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机意识
余一回到小屋。
从床头拿出周有才储物袋，把里面三枚玉简上内容记住了。
坐在桌子旁出神。
要是有大能心血来潮，神识扫到我这破屋子，发现储物袋就彻底露馅了。
杂役峰，人太杂。
雁回峰，远。
青石坳，对，那个小水潭。
青石坳离杂役峰不远，离自己小破屋挺近的。有些偏僻，没什么人去。
那里有一泓水潭，清澈无比，余一有时会跑到那洗个澡。
馋了也去那里打打牙祭。
那水潭中，有一种半透明小鱼，只有手指大小，味道非常鲜美。
他通常会弄些宽竹叶，把小鱼抹些盐水，用竹叶裹了。
外面糊上一层黄泥，置于火上烤了吃。这是他从余婆婆那学来做法。
那味道。
连头带尾扔入口水，连刺都是酥脆鲜香的。
想到这，他喉头滚了两滚，真有点想那个味道了。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余一坐在水潭前。
忽然想起了上学时，看过的一句诗。他忘记是谁写的，用来形容青石坳，却再贴切不过了。
水潭周围缓慢的山坡上，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杂树林。不时传出几声清脆的鸟鸣。
美妙空灵，如诗如画。
眼前水潭清澈无比，明媚阳光洒在水面上，微风拂过漾起粼粼波光。
余一三两下脱光衣服。攥住储物袋和一个小竹笼钻入水下。
水潭不大却很深，最深处有近二十米深。
他知道潭底有一个隐密小洞。藏好储物袋后，他开始忙活起来。
一条条小鱼，被他扔进了小竹笼。
忽然，一条细线带着勾勾，垂了下来。
“我去，谁这么闲，跑这来钓鱼？”
他躲开鱼钩，开始往上游。
上面来了人，他不知是哪路神仙，不敢放出神识去看。他一个十多岁的普通杂役，在水底闭气时间太长，又怕引起岸上人怀疑。
只好硬着头皮，钻出水面。
一个老家伙，正老神在在坐在余一衣服旁。
磨出了包浆的古旧竹笠。将他遮在阳光下阴影里。
一张布满刀刻斧劈般皱纹的脸。一双眼睛有点浑浊，显得深邃苍桑。
他握鱼竿的手也皱巴巴，有点儿像干朽树皮。
看着老家伙。
余一摸摸后脑勺。
阳泉七十二峰，这是哪一峰打杂的？没见过。
一看就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家伙。
他顿时放了心。
“老爷子，以前没见过，您老哪一峰的？”
“安然峰。”
余一更放心了。
安然峰属于阳泉宗核心区域，离杂役峰近百里呢。
“那里距这可不近。”
“小家伙，你哪一峰的，叫什么？”
“杂役峰余一，都叫我余傻子。”
“呵呵呵，我看你不傻呀。”
“长风真人帮我治疗过。”
“哦。”
余一爬上潭边，穿了衣服，开始收拾起小鱼来。
“小家伙，经常来这？”
“哪能经常来，天天被执事使唤来使唤去的。
咦？你们安然峰的杂役，可以不用干活，跑这么远吗？”
“杂役？哦。特殊情况。”
余一麻利给收拾好的小鱼抹盐，缠裹竹叶，包上黄泥巴。
“特殊？跟天地异动有关？”
老头一愣，他顺口一说。这小子竟联想到，天地异动这个敏感话题。
“呵呵呵，你们杂役峰附近，比如青石坳，这些天有反常情况吗？”
余一连忙摇头。
“除了前晚，一切正常。”
“哦。”
老人双眼盯着潭面，若有所思。
余一拾来些干柴，清理了一块地面，点起火。
他耐心烤起小鱼来。
青石坳坡顶。
阳泉宗宗主韩熠阳、大长老元徽和二长老韩落枫，正站在一丛杂树林下，望着水潭边的一老一小。
“这次异动，跟水潭下那东西有关？”
“他没那么大本事吧？可以搅动整个南荒域。”
“防患未然吧。”
“要不要封锁青石坳？”
“听老祖决断吧。”
……
青石坳水潭边。
烤鱼香气四溢。
老爷子鼻子嗅了嗅，眼睛悄悄瞄向烤好的小鱼。见余一看来，他连忙又看向水面。
余一嘿嘿一笑。
捧了多一半送到老人面前。
“老爷子，尝一尝，鲜着喱。”
“好，尝尝。”
老人迫不及待的扒开黄泥、青竹叶，将小鱼送入口中。
他闭上眼晴，嘴唇慢慢蠕动，仔细品尝起来。
“嗯，鲜美！”
老人点下头，从腰间取下个葫芦来，仰头美美的喝了一口。
“小家伙，来一口？”
余一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不，不……”
“呵呵呵，岂不闻养疾扶衰在酒乎？”
余一前世就不喜欢饮酒。他吃着小鱼，小声嘀咕。
“还酒中乾坤大，杯中岁月长呢？”
“哈哈哈，小家伙有趣！”
……
欢声笑语，尽兴而散。
余一回到破屋，已是中午。
他倒头就睡，准备养足精神，晚上抓紧修炼。
消除周有才这个隐患后，不知为何，他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这危机感是前身，从小就有的大恐惧。
余一冥冥中有种预感，危机正步步逼近，似乎黑暗中有张血盆巨口，正准备将他一口吞噬。
他百思不得其解。
周家老二，周有德？
虽然是个大麻烦，但听说前些日子才闭关，准备突破筑基，哪有那么容易出关。
就算出关，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周有才失踪。
毫无头绪，余一只好抓紧时间修炼，多一丝保命机会。
连续几天。
余一都是白天去食堂转一圈，拿回些吃食。有时李大头也会让胖子送俩菜过来。
余一过得挺滋润。
吃了就睡，也没人喊他去干活。
到了晚上，他就成了夜猫子。从远处大槐树下，挖出李大头送的灵石进行修炼。
他把灵石藏在那，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余一发现，他灵石用的特费。
别人从炼气二层进入炼气三层，有百八十块灵石用不了的用。
李大头给他的一百块灵石，他以为足够突破到炼气三层呢。
所以他才留下李大头灵石，把周有才灵石连储物袋一同藏在小水潭下。
哪知四五天光景，近百块灵石没了。
他除了丹田灵气被压缩凝实些，越来越精纯浑厚，丝毫没有突破样子。
灵石却只剩下六块。
余一发现异常后，仔细内视修炼时灵气运行情况。
“我去，什么情况？”
他发现是道源山幻影吸取了，他百分之九十的灵气。
余一欲哭无泪，好一顿装可怜。
大哥，我就是个小杂役。
来灵石路子有限哪。
李大头那里，我把他榨干，也抠不出多少灵石。
我总不能溜到外门，抢灵石去吧？
我这炼气二层的小身板，没等抢到手，就得被人拍成渣渣儿。
……
道源山，高悬识海，巍然屹立。
灵气汩汩被它吸入，对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丝毫不为所动。
余一只好退出识海，闪烁着清澈双眸想主意。
第二天早上。
余一照例来食堂转一圈。
胖子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余一，听说长风真人回来了。”
“哦。”
长风真人是余一大恩人。整个阳泉宗，都知道他是长风真人带进宗门的。
并为医治他元神之伤，花了好些心思。
据说长风真人这次，长达五年多的失踪。就与为他寻找灵药有关。
可余一反应却很淡漠。
他不知为何，心里对长风真人有种排斥感。
余一知道这是来自前身，刻在骨子里，深入血脉中的排斥感。
他不愿在这消息上纠缠。
“胖子，一会我去青石坳摸鱼去，中午给你送点烤鱼。”
“还青石坳小鱼？你醒醒吧！”
余一大惊。
“怎么啦？”
“青石坳被封禁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我去！余一直勾勾盯着胖子，这消息五雷轰顶啊。
他灵石剩了六块，今天正准备去青石坳，取周有才的灵石呢。
青石坳就被封禁了？
“余一，发什么愣呢，小鱼不吃就不吃呗。”
靠，是小鱼的事吗？
“胖子，消息准确？”
“我亲眼所见，执法堂山观真人，亲率十人执法小队进驻青石坳。”
山观真人，筑基后期高人，战力强悍。
他是执法堂最铁面无私的一位长老。就连余一这个小杂役，六岁刚进阳泉宗，就听闻过他的大名。
这位大神亲自坐镇青石坳——
余一不由倒吸口冷气。
“我青石坳宝贝都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