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魔之气
山观真人在发出音波攻击刹那，就如大鸟般一闪，出现在小水潭上空。
“肖劲，看清潭下之人了？”
“山观师叔，此人一闪就消失了。”
“传信执法堂，调若雨一队来。”
“是。”
山观真人庞大神识涌入小小水潭，瞬间将小小水潭一览无余。
六名执法弟子，在仔细巡查潭底情况。在自己音波攻击点上，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他应该被惊魂吟击伤，可人哪去了？”
余一都不知自己在哪。
无边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他感到眼前一亮。
突如其来的光芒，令他下意识抬起右手，遮住双眼。
“咦，我的手。”
片刻之后，从指缝间稍稍适应光明。
余一发现眼前，自己营养不良的幼童小手。
他正从一张破旧床上睡醒，用小手抹着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
“梦，做的好长啊？”
他呆愣片刻。
懵懵懂懂中，肚中饥饿令他下意识走向灶台。
冰凉。
灶台已经四五天没开火了，锅里一个饭粒都没有。
旁边屋子传来婆婆低低呻吟声。
“婆婆！”
小余一呆滞目光，忽然回过神来。他踮着脚尖，舀了瓢水，双手托着先喝了几口。
他快步走进婆婆屋中。
“婆婆，喝水。”
婆婆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向余一。她手无力的伸向枕头，下意识摸索起来。
小余一眼晴放出光来，随即又暗淡下去。
婆婆这次病了好长时间，开始每次去摸，还能摸出俩铜板来。
可这几天，都没摸出来过。
婆婆黯然抽出空空的手来，颤巍巍抚摸着小余一的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可怜娃儿，婆婆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
“老神仙，救救婆婆。”
余一眼睛闪着希翼的光，死死盯着，眼前叫长风真人的老神仙，给婆婆诊脉。
“阴血两虚，心脾之气两虚，心失所养之不寐……”
“余一，我给你拿二两银子，去给你婆婆买些药来。”
余一门外传来一片歌功颂德声。
“以慈悲心立世，不愧是老神仙呢！”
“老神仙救苦救难，真余家之福啊！”
“长风真人大慈悲，当受我等万代敬仰！”
……
余一挤开门外众人，飞一样向药店跑去。
“酸枣仁、柏子仁、首乌藤、合欢皮……”
看着伙计不紧不慢抓药，余一心急如焚。
婆婆等着他的药呢？
药刚包好，余一脏兮兮小手抓过药，抱在怀里就跑。
“余傻子，余傻子……”
一群小孩子，追着他乱哄哄的嘲笑。
他毫不理会。
飞奔回家。
婆婆等着他的药。
撞入围观人群。
冲入家门。
他怀里药，“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眼花了？
长风真人背对着他，双手飞舞，从婆婆头中拽出一个灰色影子。
是婆婆。
那灰色淡淡影子，是婆婆！
她惊恐的挣扎！
她痛苦的哀嚎！
她愤怒的吼叫！
余一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醒来时，慈眉善目的长风真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他惊恐闪躲，嘴里脱口叫着。
“婆婆，灰影子婆婆……”
“余一，胡说什么呢，出幻觉了？”
“幻觉？”
长风真人慈祥抚摸着他的头。
“呵呵呵，人太累太紧张，当然会有幻觉。”
幻觉？
幻觉！
余一激灵灵打个冷颤。
“啊，该死，怎么清醒的这么快。”
一声惊疑喝斥。
传进余一耳中，他猛然睁开眼睛。
发现他置身于一个高达数丈山洞中，洞中充满晦涩，令人不舒服气息。
洞中四壁密密麻麻布满，灵气凝结的符阵。明灭不定的节点与线条，熠熠生辉。
空旷洞中央，有一座丈余高台，亦是布满符阵。
高台上五条灵符凝结而成的锁链，紧紧缠绕了一团人形黑雾。
他全身都萦绕着黑黢黢的浓雾。面庞朦朦胧胧散发着黑雾般光晕，一双血色眼睛闪烁着摄人光芒。
他血瞳中有种来源于血脉中的高贵、冷静，睥睨一切气息。
令余一不敢直视。
那是来自于高贵血脉，对低等生命的压制。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庞大威压，铺天盖地般笼罩住余一，令他心神俱颤。
“区区炼气小修，居然能破开本尊天魔迷魂诀？
可惜再有半刻钟，本尊就成功了。”
他声音如同面对蝼蚁般淡漠。
余一却被他声音震的胸口发闷，两耳嗡嗡作响，下意识的不住倒退。
自称本尊，听起来挺牛叉。
“你，你是谁？”
“本尊是谁，你配问？
你们这小天地的蝼蚁，谁配问本尊是谁？”
余一仓皇后退。
退到因五条符链束缚，不足让他扑到自己的位置。
感到自己安全了。
输人不输阵。
他撇撇嘴，不屑回怼。
“嗤，一介阶下囚，还真把自己当阿猫阿狗了？”
“呵呵呵，多少万年没人与本尊这么说话了。”
他挺拔身躯猛然一振。
身上散发出一股滔天威压，潮水般向余一涌来。
余一顿时感到来自蛮荒的，无限恐怖杀机锁定了他。
他竟无法挪动一步。
他眼睁睁听着，自己全身骨节不停的发出碎裂声。他双腿不停颤抖，被压的一点点弯下去。
余一眼前渐渐模糊。
忽然刚才幻境中的一个画面，闪现在他眼前。
婆婆痛苦的灰影子。
扭曲，挣扎，痛苦，愤怒……
“苦命孩儿，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
活着，报仇，报仇！
余一双眼充血，死死盯着那个黑雾萦绕的强大存在。
深埋在他骨子里的血性，彻底苏醒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无上尊严，令他猛然挺起即将跪下的双腿。
“去你妈的！
让小爷死？老子先溅你一身血！”
他瞬间运转起阳泉诀，来对抗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怖威压。
“哈哈哈，好胆！
居然敢运功与本尊相抗。”
那家伙身子一震。
顿时整个山洞弥漫起，充满晦涩气息的黑黢黢雾气，越来越浓。
“小子，尽情享受真魔之气吧！”
我去，真魔之气。
剑阳域什么时候有魔俢了，魔修只存在于传说中啊。
余一阳泉诀已经开始运转，他不知道用它炼化真魔之气，会不会走火入魔。
正踌躇间，他头顶忽然飞出，一座大山虚幻不定影子来。
它刚一出现，就源源不断吞噬起真魔之气。同时在余一头顶散发出精纯灵气。
道源山！
余一大喜，这家伙没少抢自己灵气，终于大方了一回。
那个魔尊则突然瞪大双眼，吃惊的望着道源山。
那是什么？
那是，那是……
在他愣怔间，道源山猛的一颤。他刚散发出的真魔之气，已汩汩被道玄山吸入大半。
“不，我的真魔之气，快还给我！”
魔尊怒吼。
他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五符链束缚。庞大威压从他身上，如潮冲向余一和道源山。
可惜这一次他的威压如泥牛入海，与真魔之气一起消失在道源山虚影里。
他这一番疯狂，使得整个山洞符文闪烁游走，五条符链光芒四射。
被符链所缠绕的魔修身体部位，发出“嗞嗞嗞”的，烧灼、腐蚀、切割等声音。
“啊啊啊——”
在魔尊惨叫声中。
余一才注意那五条符链，分为白、绿、蓝、红、黄五行之色。
五条符链与整个山洞如繁星般符阵，气机相连，循环往复不绝。
余一见他被五条符链所克，不再理会他疯狂挣扎与怒吼。
全力运转阳泉诀。
飞快炼化道源山，弥漫而下的精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