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贱民
白灵似有人性，在她说完之后一次次的闪动，像是回应。
些许时间，苏茗香将白灵收入剑鞘，归还给金灵儿。
“姑姑，这白灵…”
“白灵乃神兵利刃，你可要好好利用啊。”
金灵儿重重点头，“那是自然，只是我想说…”
“灵儿。”
苏茗香打断她的话，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灵儿，这白灵固然是好兵刃，只是…它命运坎坷，身世凄凉，所以你…”
“我不会嫌弃它的。”
“不，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你的命运因它改变，毕竟，我所知道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金灵儿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的握住白灵剑身，许久，说道，“你是说它会给我带来霉运？”
苏茗香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能这么说，兴许，它才是受害者。”
金灵儿上前，说，“姑姑，你熟悉的那个姐姐是谁啊？”
苏茗香说，“她名叫章悦，是我的好姐姐，没有她也就没有我了。因为我是孤儿，是她们一家人收养我，把我养大的。说是姐姐，更多事情她更像我的母亲。”
金灵儿紧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章悦，该不会是被灭族的章姓一族吧。”
苏茗香苦笑，声音中充满了凄惨，“是啊，这天底下再也没有姓章的人了。他们被赤金部泯灭人性的规矩所灭，他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惨的人吧。”
金灵儿听完之后没有言语，只是低头抚摸着白灵。
王安不懂，但见她们如此悲悯，想必这件事一定是非常可悲的。
还是好奇，王安仗着胆子问道，“师父，什么泯灭人性的规矩啊？”
苏茗香坐在他旁边，眼睛虽然看着夜空，可她心中似乎完全没有这空中的任何一颗星星。
许久，她说，“曾经，赤金部有过一个规定，就是除了金姓一族，其他五大家族的生育人口不能超过三人。”
王安还是没懂，“什么叫生育人口啊？”
苏茗香说，“就是你爷爷，你父亲，还有你，这是三人。如果你父亲和你母亲又生出一个孩子，那就要接受惩罚。要嘛杀掉你，要嘛杀掉另一个孩子，再或者…”
王安突然间明白过来，说，“再或者杀掉爷爷或者父亲。”
“对。”
“这，这算是什么狗屁规定，简直就是惨绝人寰。那他金家凭什么就可以随意生育？”
王安的声音很大，似乎就是想让谁听到一样。
苏茗香微微叹气，“那个时候，整个赤金部的权利都在金氏一族手上，那时候的族长金天禹，也就是金九五的爷爷，为了打击贵族势力，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就想出这么一个泯灭人性的法规。听话的还可以生儿育女，不听从者直接杀掉，更甚者直接灭族。”
王安的身体颤抖起来，“那这个叫章悦的姐姐呢？”
苏茗香不忍去想，最后还是说道，“姐姐天生丽质，被金九五相中，要娶过去，可是姐姐不从。于是金九五就颁布法规，说每个贵族家庭只能留下一个活口，其余人可以不死，但必须终生在牢狱中生活。姐姐不忍心父母承受这种痛苦，自刎死了。”
说完比划了一下白灵，“用的正是这把白灵。”
金灵儿还是没言语，王安却也只是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我与你们两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好了好了，都怪我，破坏了你们相处。行了，你们接着聊，我走。”
说到这里，苏茗香站起身就要离开。
金灵儿拦住，“姑姑。我走吧，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我娘又该骂我了。”
苏茗香牵着金灵儿的手说，“你可真是一个好丫头，就是不应该生在这种家庭。好了，你走吧，等有时间再过来与我聊天。”
金灵儿冲着她施礼，走了。
金灵儿刚走，苏茗香就对王安说，“这丫头真好，你觉得呢？”
王安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的说，“挺好的。”
苏茗香说，“知道就行了，那你可要好好把握。”
王安猛的抬头，啊的一声，尴尬笑着说，“把握什么，我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
苏茗香连连摆手，“男女之间有什么狗屁友情，年纪不大这么虚伪。”
王安无可奈何，谁让她是师父呢。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功啊。”
“下个月。”
“骗人，你上个月就是这么说的。”
“那就，两个月之后…”
“啊？为什么！！！”
弘一阁不大，只有前后两进房子，前后房子之间还有一个小院，距离也就是三四丈，院中一架绿藤，藤上长着几串不大不小的葡萄。
藤架旁边有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个红瓷茶壶，可茶杯却只有一个。
想必是苏茗香一个人惯了，长时间没有第二个人来，也就没必要准备两个。
后院是苏茗香私人院子，外人不可入内，王安名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外人，但苏茗香依然不让他进。
后院房子是两层木楼，结构简单却又夯实，应该是苏茗香自己曾经处理过，要不然也不会显的和紫金城其他建筑完全不同，格格不入。
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红墙金瓦，而弘一阁确是黄墙黑瓦。
王安来了之后被苏茗香安置在前院偏房，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擦了擦灰，做了一个简易木床，也就这么下了。
把之前居住地方的被褥拿过来，再加上锅碗瓢盆，这么一个小小偏房也就成了新家。
这一天早上，王安起来洗漱，刚刚接了水，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
“谁啊？”
没有人答应，只是一个劲儿的敲门。
王安有些恼火，口中小声骂道，“娘的，问你你不言语，偏不给你开门。”
可尽管他这么想，那敲门声确是从未静止，就像是催命的一样，敲个不停。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
王安实在是没办法，还是要过去开门，如果这里只有自己说什么也不去，可这要是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师父那可不行。
苏茗香脾气并不大，只是王安想要多多照顾这个师父，衣食住行细致入微。
王安腿脚不好，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在走的时候口中还骂骂咧咧，“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这就来了。”
终于是到了门口，刚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往里冲，是谁看不清，拦也拦不住，自己也被他撞倒在地。
“我去，谁啊这是。”
王安的脚还没有完全好，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疼的他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抬头，正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院子里晃悠，这看一下，那瞧一眼，好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王安正要问他，余光又看见另一个人影，站起身，转头看过去，是个女人。
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虽是年华已去，但风韵犹存，颇有姿色，再加上她身上那些绫罗绸缎，金银玉佩的加持，更显的雍容华贵。
女人一双丹凤眼，眼角上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王安见那人还在四处寻找，而且见那样子似要往后院走。
王安赶忙喊道，“喂，你到底谁啊？一声不吭就在人家里到处乱窜，太没礼貌了吧，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男人不言语，进了王安的偏房。
一旁的女人哼了一声，说道，“王法？在这赤金部我就是王法。”
王安没见过她，但看她颇为眼熟，和某个人长得有些相像。
王安皱了皱眉，问，“你谁啊？”
女人眉毛一挑，看着王安拄着拐杖站在一边，没言语，走到院中，坐在椅子上。
“你就是王安吧。”
声音极为冷淡，态度甚是轻蔑。
王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在不知道她是谁的时候也是不好发火，“我是，你有什么事？”
女人说，“我是金询和金昊的娘。”
王安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看着眼熟，她这双眼睛和金询可是一模一样。
金询娘又打量了一下王安的脚，“瘸了？”
王安哼了一声，“好人谁拄拐杖啊。”
金询娘目光冰冷，“所以，苏茗香为了给你出头，打了我儿子？”
王安心想，“你儿子把我的脚弄成这样，师父替徒弟出头也是情理之中，可你这人居然只说有人打你儿子，却不说你儿子把我弄瘸。果然不善良是遗传的，他们一家都是恶人。”
王安这么想着，嘴上却没说，想着忍一忍就算过去了，不想在这件事上节外生枝。
可这时，那男人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猛的抓住王安手中拐杖，一抽，王安身子没了平衡，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
男人哈哈大笑，“贱民，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