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规则

赵远已经在弃子盟度过了一些时间，他每天都看见陈小玉三人乐乐呵呵，自己也是跟着开心。

可是，赵远一直对沈渊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他并未表露的太过明显，不是因为怕沈渊，而是不想让陈小玉三人不好过。

他们三人是沈渊引荐过来的，而且相处融洽，坛子罐子更是把沈渊当成亲人，每一次见到都是特别亲切的喊他沈大叔。

尽管现如今已经知道了了善的真面目，知道他的罪恶行径理应当诛，但赵远对于沈渊的那种残忍手段依然是嗤之以鼻。

他不想与这种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怕自己也变成那种嗜杀的人。

不过除了他以外，暂时还没有发现在这里的其他人如此，这里虽然有争吵，有打闹，但却是没有什么杀人越货之事。

不过赵远也不是很清楚，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自己没有发现。

终于是忍不住心中郁闷，趁着月色，赵远去找曹默。

到了房前，轻轻敲了敲门，曹默似乎是睡下了，在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远，他问，“谁啊？”

赵远轻声说，“曹大哥，是我，赵远。”

曹默一直很喜欢赵远，他对自己有恩，为人心地善良，不做作，踏实肯干，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

所以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非常好，完全没有职位上的偏见，平时都是以哥弟相称。

曹默开了门，看见赵远满脸愁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远叹了口气，说道，“曹大哥，我有事要问你。”

曹默让他进来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问道，“你说，是有人欺负你了嘛，还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赵远摇头，抬头看着曹默，问，“曹大哥，我们弃子盟，还有别的堂口是吗？”

曹默点头，说道，“我们弃子盟一共三个堂口，我们这里叫做守静堂，另外两个叫守延堂和守诛堂。”

赵远哦了一声，说，“那另外两个都是干什么的？应该不是和我们一样种地吧。”

曹默摇头，说道，“另外两个堂口以修行为主。”

赵远皱了皱眉，没再言语。

曹默能看出他心中有心事，说道，“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你别客气，想问什么问什么，我能回答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赵远还是不想给曹默添麻烦，可终究是心里郁闷，在心里想了许久，终于是下了决心，问道，“曹大哥，你应该认识沈渊吧，”

曹默点头，“当然认识。”

“那他是哪一个堂口呢？他所在的堂口，是做什么的？”

曹默不清楚赵远与沈渊之间的恩怨，自然也就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些，有些纳闷，说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赵远不想隐瞒，终于是把沈渊割掉了善头颅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赵远发现曹默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虽说也是皱着眉，但眼中神情却是颇为淡定。

就像是，这种事情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许久，赵远说完了那一段往事，情绪颇为激动的说，“曹大哥，那另外两个堂口是为了培养修行者是吗？等他们有了高的功法之后呢？会让他们做什么呢？是保卫自己的伙伴，还是要出去当杀手赚钱呢？”

曹默表情平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喝着茶水，等着赵远心情平复下来。

终于，曹默开口了，他说，“该怎么和你解释呢。哎，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赵远说，“我确实年龄小，但我也分得清善恶。了善是坏人，你可以为了钱财去杀他。那要是给你钱去杀一个好人呢？弃子盟也会去做吗？”

曹默没言语，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现在看见的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弃子盟，那我没看见的呢，弃子盟背地里是不是只是一个沾满了鲜血的杀手组织呢？”

曹默见他如此，终究只是一声叹息。

“赵远啊，你…这样吧，我来这样与你解释。”

曹默站起身，到了窗边，看着夜空中的圆月说道，“多年之前，我被定为弃子离开部落，可你知道吗？我是无辜的，真的，我没骗你。可是我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能是在外漂迫。”

月不知不觉间变的冷了。

“后来我遇见了很多弃子，他们大多过得不好，在外漂迫，无依无靠，想要回去看看亲人朋友都没有机会，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病死，老死在外面。总之是不得善终。后来我就想，我能不能把他们聚集起来，我们建造一个小小的村庄，我们自己种菜，狩猎，自己养活自己。亲人不在了，那就把彼此当成亲人。”

赵远起身，到了他身旁。

曹默常常出了口气，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后来村子慢慢有了规模，我们的生活也步入正轨。你能想象得到吗？就是一直在外漂泊，然后有了家的感觉。可是呢？正当我们所有人完全沉浸在家的感觉中的时候，一些人破坏了我们的梦。只因为我们没有功法，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其中一半的人都被杀死了。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赵远似乎是能理解，于是点了点头。

曹默微微一笑，说道，“很痛苦，当时的我很痛苦，但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是要生活的。后来，我遇见了沈渊，还有陶湘之。他说他现在有一个小小的团体，与我们这个村子差不多，如果可以，大家一起生活。就这样，我们便在一起了。我们种地给他们吃，他们修炼保护我们。渐渐的，我们从最开始的三十人，变成了现在的三百人。”

说到这里曹默眼中透露出骄傲的神情。

“有越来越多的弃子，流浪之人加入我们，他们找到了彼此的伴侣，现如今结婚生子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一切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别人不清楚，但我明白，要是没有盟主他们在旁边保护我们，我们是决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人呢？”

“赵远，你知道吗，做人是不能太过于贪婪的。他们对于我们的保护，就是我们最大的奢求，其他的事情，我们是没有资格来评判的。你觉得呢？”

赵远沉默了，他不知道还说着什么。

曹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世道险恶，你长大一些会更加清楚。还有，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规则，不要总想着去改变它，你应该尝试着适应。这样才会过得更加开心。”

赵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