一楼的主人跟白老头有什么不解的渊源?
凌宇吃惊道:“这些书都归你管?”
南柏骄傲地道:“那当然了。”他亮着胸口的玄银勋章，证实了身为四楼读书管理员的身份。
“想好要哪一本了吗？小哥哥。”南柏好奇地问道。
“我……”看着漫山遍野的豪华藏书，凌宇自然胃口大增，全都想要。
可想要说出口，他脑海中突然浮现黄元青的戒语:一次只能拿一书。
这样的硬性规定，让他不得不思量起来。
“算了，你还是告诉我怎么过那湖吧？”
“真的不想要吗？”
“不要了。”
“真的不想吗?”
“真的不想……”
“喂，你怎么了?”
此时的南柏眸中居然诡异血红起来，凌宇心悸无比，这家伙发病了吗？
可那阴森无比的面容令凌宇更加畏惧。
他在冷笑……
“不是，我感觉头好晕……”
南柏慌忙上前搀扶。
“你走开，离我远点！”
“小哥哥，你怎么了？”
凌宇感觉好难受，但同时，他的大脑也在飞快转动，肯定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
回忆前因后果，凌宇抿着唇，发现了残留的端倪——二月流霜红！
“不，不对，那不是流霜红，而是残霜红，我中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