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些利息
许胖子早早起来，正帮余一在厨房挑水，就听门外有人幸灾乐祸叫嚷。
“余傻子疯了！
不知从哪来的邪劲，把李武他们打坏了。”
“报告李管事呀？”
“李管事昨天在小红房里，忙活到后半夜。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打扰他。”
“哎，我去吧。”
许胖子跑出门外，见一个狗腿子朝小红住的院子，快步走去。
他连忙气喘吁吁跑过来报信。
余一悄悄给他一个放心眼神。继续一扁担把李武拍翻在地。
许胖子不知余一打什么主意。见他没吃亏，只好在旁边干着急。
余一目的很简单。
装疯卖傻打李大头一顿，改善一下在杂役峰的生存环境。
杂役峰。
现在是曹醇长老，带领五名内门弟子管理。
曹醇长老是个仙途无望，寿元将尽的筑基真人。他就在杂役峰挂个名，根本不管事。
那五名内门弟子，也是没有发展前途，来这混些宗门贡献点，刮点油水的。
杂役峰真正管事的，是像李大头这种执事。
一共十人，各管一摊。
在管理杂役峰的曹长老和弟子眼里，谁当执事都一样。
张三行，李四也行。
换句话说，执事对手下权威靠自己维持。
只要不闹的太过分，他们是不会管这些杂役之间纠纷的。
余一突破炼气期，信心爆棚。
前身苦难遭遇，他打定主意先从李大头身上收些利息。
李大头原名李三儿。
后来人模狗样的，爬到了执事位置。
成了掌管厨房，食堂，洗衣房等，一百多名杂役的首领。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他欺下媚上，克扣杂役用度甚至口粮。
杂役每个月二两银子用度，一枚强身丹的福利。余一有五六年没见过了。
杂役对李大头稍露出一丝不满。他就会指使狗腿子，一直打到那个杂役，见到他就哆嗦为止。
余一遇害，就跟他有关。
昨天早上。
余一被人喊去见李大头。
他刚到门口，就见周有才满身酒气，横着膀子，撇着嘴晃了出来。
李大头哈巴狗似的一脸谄媚，送他出来。
“爷，您慢走，您慢走，小的给您办妥妥的。”
周有才冲余一一晃拳头，做个暴打的架势。
余一惊慌失措向后倒退。
周有才看了一眼四周，便哈哈大笑着走了。
做好挨打准备的余一，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时，就听见李大头咳嗽一声。
“余傻子，厨房要用两根铁柏做刀柄，你去雁回峰砍两根回来。
记住，是雁回峰的铁柏，那里的结实，现在就去。”
余一心中有种不祥预感。
雁回峰位于阳泉宗边缘，地势险恶，平时根本没人去。
铁柏倒是有，也不见得比别处的结实多少啊。
他提着一把斧子，磨磨蹭蹭一路琢磨着，到了雁回峰。
果然，没砍两下。
周有才便晃了过来。
一股危机感袭来，余一下意识就跑。
“余傻子，看见周爷就跑，你不傻呀。哈哈哈……”
痛，真痛。
一顿暴揍之后，他被扔下雁回峰。
现在回想起来。
李大头安排自己去雁回峰，显然是得到周有才指示的。
至于周有才的目的？
等李大头落到自己手里，啍啍……
余一正装疯卖傻，戏弄李武几人，思索这些事时。
他听见许胖子提醒。
“余一，李大头真来了。”
他下意识集中精神，准备转身望向李大头。
他脑海中突然清晰出现一幅画面。
五六十米外。
李大头脸色潮红，满脸焦急的，朝这边跑来。
可能过于匆忙，他衣裳扣子都系错了。
“咦，这就是神识，这也太神奇了。”
他清晰“看见”，李大头双眼，布满熬夜产生的根根血丝，细致入微。
余一突发奇想。
“这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远程望远镜外加显微镜啊！”
正感慨着，李大头带着十几名狗腿子跑到了近前。
呼啦啦，围观的杂役们立刻闪出了一条道。纷纷讨好李大头，开口斥责余一。
“余傻子，快放手！”
“余傻子，李执事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还不放了李武！”
“余傻子，这回看你嚣张不？”
……
李大头一扬手，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住了口，屏住呼吸看着他。
“呃，余一兄弟先住手，有话好说。”
画风不对呀。
昨天早上还是余傻子，今天早上就成余一兄弟了？
感到反常的余一，眼睛骨碌一转，决定试试什么情况。
他假装嘴里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念叨。
“赔门，赔我的门。”
“余一兄弟，什么门？”
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李武，恶人先告状的哭诉。
“三哥，昨天夜里宗门异动，上面让各峰都查查可疑之处。
你太操劳，我没打扰你。就带兄弟替你查查，这余傻子一点不配合，上来就打呀。
你看这血呀，哎呦……”
李大头心里这个骂呀。
你吃饱了撑的，昨夜那动静，跟这傻子有关系？
这傻子昨天早上，死了也就死了。
但他现在不能死，还得好好供着呀。
想到这，他没好气的问。
“门是怎么回事？”
“就他狗窝那破门，一碰就散架了。”
“哦。”
李大头看向余一的青石小屋，皱了皱眉。
“余一兄弟，算了。”
他点手叫过一个大个子，不容置疑的吩咐。
“李其，立刻把你房子，腾给余一兄弟住。
你去跟张老三挤一挤。”
李其眨眨眼，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在场所有人，包括余一在内都有些发懵。
李武有些不解。
“三哥？”
“闭嘴！咱余一兄弟，呃，呃——那个，那个有些老实，你们老欺负他干嘛。”
他义正辞严，大手一挥。
“从今天开始，任何人再敢欺负余一兄弟，别怪我不客气！”
李大头眼睛一瞪李其。
“你现在住的房子，原来就是余一兄弟的，需要我帮你搬吗？”
“三哥，我现在就去搬。”
余一急了。
你奶奶的，我刚进入炼气期。在这僻静地方正好没人打扰，李其那窝，爷现在真不稀罕。
他手急眼快，一纵身捏住李大头手腕子。嘴里傻笑着，微微用力。
“哎呦，余一兄弟轻点。”
“我哪也不去，就要赔我门。”
“哎呦，哎呦，行！行！”
“赔门。”
“李其，张老三，快他妈给余一兄弟修门。”
“赔门，嗯还得赔钱。”
“哎呦，先松手，行。”
余一手像铁钳子一样。李大头毫不怀疑，余一再加点力，他这只手就会粉碎性骨折。
李大头害怕了。
“余一兄弟，先松手。”
“赔门，赔钱！”
“行，一会我给你拿一百两银子，再给你拿六十枚强体丹。”
余一顿时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五年来，李大头从自己身上克扣的。
五年前，长风真人身死道消的消息，传回宗门后。他就开始克扣自己福利。
现在他突然返还给自己？
“长风真人没死，而且即将返回宗门。”
余一迅速做出判断。
啍哼，敲竹杠的好机会呀！
余一手上用力，佯装发疯。猛的将他抡起来，撞到小屋墙上。
正在给余一修门的几个小子，吓的一蹦，立刻做鸟兽散。
包括李武在内，他们都嗅到了不寻常味道。
在场百余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再轻举妄动。
“余一，你想干什么？”
李大头躲着余一流下的口水，惊恐的问。
杀气。
绝对的杀气。
他真正从余一身上感应到了杀机。余一像一头荒古巨兽，令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恐惧。
他暗暗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招惹这个傻子了。
“灵——石。”
余一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他知道李大头有弄到灵石的门路。
“你，你用灵石干嘛？”
余一并不回答他，抓往他脖子一拉又猛然撞向墙壁。
“哐。咔咔咔……”
李大头感到，自己如遭巨兽撞击一样，他清晰听到了骨头的碎裂声。
李武等几个忠心狗腿子，感到不对劲，就要冲过来。
“不要过来，我和余一兄弟在闹着玩。”
李大头大吼。
他看到了余一眼中寒光。立刻喝止他的几个狗腿子。
余一暗暗点头。
这小子在近千名杂役中，爬到执事位置。这审时度势的眼力，确实不一般。
李大头小声说道。
“余一兄弟冷静。”
“灵石。”
“一百块。我准备孝敬齐师兄的，先给你。”
一个时辰以后。
余一的小屋变了样。
李大头不仅修好了门，还很贴心的搬来一张红木床。
一套红木桌椅，各种日常用品，全套的新铺盖。
还有二百两银子，一百二十枚强身丹，这是余一五年福利的双倍。
最重要的。
是余一面前的一百枚灵石。
他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些灵石，喃喃自语。
“不知这些灵石，能不能让我进入炼气三层。
周有才那混蛋知道我没死，这两天也该偷偷下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