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当大片乌鸦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你会跟着一同前去吗(4k)
历史在这个世界会被隐瞒,被销毁,被遗忘。这据说都只有神灵才能做到
所以这些神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修一这几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占据了神身体的外界人,他在别人目光中看似是全知全能,但他自己明白,即便变为了神体,记忆与知识这些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浮现在他脑中。
他现在能获取知识的办法有三种,最为离谱的一种是他可以通过信仰他的教徒与序号者们来获取隐蔽知识,因为对方选择他这条途径,所以潜藏在他们大脑中的神秘知识,他都可以了解。
这是他掌握智慧权柄后获得的被动能力。
只是有些可惜,自己途径的序号者们,高阶以上不是只有赫苏斯一个,但大都在另一片大陆上,且相较于其他教派数量,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而他们掌握的神秘知识就别提了,若是他能看到以往死去娱弄使徒的记忆,或许掌握的知识还能多一点。
可惜,他并没有掌握死亡一类的权柄,以前不曾有,未来不一定。
第二种的离谱方法,则是汲取权柄里的知识。
是的,权柄也有知识,他们本身存在就意味着一切,比如说当修一拥有全部的智慧权柄时,那么无论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他都能立刻理解那件事情的本质与原因,几乎与全知全能没有区别。
但这只是关于‘知识’这一类的权柄能力,其余权柄则并没有这些效用
像是欺诈,他最恐怖的地方是可以欺诈某件事情的逻辑按照他脑中所设想逻辑来进行的,比如世界上的人口只有五亿,天空没有太阳与月亮,人可以吃土活下去。
这些违反常识的规则,他可以短暂地瞒骗,使得世间所有人都要遵守他的逻辑,而若是没有其他神灵出手阻止,这项规则在之后就将被永远的保持下去,到了后面,就算是神灵也改变不了。
这就是欺诈权柄的最大效用,可惜他并不包含知识,而且这种欺诈也不可能蒙骗一些拥有‘知识’权柄类的神灵们。
所以,虽然每种权柄或多或少会存在神秘知识,但其他类的权柄肯定就不如知识类的权柄多。
最后一种获取知识的方法就很普通了,不算太过离谱。就是凭借着位格去做深海恶人,反正他是娱弄之神,恶趣是他的性格,乐子是他的追求,所以他无论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都不会显得离谱。
那么,打压一些深海造物,掐着脖子问他们一些自己好奇的问题,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吧。
修一暗戳戳地想到。这个灵感来源全都是某位脑子似乎有些不太灵光的姑息教徒所贡献,因为他的卓越付出,才有了今时今日这个伟大的想法。
但回归正题,即便他拥有这些个掌握知识的办法,但依然不明白历史是如何被修改,被隐瞒,被遗忘的;这种事情从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理念时就非常的感兴趣,所以在他实力近一步恢复后,更想明白是如何办到的。
如果是他自己,那么通过欺诈可以对整体这个历史进行一定的修改,可一旦有神灵出手阻止,那么这个权柄的力量也就没了作用,历史也就不能被修改,所以,这不对。
事情应该更加简单一点,毕竟不是所有神灵与自己一样,都有着跟‘欺诈’类似的权柄,祂们一定是通过了某些自己所拥有但不知道的东西。
修一看向窗外,嘴里嘟囔道:
“就像是我手里有着一张五亿元的存款,但我不知道密码,每月只有五万块打到我现有的账户里,而其他的亿万富翁对我虎视眈眈,以为我和他们站在一个阶段”
“扮猪吃虎起码我也得是头虎啊,幼虎也能算虎咩?”
修一仰躺在床上思索中,最终,他决定尝试一些大胆的想法来搞清楚这个问题。
比如,通过法阵与某些深海造物聊聊天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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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罗德里克的道路上,天空晴朗异常,没有一朵云彩,仿佛头顶上都是蔚蓝色的幕布,路途俩旁满是枯黄的杂草,但完全不影响道路的平整。
阿多尼斯驾驶着租聘来的马车,他脱掉了正装,只穿着一件马甲,帽子也没在戴上,奔跑起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动的摇摇晃晃,而在他的身后,马车车厢的布帘未被拉上,伊莎与莫奈坐在那里面,前者头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后者则捧着一本书,在摇摇晃晃中努力的辨认上面的字。
不久,伊莎缓缓睁开眼,有些迷糊的向阿多尼斯问道:“还有多久?”
“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我们才走了一半,到的时候估计已经下午了。”阿多尼斯没有回头,“话说你们俩真的就这么让我一个人驾驶三四个小时?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会,你们也真不考虑学一下?”
“钱是我付的,保证金又是莫奈给的,你不就多出点力。”伊莎伸了个懒腰,“毕竟我已经付出,而莫奈又承担了风险,你就多出点苦力吧。”
阿多尼斯脸颊抽搐了一番:“你这些话和那些银行家一模一样,不愧是曾信任戒律的娱弄教徒,欺诈起别人财富的手段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伊莎接下这份讽刺,随即想了想,“不过我信仰戒律之主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财富权柄,我对祂的规则能力十分有兴趣。”
阿多尼斯对这讨论神灵的话并没有任何忌讳,他反而笑着说:
“那么你在晋升到高阶序号者时就可以掌握这项能力了,你可以短暂的欺诈自己途径是戒律,并将能力更换为戒律途径,然后对此地定下规则。”
伊莎听着愣了愣,一脸诧异的说道:“还能这样子用?”
“你以为成为了高阶序号者代表着什么?”阿多尼斯反问道,“以为还是跟现在这样?每经过一次主的认可,便能获得一些能力?”
“不是吗?”伊莎歪头问道。
“当然不是。”阿多尼斯跟她科普起高阶序号者的本质,“当你晋升至高阶,身体与灵魂都会发生质变,所掌握的术法也就不拘一格,不会再有束缚或形质上的区别,一切你所想的,都可以通过灵性的多寡来进行尝试,也就是说,你不仅可以蒙骗他人,还可以蒙骗自身,当你的灵魂与躯体都被改变了,那么你又为何不能是其他神的教徒。”
伊莎听的越来越心动,但同时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缄默少会,开口问道:“神不会在意吗?这改变信仰的办法。”
阿多尼斯笑道:“娱弄的教典里并没有太多规矩,一切追随喜好,神对此类行为从未有过排斥。”
“并且,你仔细想一想,伪装成其他神灵的信徒借助祂力量的这种事,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用祂的力量,去欺骗祂的信徒,殴打祂的序号者,完事了你们还一起在教堂跪地祈祷着他们的神。”
伊莎表情微动,她沉默了会,开口道:“这算不算是欺诈神灵?”
“祂不会在乎,不是吗?”阿多尼斯露出灿然的笑意。
伊莎思索了会,露出笑容:“你说的对,既然神灵都没有意见,那么这样算不上什么”
她很快就放下了一丝心理负担,随后与阿多尼斯一同露出了狼狈为奸的笑容。
只要确认了此事不会造成太大且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那么娱弄教徒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因为对他们来说,满足自己的乐子,就是最大的追求。
而对于自己,最大的追求与乐子可能就是想让愚劣教会灭亡,但这注定不可能;神不灭,那么教会也就不可能灭,所以只能退而求次,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解决,并时刻为对方的教会找不快。
只要看到他们悲惨,就会使得自己开心。伊莎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翻阅娱弄教典里看到的一句话。
复仇,便是一场浩大的娱弄。
这很有道理。伊莎坐回了莫奈的对面,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与环境,心情愉悦。
时间过去的很快,当三人到了罗德里克的小镇门口时,天空已然呈现出一片火红的橙色,世界万物都仿佛是橘红色般,那般耀眼,明媚,令人着迷。
他们先是将马车停放在专门的停放点,因为覆潮临海,所以经常会有旅客想要租借马车前往海边,而晚上歇息的地方便是周围的小镇,于是这些小镇就会设立一个个马车停放的地点。
罗德里克自然也不例外,但纵观周边,这里除了他们,便也没有别的‘外乡人’存在。
这个小镇毫无生机,破败,阴冷,即便是这橘红色的光也没有令这个小镇好看一分,他们可以从这听到岸边的海浪声,以及海鸥飞起的扑翅声。
马车的停放点与码头特别地近。稍走几步,转个拐角就能看到一片金灿色的大海,数条小木船飘荡在海上,系着粗绳,上面放着堆叠起来的木箱,海鸥站在那些木箱上面,不时啄一啄木头,抬起头凝视着他们。
这片荒芜但又美丽的景象将三人注意都吸引了过去,但忽然,一阵啪塔啪塔的声音从旁边小巷中传了出来。
只见一位少年,赤着脚,身上披着普灰色的教袍,双眼里全是血丝,身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沥着水,整个人仿佛是刚刚从海里捞起来的一样。
他左右看了看,三人的身影自然被他收入眼里,他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连滚带爬的向着远处跑去。
“哎!”伊莎脸上流露出发愣的表情,“他怎么了?”
阿多尼斯耸耸肩:“或许是本地特有的风俗,比如在进食前要先沐浴然后赤裸着脚围着小镇跑一圈之类的?”
“那是只有北地的野蛮人才会这样做。”
伊莎翻了个白眼嘲讽道,随即向那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不见了身影,湿湿嗒嗒的脚印顺着地面一路向前,在阳光下异常清晰。
那眼神,未免太过慌张。
“别在意了。”莫奈出声道,“先将旅舍搞定,若是对方与这次事情有联系,我们之后必然能寻找到他身上。”
“因为一个异常就改变目前计划,这太不理智了。”
“确实。”阿多尼斯赞同道,可他的话锋一转,“但伟大斯特拉先生也说过,当你面对每一个异常都上前求知时,那么你将浪费掉大量的时间,可收获的,极有可能是一次意外的惊喜”
莫奈眉头微皱:“分开不觉得危险吗?我们只有三个人”
阿多尼斯笑意盎然,他捋了捋头发:“所以就由我一个人去吧,毕竟你们只是序号八,而我是序号七。”
“暂且确认一下。”伊莎目光狐疑,“你不是为了炫耀或出风头吧。”
“主给予我的任务,是编排一次盛大的故事舞曲。”阿多尼斯含笑,“你们应该在教派中听过我的故事,因为我真的跑去剧院,找到了芭蕾演员与乐团,在哪苦练了三个月,最后作为指挥官演出。”
“这件事之后被赫苏斯大肆传播,他将我变成一个小丑,因为主的目的不是舞曲,而是一场足以撼动人心的惊艳故事。这是我在之后询问那些与我接到一样任务的序号者口中得知的”
“但我的日常,并没有出现任何惊艳的故事,更别提是由我主导编排的了,所以我就在等,因为据神秘学来讲,晋升任务的条件,总是会在三到五年中出现在你人生的某个时间”
“我有预感,我晋升的契机,似乎就在这次的任务中。那么,无论有多么异常的点,我都会主动去探索。”
“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