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校花,脑子不太好使。
这一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其他同事的围观。
“房屋颜色，不是青色，就是白色的，你当这是灵堂啊！”
“不是您说要，回归自然，舒服一点吗？我设计的这个风格，正好将自然的情趣直接融入，既高雅又低调……”
“我要什么低调，我是说回归自然，但不是穷嗖嗖的感觉。我要高端大气，地上必须是大理石，大地毯，最好给我整个大立柱……同时又要感觉低调，低调中要更多的奢华。”
这不是洗浴中心的风格吗？乔溪拧着眉，真不知道这位女士到底要什么？
她被整糊涂了。对于李女士的狂躁情绪，不知道怎么应付。自己明明是为她好，根据她的房屋面积给她量身定制的。
“退钱！还得赔偿我的误工费！”
朱经理走了进来，不满的看了乔溪一眼，马上和颜悦色的对李女士说：“对不起，我对我们设计师，没有设计出您满意的作品，感到抱歉，我们立马修改。”
“我不需要你们的抱歉，我要退钱，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李女士，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您特意花钱找个设计师，是希望能让我们设计出满意的房子，但显然我们没有达到您的要求。”
“您看这样行吗？您的房子，我亲自给你设计，您的设计费，我们给您打八折……”
李女士，依然在犹豫，满目狐疑，表情有所舒缓，但仍余怒未消。
“通常，我帮客户设计，设计费是她们的三倍，我是部门经理，同时也是这里的首席设计师，但今天我给您打了个八折。”朱经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才不管经理不经理的，我只知道，你们太不专业了……”李女士不依不饶。
“您，现在对我们的不信任，我充分的理解，也能感同身受，这样，我们再送你一套红星美凯龙3000元的家具购买券，您看怎么样？”
李女士：“……”
“如果您，还是不满意，那我们也没办法了，我们公司已经拿出我们最大的诚意了。”朱经理的道歉恰到好处，同时又不卑不亢。乔溪要被朱经理折服了。
朱经理示意乔溪去倒茶。
李女士迟疑片刻道：“谢谢朱经理，您设计我还不放心吗？那就拜托你了！”
乔溪步履沉重的离开了会客室，工作室里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笑话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
这些乔溪都无暇顾及，她的尊严已经被人踩在地上无情地摩擦。
会客室到茶水间，点滴距离却无比绵长……每走一步，都像有千斤重。
她双手把茶奉上。
李女士一脸不屑，她甚至看都懒得看乔溪一眼，只顾跟朱经理客套。
“朱经理，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走之间还不忘嘀咕道：“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绣花枕头！”
此时乔溪的脸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了，紧紧抿着嘴唇，强忍着即将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这一单，因为你的失误，公司蒙受了损失。”
“对不起——”乔溪道。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干了。她想把资料狠狠甩到地上，这委屈爱谁受，谁受去。
可事实是……
脑海里，后妈那尖酸的脸，叶言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像放电影一样闪过。
忍，只能忍。总不能一份工作干了一个月就丢了。那她乔溪不是就做实了天大笑话之说。
如果李女士已经让乔溪难堪了，那么接下来朱经理的话却让乔溪承受着剜心之道。
人最害怕的是，让自己敬重的人失望。
“是我高看你了，乔溪，你还是暂时做回助理吧！”朱经理挥手让乔溪出去。
朱经理让另外一个设计师进了她的办公室。
“李女士这单，就交给你了，不需要什么情怀，也不需要理念，怎么豪华怎么弄……颜色用金色为主。”
“您……您不是要亲自设计吗？”
朱经理翻了个白眼，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让我亲自出马？”
真是杀人诛心啊！这事简单吗？这么简单，身为学霸的乔溪却把他搞砸了。
乔溪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纵使你的心此刻在滴血，但还得继续强装笑容。好吧，继续当助理！
“乔溪，把资料复印一下！”
“把这个装修效果图， 弄出来！”
“那个乔溪，帮我倒杯水！”
…………
大家忙碌着，谁也不会去在意谁的伤痛。甚至不会给任何时间让你缓冲那么一下下。
雁过无声，飘落无痕……
“乔溪，朱经理找你……”
乔溪麻木的敲开办公室的门。
“你觉得委屈吗？”朱经理道。
乔溪不说话。
“说实话，你的反应让我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辞职！”
“不是的，朱经理，能否再给我机会……”乔溪密长的睫毛瞬间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样。
不要啊！第一份工作就这么惨淡收场了？
朱经理意味深长的看着乔溪。
“其实，你设计得很好，我刚才看过了！”
乔溪瞬间破防了，眼泪夺眶而出。当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在自己周身已经布满盔甲，准备去应对生活中各种芒刺。可一句善意的鼓励……
“朱经理，您不必安慰我！”
朱经理扶着乔溪耸动的肩膀，“如果，今天你负气辞职了，我会看不起你，但你留下来了，我还是得对你刮目相看。”
“我接触过很多名牌大学的优秀学生，那眼睛都是长在天上……”
乔溪用纸擦了擦自己留下的眼泪，边哭边笑道：“对不起，朱经理，让您见笑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乔溪擦干了眼泪，一脸迷蒙……
朱经理笑道：“人犯错不要紧，最怕的是犯错后不知道反省。”
“对不起，朱经理，我只顾伤心了，还没来得及！”乔溪不顾形象的擤了下鼻涕。
刺耳的声音，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的设计，如果给一些知识分子，教授身份的顾客，他们或许会喜欢。但李女士是一个暴发户……”
“她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主妇，好不容易丈夫做生意赚了钱，你说她能不显摆一下吗？”
“表面上说要低调，要雅致，但那不是她的本心，她的本心就是要炫耀。”
“您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显露出，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噗嗤！乔溪忍不住想笑。
“无论多么简单的一个设计，它都要符合顾客的审美，参考她的爱好和生活经历……”
“说到底他们是甲方，我们是乙方。甲方爸爸，您知道吗？这个称呼不是白叫的。”“我们服务于他，并且服务好他。而不是完全按照你的意识来，除非有一天……”
“除非有一天什么……”乔溪问道。
“你在业界成了神话般的存在，别人就会把你的理念当成权威……。”
听到这，乔溪深深朝朱经理鞠了一躬。也许除了自己的师长，不会有人推心置腹的跟自己谈这些。
朱经理，算是她的贵人。
今天的心情就算过山车一样。乔溪轻快的走出办公室。在象牙塔里，她总是在那塔尖，承受着周围的赞美和艳羡。
而现实却给她沉重的一击。然而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让那些嘲笑她的人去见鬼去吧。
办公室的同事面面相觑的看着乔溪，她还好意思笑？这孩子莫不是被刺激傻了吧！
“哎，真可怜，刚出校园就碰到李女士这么胡搅蛮缠的客户……”
“看，脑子都有点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