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盛崖余迎着刺眼的阳光盯了一会回头拍了拍朱武的肩膀道:军师,以后的路还很长,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比此还要惨烈的战斗我们还要经历。
你说的对,这些个银子放着也是放着还招人惦记,把剩余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全数拿出抚恤阵亡将士,每人五十两明日晚间前务必发放完毕。
拿出五十万两白银去购买上等稀土、精铁、糯米种子、小麦种子、包谷种子、水稻种子、蔬菜瓜果种子。再拿出十万两银子购买上等战马,务必要买到两万匹!
再拿出三十万两银子购买猪苗、羊苗、牛犊、鸡苗、鸭苗、鱼苗通知商局发动百姓开展养殖。再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购买上等草药,在周边州府将那乡野郎中、医馆的医师全部给我挖过来。
在城内成立医馆,不能让受伤了的将士病死,坚决杜绝小伤拖成大伤、大伤拖成重伤、重伤拖死的现象。
让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没有收入的女子全数招募至医馆好生培养照顾受伤的将士,就医的百姓。再拿出十万两银子将军中剩余将士的军饷全数发放,剩余银两全数募兵。
我们在此靠着华州这块风水宝地好好的经营一番,不管是大宋禁军,还是西军,哪个来犯定让他有来无回!
最后,厚葬所有战死的兄弟,不要让兄弟们寒了心,体体面面的走。
朱武听闻着盛崖余一字一句的命令心头大惊,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可又不知在内里深处哪个地方传出了一股力量。
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可能这就是帝王之志的格局,就算遭此一战依旧坚韧的复燃,可能就是小官人一股独特的魅力,一股感染之力,朱武看着面前瘦弱的盛崖余的背影心头暗暗感叹。
如此重的担子压在这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身上是何等的沉重。朱武重重的答了一声是后快步走出大营前去安排。只剩下焦挺呆呆的站在盛崖余背后。
盛崖余见朱武走后,只身一人走下帅帐,这几十丈远的大营盛崖余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着烧焦的木头,干活的士兵的伤口。
心头发酸可不能表现出来给一众军士带去丧气的负面影响,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焦挺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跟着,好在军心还在,盛崖余帮着几个青壮甲士抬着碳木时。
几个青壮军士赶忙拜叩拜谢盛崖余。待将这碳木抬到马车上后,盛崖余揉了揉发痛的右臂。就在马车开走时盛崖余抬眼看向一个军士冥想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青壮军士道:你是胡雨吧。
盛崖余话音一落,引得周围几个军士望向那叫胡雨的军士。那军士赶忙拜叩道:小官人,小人是韩世忠韩将军帐下十夫长胡宇。
盛崖余看着面前拜叩的胡雨上前扶起道:我知道你,你父亲是胡全,家中还有一个残障的姐姐胡雪,家中分地时你带着你的父亲姐姐一块来的。当时你在军中罗春统治帐下。
胡宇被盛崖余扶起后听闻小官人竟然对自身的家事如此了解赶忙回答道:回小官人,你说的没错,家父本在村里地主家做麦客。
姐姐胡雪原本不是身体有障,是被那地主的小儿子硬生生的逼得。姐姐不从被那地主带着家丁击打了后脑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向都统制大人言会,殊不知这狗娘养的罗春竟与那地主勾结,说我诬陷李员外,还被罗春打了二十军棍。
李员外赔了我爹一石小米,我爹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下来,每年家中就靠着我每年几两军饷,还被那都统治克扣。
盛崖余就这么看着胡雨在那里说着,只见胡雨越说越激动的流出了眼泪,身边的一众甲士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待胡雨讲完已是泪流满面,眼泪顺着下巴吧嗒吧嗒的流着。
盛崖余拍了拍胡雨的肩膀安慰道:哭什么,昨晚你与我共同奋战,我们不都好好的活着吗?我们既然活了下来,就要为了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做些什么,让他们安心。
盛崖余说完这话望向大营外不远的空地上,两千余战死的兄弟停放在那里,所有的残肢断臂都被规整的摆放整齐,一架架马车将战死的军士连带着烧掉的木炭拉出城外。
随着盛崖余与胡雨的谈话,周围的一众甲士也望了过去,默默的低下了头,整个停尸场上只有马车轮子的吱吱声和马儿的喘气声儿,周围抬尸的一众军士一言不发的送弟兄们最后一程。
整个停尸场上如同尸山一般。最后还是盛崖余打破了沉寂拍了拍手道:好了兄弟们,抓紧时间整理。
今晚月圆之时,我等共去送别战死的弟兄们,韩世忠将军也定会斩杀了杨达告慰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随着盛崖余音落,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盛崖余焦挺二人径直走出大营,一路上满是血迹,地上的泥土已被血水和成了一团团的血泥,可见昨晚的战斗是如何的激烈。
在华州大营到城内不远,路过战死将士的身边时盛崖余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般的不舍。但人死不能复生,盛崖余也只能是含恨离开。
抵达华州城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街道上的百姓自发的端着水盆抹布,不分男女老少自发的擦拭着城中遗留下的血迹,整理阵亡将士的尸体,分出叛军的尸首。
只见远处州府门前,一个教书先生在上,下边聚集着不下千余孩童的仰望这那教书先生。就在盛崖余准备上前时。
焦挺在后边关切道:小官人不可,你有伤在身,要是城中还有零星叛军突施冷箭别出了什么意外。焦挺是个粗人,也不会那些名词,但关心自己的心情盛崖余完全理解。
回头拍了拍扶在盛崖余左臂上焦挺道:无妨,你我能想到的,军师都能想得到。
焦挺见盛崖余如此坚决也不好多做阻拦,只能是跟在盛崖余身后警惕的盯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