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原来祖母也知道女子的清白如此重要
当他们几人赶往大门口时,正好看到方怀宏怀中抱着周芩走进来。
方怀宏的脸色非常难看,怀中的周芩昏迷不醒,身上不着寸缕,只是用方怀宏的外衣勉强蔽体,但依旧能看到她锁骨以及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痕。
尤其是那半张脸,皮肉明显被生生撕扯下来,看起来血肉模糊狰狞至极,饶是方正邕见多识广都还是被这一幕给震到了。
该是有多残忍才会做出这种事?
他当即愤怒的瞪向随后而来的方筱染,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筱染来的迟,只是看到方怀宏离去的背影,她不明所以的看向方正邕,“父亲这是何意?”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娘亲如此善良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恶毒的女儿!”
方正邕咬牙切齿,怒火已然压制不住。
方筱染却轻笑道:“恶毒?父亲说笑了,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恶毒的。”
听闻这话,方正邕满是惊讶的看向她,正准备开口时,刘氏搀扶着老夫人跌跌撞撞的走来,焦急的问:“人在哪儿?可有受伤?真的平安回来了吗?”
“母亲放心, 芩儿已经平安回来。”方正邕为了让老夫人宽心,隐瞒了刚刚看到的事,老夫人一听赶紧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一脸虔诚的说:“菩萨保佑,幸好回来了。”
“没事就好,这下您和老爷也就不用担心了。”刘氏笑了笑,但她说完这话时发现方正邕看向方筱染的眼神很不对劲,仿佛再也难以压制心头的怒火,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周芩平安归来大家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老爷的脸色这么难看?
正纳闷时,方怀德从府门外进来,见到自己母亲立马凑上去都来不及跟自己父亲行礼就说:“什么叫没事,这事可大着呢,您是不知道大嫂在哪被找到的又发生了什么。”
“闭嘴,少在这胡言乱语!”方正邕知道他是个口无遮拦的,怕会刺激到老夫人立即制止他。
方怀德赶忙闭嘴,冲着刘氏咧嘴一笑。
刘氏不禁皱眉,看样子周芩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看方正邕那副很是在意的样子,估计事情不简单。
老夫人也感到不妙,她立马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
“可是……”方怀德哪敢再说,他偷偷瞄了眼方正邕,老夫人怒喝道:“可是什么,你赶紧说!”
在老夫人的逼问下方怀德只好开口:“大嫂是在东市的巷口被发现的,当时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全身都是被人凌辱过的痕迹……”
“你说什么?”老夫人当即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的问:“你如此胡言就不怕损害我们方家的声誉吗?”
“孙儿怎敢胡言,那么多人都瞧见了,祖母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他们,当时大哥赶去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在那议论,说什么我们方家得罪了人,大嫂才会遭到如此报复。”
老夫人哪里听得了这些话,当即晕厥过去,刘氏赶紧将她抱住,“老夫人,您,您怎么了……”
方正邕也立即赶过去,正想将她带回慈安堂时,老夫人却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咬着牙声音颤抖的说:“六丫头,如此,你可满意了?”
“我们方家当真要大祸临头了,邕儿,此等阴狠毒辣的不孝女,你怎可再留着她,今日便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把她赶出方家!”
说到这,老夫人的情绪越发激动,眼眶泛红,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愈发深刻,她枯瘦的手用力地攥着方正邕的衣袖,似是要将满心的怒火与不甘都通过这一抠传达出来。
“老夫人,您先息怒,此事未必就与六姑娘有关啊。”刘氏试图安抚老夫人,声音尽量轻柔,可老夫人此时哪肯听她的,猛地甩开她的手,几步踉跄差点摔倒,幸亏旁边的方正邕眼疾手扶住。
“六丫头,你敢发誓你嫂嫂今日所遭的罪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吗?”老夫人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将方筱染生吞活剥。
可惜她眼睛看不到,根本无法确定方筱染所在方位。
方怀德还跟着火上浇油的说:“定是她做的,大嫂除了和她有点恩怨外根本没得罪过什么人,也就她回来后发生那么多事。”
一听这话,刘氏赶紧掐了把方怀德的腰部,疼得方怀德倒吸一口凉气,“母亲,你回护她做什么?忘了妹妹因何嫁到薛家?不就是因为她吗?如今她又残害大嫂,下一个就是我们,此等恶毒之人怎可留在咱们方家!”
“有你什么事,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刘氏气结,压低声音呵斥,对她而言周芩出事最好不过,到时候掌家大权不就可以回到自己手中了,她也见识过了方筱染的厉害,跟这种人有必然结仇吗?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仰仗方筱染少些争端。
这一次方正邕当真是失望至极,他也很想如同老夫人说的那样彻底和方筱染断绝关系,可只要一想到白戚戚,他就难以做下这个决定。
“邕儿,还不够吗?我们方家成了这副境地还不够吗?你到底还希望她把方家害成什么样子?是不是非得把我们都逼死才行!”老夫人怒目圆睁,眼中的血丝仿佛要迸裂开来,她身形颤抖,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看起来绝望又崩溃。
往昔的端庄雍容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一个被愤怒与绝望吞噬的老妇,声声质问如利刃,直直刺向方正邕的心窝,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汹涌的情绪。
方正邕痛苦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声音凌厉的问:“染儿,你自己说,此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此事和方筱染无关,他知道方筱染绝非善良纯真的孩子,但万不该如此恶毒。
“问她作甚,她心有不甘,于是便想毁掉周芩,她这和杀了周芩有何分别?女子清白遭玷污毁坏,简直比失去生命还要痛苦万分呐!如此狠毒心思,实在令人发指。”
“原来祖母也知道女子的清白如此重要。”方筱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温度,仿若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刺得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