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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互瞧不上

随着夜晚寒风,李衔清等人押送红党成员回到南岗警察署,命人将红党成员先行带去审讯室关押,李衔清则在特务系主任办公室内,打电话给南岗警察署署长陈知新。

“喂?”此刻时近零点,陈知新是被从睡梦中惊醒,语气生冷。

“署长,是我。”

“何事?”

“此前与警察厅协作抓捕红党一事今日有所斩获。”

“不错。”

“但事有蹊跷。”

“有何蹊跷?”

“警察厅金恩照率先将人抓到,本趾高气昂想将人带回警察厅特务科,谁知临时改变主意让警察署把人带回,我认为此中必有蹊跷。”李衔清言语肯定。

金恩照此人在李衔清看来有小聪明无大智慧,改变主意必有内情,故而连夜汇报署长以便早做应对。

“既然交给警察署,你作为特务系主任负责审讯便可。”陈知新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

“署长此事必然……”

“听不懂?”

“明白!”

听着电话内的忙音李衔清握着手帕的指骨用力发白,从陈知新反应他猜到此事署长定然早就知情,可却从来没有与他提过一句。

作为南岗警察署特务系主任,李衔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况且如此之事并非第一次。

陈知新同样是原警察大队警察,在东北军撤离之时还在警察大队队长带领下,与日军于城中展开小规模巷战。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并非东北军,反而是一部分城中警察。

可惜东北军都撤退的情况下警察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未抵抗太久就死伤惨重多数被俘,陈知新则是提前一步就投靠日军关东军,也是在他的帮助之下,所属警察大队才被轻易攻破。

有这等经历日后自然水涨船高,出任南岗区警察署署长,可偏看不上李衔清这个奉系东北军出身的警察。

若非东北军撤离,岂用得着他们警察作战。

因此两人之间暗生间隙!

李衔清同样看不上陈知新,警察大队抵抗日军作战,你卖主求荣还清高起来?

若非奉系东北军出身,自己就在市警察厅任职,用得着在警察署听陈知新发号施令?

互为汉奸却互瞧不上。

表面和气,实则两人暗流涌动。

今夜李衔清心头一口恶气,放下电话前去审讯室,对红党分子用刑审讯发泄怨恨怒火。

……

……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池砚舟强迫自己入睡。

保证充沛的精力、体力才能更好应对当下的情况。

越睡不着的时候越要睡,这便是他几年来练就的本领。

若整夜难眠,在警察署这种地方,都会成为一些人眼中的马脚。

起床徐妙清还在熟睡他则先去洗漱,厨房张婶已经开始忙碌,家中做饭由张婶负责,她早上来晚上便回去,负责家中一日三餐,手艺很好手脚更是干净。

“姑爷上床了吗?”张婶见他起来,将头从厨房窗户探出好奇询问。

对此问题池砚舟一脸无奈。

张婶却大大咧咧:“又没上?”

话语中难掩失望,看池砚舟的目光也是责怪他不争气。

这生儿育女过的张婶说起这种事情好似吃饭喝水,在警察署内和同事插科打诨池砚舟行,遇到张婶却不是对手。

遥想几日天张婶让他灌醉徐妙清,美誉其名女儿家害羞,要给个台阶。

甚至口出狂言三年抱两!

池砚舟生怕叫徐妙清听见,这误会已经够深,就别再雪上加霜。

“张婶你就少说两句。”池砚舟无奈求饶。

张婶目光上下打量定格腰间:“我家男人在山上弄了根野山参,挖了几味药材泡酒,劲是挺大的,我下回给你带点。”

“我不是不行。”

“婶知道你行。”张婶语气极其敷衍。

“我行不行你怎么能知道。”

“那你到底是行不行?”

“我……”池砚舟觉得和张婶是说不清了,跑去洗漱。

再冷的天他也用凉水洗漱,确保足够清醒。

之后来到饭桌徐南钦已经落座,池砚舟问好:“伯父早。”

“夜里听你出门了?”

“署里临时公务。”

“忙什么?”

“抓捕反满抗日分子。”

“抓到了?”

“抓到了!”

徐南钦没再问,等徐妙清过来三人便一同吃饭,原本同徐南钦还能聊两句,可徐妙清一落座三人都默不作声。

将饭吃完池砚舟起身前去警察署。

见他离开徐南钦无奈说道:“你和他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爹,女儿不是赌气,警察署何种地方您也清楚,他走错了路。”

“如今世道有路可选吗?”

“可以不选,但不能选错!”

“你想让他迷途知返?”

“就怕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徐妙清明亮目光之中满是心忧。

池砚舟从安吉街出来朝着警校胡同走去,路过安平街见拐角处的信箱锁头放置颠倒,他喜欢在路上观察,以便锻炼自己的侦察能力。

此信箱的锁头偶尔就会上下颠倒,可见是取信之人习惯导致,毕竟邮局邮递员从缝隙之中就可将信封投入,不必动信箱锁。

再有就是安平街尾一户人家内设黑赌场,门前脖子上挂着盒子贩卖香烟的孩子负责望风,池砚舟仅是观察却没有多事。

霁虹街上工商胡同与警校胡同交叉口则私下贩卖大烟,走的一个灯下黑,但背后必定有依仗,不然大烟你都弄不来。

池砚舟每日观察有进步、有收获。

在警校胡同等了不大一会王昱临坐着人力车过来,示意车夫停车对池砚舟挥手:“上来。”

双人人力车,座位够宽敞。

上车坐下,从山街经过冰城市警察厅大门,一座具有西欧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很是气派。

“比警察署强多了。”王昱临望着市警察厅说道。

“是啊。”池砚舟目光同样落在市警察厅上。

人力车来到南岗区警察署门前,下车王昱临付钱两人进入警察署。

王昱临与同事互相打着招呼。

办公室内一行人凑在一起讨论昨夜被抓红党,抓捕审讯红党分子通常情况下属于机密,特务系之外知晓人员甚少。

但昨夜警务系、卫生系、保安系等警员都参与封锁,消息早已泄露,大家好奇早上聚在一起讨论,王昱临也立马加入其中。

池砚舟本不想表现出好奇,可奈何柴叔情况他很想知道,再说大家都好奇,你作为亲历者不好奇同样另类,索性也与王昱临一道加入讨论。

“这红党果真都是硬骨头,昨夜我值班听审讯室内哀嚎了一夜,用刑审讯的警员都累的抬不起手,可早上见李主任出来面色阴沉,一看就是无功而返。”

“用刑这么狠都不开口?”

“谁说不是,当真是不要命的主。”

“你说这群人图什么?”

“不管图什么,没了命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众警员交谈池砚舟揪心。

柴叔宁死不屈他敬佩不已,可警察署内刑具他更是熟悉,柴叔所受之罪岂是这三言两语能言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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