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赤城与白塔
这里是哪？
孙鑫环视着四周，满目疮痍，街道两边全是破败的建筑。
“有没有人？老三，你在哪？”孙鑫大声呼喊着。
“二哥？”远处的街道中传来了徐傲的声音。
“老三？！！”孙鑫迎着声音跑了过去。没错是徐傲，除了略显狼狈以外，看着没什么大碍。
“你打赢食心了？”徐傲看见孙鑫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主动认输了。”孙鑫叹了口气，随即将刚才发生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们和他们到底谁才算是对的。”
“都对也都不对，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有着不同的坚持吧。”徐傲略显沉重地说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
“这里有危险？”孙鑫愣了一下，随后戒备地环顾着四周。
“倒不是什么危险，就是不好处理罢了。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血海冲刷街道，我们要逆流而上，到达血海的源头。噬魂说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能离开。”
“那我们为什么不趁现在赶紧向前冲呢？”孙鑫有些诧异。
“没用的。你等我一下。”说完话徐傲向着街道尽头跑去。
孙鑫看着徐傲消失在了拐角处，下一刻他身旁的院门被打开了，孙鑫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却发现徐傲正在看着自己。
“我操，什么情况？你这……？”孙鑫看看眼前的徐傲，又看了看远处街道的尽头。
“如果不是顶着血海前进的话，哪怕跑出街道，也会回到血海消失时你所在位置的附近的。”徐傲平静地说着。
“那要是顶不住的话，不就白费功夫了么？”孙鑫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说到，“如果咱们俩被冲散了，不在一条街道，那岂不是……”
“应该不会，你没经历过血海，但是仍然能来到我这条街道。我觉得应该就像游戏中一样吧，以队伍中最远距离的那个人的位置为坐标，就算冲散了，其他人也能找过来的。”
听到徐傲的话，孙鑫略微松了口气。
两人说话之间，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悲鸣声，转瞬之间声音迅速清晰起来。
“来了，小心。”
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街道的尽头冲出一股血色洪流。
这真的是血？！！！孙鑫愣神的刹那，血海已经将两人淹没。
猝不及防之下，孙鑫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在他即将被血海冲走的瞬间，徐傲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稳住，血海里可以正常呼吸。”徐傲将孙鑫拉到自己的身后，“跟着我走。”
孙鑫稳住身形，缓慢地跟在徐傲的身后。恐惧、恨意、悲伤、痛苦……种种负面情绪组成了血海，此刻，每一秒仿佛都是永恒。渐渐的，孙鑫逐渐被负面情绪侵蚀了，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连他是谁，为什么要走都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眼前的身影说了一句话，“跟着我走”。
忽然眼前的身影向后倾倒，恍惚之间，孙鑫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抵住了那个身影的脊背。很重，很吃力，孙鑫用尽了全力才堪堪撑住。
一息、两息……就在孙鑫感觉也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个身影挺直了身躯，再一次向前走去……
破败的街道上，徐傲和孙鑫躺在地上不住地喘息着。
“我们走过几条街道了？这还要多久才能到源头啊？”孙鑫心中满是无奈。
“我感觉我们离目标应该很近了。”徐傲站了起来，随后拉起了孙鑫。
血海再一次爆发了，虽然两个人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他们的心却愈发的坚韧，负面情绪已经无法再侵蚀他们俩了。
两个人一步一步地逆流而行，当血海消散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荒野之中。
诧异之间，身后响起一阵轰鸣。无尽的血海漫过城墙喷涌而下。放眼望去，整面城墙已是血红。
“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出来了？”孙鑫满脸诧异，“我们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刚才我们已经到达血海的源头了。”徐傲看孙鑫一脸茫然，继续解释道，“源头就在我们各自的心中。”
孙鑫略一思索随即释然了，是啊，只要心中坚定，终能到达终点，那一步与万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我们该干什么？还不能回去吗？”孙鑫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海，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一开始的那首诗么？”徐傲向四周望去，“南都的血我们经历了，后边我想应该就是那座白骨莹莹的塔了吧。”
随着徐傲声音的落下，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一座宛若白玉的塔缓缓从地面升起。
哗啦啦～
哗啦啦～
一阵大风吹过，塔外檐角的“风铃”不住地晃动。下一刻，最高处的“风铃”好似被风吹落，朝着徐傲和孙鑫飞了过来。“风铃”越来越近，下一刻被徐傲用双手轻轻地接住。这是一个颅骨，很小，应该属于一个小孩儿的。看着它空洞的眼窝，纵使经历过满城血海，两个人心中依旧痛苦万分。
“或许他们是对的，有些人是该付出代价。”孙鑫的声音很沉重。
徐傲没有说话，只是将颅骨抱在怀中，随后迈步向白骨塔走去。白骨塔很高，很大，但它的每一丝洁白都隐藏着无尽的罪恶。
徐傲站在白骨拼砌的大门前，耳边若隐若现地传来凄惨的哭声。推开大门，宛如白玉的塔内充斥着死亡的腐朽，一盏盏颅骨烛台交相辉映，使得白骨塔的第一层明亮无比。
“救命！谁来救救我！！！”
通往上层的楼梯口跌跌撞撞地滚下一个男人，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慌乱地爬起。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进入塔内的徐傲和孙鑫，还有他们身后那已经打开的大门。
“快给我闪开！！！”他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无比。
徐傲拍了拍孙鑫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后者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情，不过还是让开了通向大门的道路。
绝境逢生！此刻男人的心里激动不已，他用尽全力跑向大门。
咯吱～
咯吱～
大门忽然颤动起来，接着迅速地合上。
“不！！！”在男人绝望的呼喊声中，大门彻底关上了。
“该死，为什么会关上。”男人怒视着徐傲和孙鑫，“你们两个混蛋，为什么不挡住大门！”
孙鑫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他面露微笑地问道：“你……是樱花团的人么？”
“你认识我？”男人有些诧异，“我是樱花团的副团长，我叫……”
“果然，你就是刘洋。”徐傲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忽然他的目光转到了楼梯口。
只见噬魂缓缓地从二层走了下来，他的手中拖着一条洁白的锁链，随着走动不断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此刻刘洋也听见了声音，他战栗的转过头，刹那间便跌坐在地上，脸上已然失去了血色。
“鬼……鬼……有鬼啊！！！”刘洋惨叫着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徐傲的身后。
徐傲平静地看着噬魂，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他手中。原来，那并不是一条锁链，而是一根长长的脊椎。
只见噬魂挥舞了下手臂，脊椎猛然弹起，那尖锐的尾椎如同利箭般飞来，似乎要将徐傲和刘洋串在一起。
“去死！”刘洋抬起双臂，用尽全力推向徐傲，企图利用徐傲延缓这致命的攻击。可是当他真正触碰到徐傲之后才察觉，自己推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矗立在大地之上的高山，无法撼动分毫。
错误的判断使得刘洋的双臂仿佛断裂一般的疼痛起来，与此同时，在反作用力的驱使下，他的身体向后跌倒，随后便撞到了白骨塔的大门之上。
噗嗤～
“啊～！！！”
大门上冒出几根骨刺，瞬间就刺穿了刘洋的身体。
噗～
“啊……啊……”
尾椎刺入了刘洋的锁骨之下，又从锁骨上方刺出，随后另一侧的锁骨也受到了同等的对待。随着噬魂的用力，刘洋再次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他的身体也逐渐从大门的骨头中抽离。
“救我……救……救……我。”刘洋的眼中满是哀求。
徐傲的心中无比的沉重，他的手指微颤，似乎下一刻就要有所动作。
而孙鑫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之前刘洋的行动他尽收眼底，此刻他一点也不同情刘洋，反而有股畅快之感。只不过，如果徐傲有所行动，他会选择共同进退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动手呢。”当刘洋被拖走之后，孙鑫拍了拍徐傲的肩膀，“我们上去？”
徐傲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迈步向楼梯走去。
白骨塔的二层入口处，噬魂静静地站在那里，当徐傲和孙鑫上来之后，噬魂向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确定要继续前进么？”
听见噬魂的询问，徐傲点了点头。
“听他的。”孙鑫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好吧，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永罪之塔。”伴随着噬魂声音的落下，周遭的景物也随之变化，片刻之后，三人来到了一间骨室之中。
此刻，有十几个人被固定在地面之上，两个小骷髅推着无数白骨拼成的巨大碾子，正缓缓地向他们滚来。
他们挣扎着，哀嚎着，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碾子从他们的身体上一寸一寸的滚过，最终留下一滩摊血水与肉糜。过了一会儿，血肉再次恢复人形，骨碾又被推回来，再次从他们身上碾过。
“他们曾经将婴儿放在磨盘之上，用石碾将其压死。”噬魂的话很平静，徐傲和孙鑫已然是怒不可遏了，内心的怒火无法释放，却也只能化作沉重地呼吸。
“他们是被你抓来的？不是影像吧？”孙鑫的眼中透露着无比的杀意。
“不是影像，都是死后被我拘来的灵魂。”噬魂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孙鑫大声怒吼着，“压扁这帮狗日的！！！”
徐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抖了抖手，一片粉尘飘散向那些血肉。刹那之后，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骨碾刚刚滚过，血肉就已经重新恢复成人形。
小骷髅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血肉这么快就恢复了。下一刻，一个小骷髅兴奋地拉着同伴来到了骨碾的后边，骨碾再次滚动。
“哦，频率快了不少啊。”徐傲笑了笑，“还算不错。”
“我操，老三你刚才撒的什么？”孙鑫目瞪口呆地询问着。
“蚕晶，鬼蚕的粪便，能够快速恢复灵体的伤势，桑女刚刚给我的。”
“还有这种好东西？”孙鑫谄媚的笑着，“老三，也给二哥来点呗。”
“呃，蚕晶短时间内只能发挥一次效果，而且它恢复作用持续时间挺长的。”徐傲的脸上有些尴尬。
“我靠，老三，你这家伙，你……”孙鑫满脸郁结，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噬魂默默地看着他们俩，眼神中流露着认可。
“走吧，我们继续，后边还有机会不是么。”噬魂说完话，转身离开了房间。孙鑫听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疯狂，他从徐傲那里讹了不少的蚕晶，接着也跑出了房间。徐傲回头看了下哀嚎的血肉，心中忽然有一丝畅快。
“咦，你怎么没进去呢？”徐傲好奇的询问着。话音刚刚落下，门内不断传来惊恐的喊叫声，伴随着一声闷响，喊叫声戛然而止。
“这不等着你一起进去去安慰他们呢。”孙鑫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那走吧。”
说着话徐傲率先推开了房门。房间内有一排人被固定在了墙上，四肢被脊椎骨狠狠地拉扯着，身体呈现大字型。一个骷髅拖着硕大的骨棒走到了一个人的身前，它双手握住骨棒，如同打高尔夫球一样用力挥击。
嘭～
受刑者的裆部瞬间一片血红，他的眼睛猛然凸起，感觉要掉出眼眶一般。他条件反射地蜷缩身体，却因为被脊柱骨固定着，四肢无法挣脱反而被拉扯的血肉模糊。
一个，两个，三个……当骷髅敲完最后一个人之后，第一个人刚好恢复过来。骷髅兴冲冲地继续工作起来。
徐傲和孙鑫看的是一阵蛋疼，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这群人因为什么受刑了。
“哼，这群畜牲。”孙鑫一扬手，蚕晶在房间内飘散。
骷髅刚刚敲完一个受刑者，他刚转身迈步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貌似已经恢复了。它愣了一下，随即再次挥棒，连续两次伤害的叠加效果远超之前。
受刑者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还未停息，身体再次恢复，骷髅愣在了原地。
“我去，这不会卡bUG了吧。”孙鑫有些后悔自己的操作了。徐傲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下意识的看向噬魂，只见后者摇了摇头，一副好戏即将开场的表情。
忽然骷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它来到下一个受刑者身前。
嘭～一秒，两秒，恢复了。
嘭～一秒，两秒，又恢复了。
骷髅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下一刻地面涌动，一片骷髅出现在了房间之中，数量和受刑者相等。它们拖着骨棒来到受刑者的身前，然后开始整齐划一的动作。
嘭～
嘭～～
嘭～～～
徐傲和孙鑫默默地对视了下，然后同时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枭首断肢，骨刺穿身……三人先后又看了不少房间。徐傲和孙鑫心中的愤怒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强烈。
“唔～唔～”
就在两人努力克制情绪的时候，有两个人影呜咽着跑了过来，鲜血从他们的嘴里不住地流淌。
哗啦啦～
两根长长的脊椎从远处飞来，缠住了他们的脖子，下一刻，两人被迅速拉了回去。
“好像是吴鑫和刘洋。”孙鑫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
徐傲叹了口气，此刻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的复杂，有怜悯，也有憎恨。最终他看向噬魂，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们俩会在这里受刑，当怨念不再针对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能被释放。”噬魂平静地说着，仿佛并不担心徐傲会有反对的意见，“颠倒黑白，蛊惑他人，应受拔舌之刑。”
徐傲看着噬魂，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还准备继续参观么？”噬魂的话充满着诱惑。
还有么？徐傲和孙鑫诧异了一下，接着迅速点头。
场景再次变化，这次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浮在半空向下望去，一大群人哀嚎着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再仔细看，原来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悬挂着许多小骷髅头，每次拍打，都会被咬下一块血肉。
“他们？不是瀛岛……东桑人？”徐傲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噬魂这里囚禁的都是那次战争的罪犯。
“五胡之乱，华之浩劫。”噬魂微微地笑了下。
是那个年代？是啊，是那个年代。那个人被当作牲畜，肆意凌辱、随意宰杀，甚至被当做食物的年代，充斥着屈辱与血泪的年代。
“为什么他们也在你这里？”孙鑫有些诧异。
“天地之间怨气无数，我也只能感应到极其强烈的怨恨。正巧，他们就是我能感应到的怨恨的对象。”
“这样啊，我记得古代还有许多屠夫将领，是不是都在你这里？”孙鑫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下抛洒着蚕晶，直到全部撒完才抖了抖手。
“没有，我诞生于五胡之乱，在囚禁了他们之后便追寻着怨气来到了食心的世界，我在那里囚禁了东桑人，然后感应到了你们这个世界的怨气，最终来到了这里。”噬魂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等等，你从五胡之乱直接跨越到了近代？”徐傲很诧异。
“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历史进程不是完全相同的。”噬魂忽然看向远方，“好了，你们也该离开了。”
徐傲点了点头，下一刻他们回到了现实。
“咦，这是什么？”孙鑫手中多了一条纯白色的长鞭，“你手里那是什么？”
徐傲看向手中，三块漆黑的“石块”散发着强烈的怨恨之意。
“那是怨灵鞭，塔内的怨灵感谢你之前的行为，用他们自己最坚韧的一节脊椎拼成的，配合你的灵能，能够发挥巨大的效果。”
听完噬魂的话，孙鑫眼中流露出无比的珍重。
“至于你手中的，是恨石，由怨恨之意所化，可以让灵体磨砺自身，提升资质。”
徐傲沉默了片刻，最终道了一声感谢。
食心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了下去，然后把手中的嫣红抹在了羊皮袄上边，脸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噬魂看了眼食心，随后说道：“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我们走吧。”
“你们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孙鑫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噬魂略微思考了下，平静地回答着。
“小子，我很看好你啊，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食心用力地拍了拍孙鑫的肩膀，后者忍着疼痛露出微笑的表情。
噬魂和食心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向远方走去。
“我们真的要呆在这个世界么？”走了一会儿，食心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的。”噬魂摇了摇头，眼神中出现些许迷离，“我感觉得到，我们会在这个世界找到最终的归宿，很快。”
“最终的归宿？切，你丫不是说我最终的归宿就是心甘情愿地被你吃了么。”食心抠了抠鼻子，就要将“弹药”射向噬魂，但是当他对视着噬魂那平静的目光，随即愣在了原地。
噬魂是天地所生，心性纯洁无比，几乎没有人的情感，因此他说话永远不会顾虑任何因素，他不曾说谎。难道自己真的心甘情愿地让他吃掉？死亡不可怕，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心中那份执念……。未来到底会出现什么变故，会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食心迷茫了。
时间不断的流逝着，日出、日落。食心和噬魂一直站在这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条安静却也繁华的街道。宁静祥和，这份普通到现代人无法注意的幸福，却慢慢地浸染着食心的内心。
如果我的世界也如这里一样，那就太好了。刹那之间，食心发觉原本以为永远不会消散的执念，已然减少了许多。果然，他说的是真的。食心看了看噬魂，发现后者依旧是那副平静地模样，随即他洒脱的笑了起来。
“走吧，既然我马上就要找到最终的归宿了，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从现在起，你跟着我走吧。”说完话，食心拉起噬魂的手，大步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