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跟随
天色漆黑，那窗边早已有些沉闷的空气都清醒了许多。
桑琴却丝毫没有一点出汗的痕迹，她看着聿珩的模样，不忍的侧过头。
“师尊，你真觉得捆仙锁能困的住我吗？”聿珩高挺的鼻梁上留下了月光划过的痕迹，整个人陷入黑暗中，那唇薄而饱满，微微的勾起一点弧度，整个人陷入阴影中。
月光和聿珩极为适配，那身黑衣仿佛融入了黑暗当中。
“你跟着我，外面很危险，你就是因为堕魔所以才做了诸多错事，我是你师尊，又怎会害你。”桑琴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妥，可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有把聿珩护着，她才能够安心。
“我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你还是我云衍宗的弟子。”桑琴的眼眸清澈，总能让人窥见里面的纯真。
桑琴不曾参与人情世故，也没有为生计痛苦过，自然是不知道，聿珩哪怕被桑琴一个人护着，也无济于事，云衍宗出于利益考量，也绝对不会护着一个堕魔的魔头。
可聿珩最爱的也就是桑琴这副纯真的模样，他笑意越发明显。
“师尊，你说你不会害我。”
“可我身上的伤，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桑琴猛然的看着聿珩，闪烁了几下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否，聿珩身上的伤都是她造成的，她确实一直在伤害他。
“可那是你想谋杀同门，不然我不会如此，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吗？”
“师尊，哪怕我不这样做，也有很多人想要杀了我。”聿珩扭头，看向窗外澄澈的月光。
“你现在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是吗？”
“我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也能够保护你，可你非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的真心。”
聿珩的话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直到要灼烧进桑琴的心。桑琴凌乱极了，她不再想和聿珩多言，她打算将人绑起来，好好管教。
可就在这时，绳子断裂的声音响起。聿珩的魔力经过血脉的精华和之前年少时的提纯，早就已经超过这三界的大部分人，他不怎么使用，但是区区捆仙锁，在他手里和普通绳子完全没有区别。
桑琴一直不知道聿珩的成长，只是以为聿珩用了什么方法。
“聿珩！你就不能听为师的劝吗？”
“桑琴。”聿珩第一次叫桑琴的名字，这声桑琴滚烫又潋滟，带着无限柔情。
桑琴浑身一颤，敛眸。
“我们的关系，肌肤之亲，礼仪已成，你还在这里叫我徒儿，你还是为师？”
“梦该醒了。”
聿珩那双鬼魅般的眼睛一直盯着桑琴不放，仿佛要把她盯穿。
突然，聿珩手一动，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从他的袖口飞出来，立马扑倒了桑琴的身上。
“娘亲！”小小都要急死了，刚刚被放出来就往桑琴的脖子上钻。
“小小！”桑琴看着通体鎏红的小家伙，惊喜的摸了又摸，甚至掉下了眼泪。
“小小过的好不好？”
“娘亲，要娘亲！没有娘亲不好呜呜呜。”说完小小那大眼睛掉下了眼泪，猛然间又变回了一个小女孩模样。
小女孩粉雕玉琢，那双大眼睛是亮晶晶的，红发盘成两个小啾啾，皱着眉头哭了出来。
桑琴惊异的看着小小，灵兽长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会变化形态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小小要爹爹。”小小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便宜爹，转头又要去找。
桑琴也扭头去看聿珩，可窗边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帘在微微晃动。
“娘亲，爹爹有了…”小小一向没有离开过聿珩，又要开始掉金豆豆。
桑琴连忙哄着。
“没事的…爹…爹爹去忙了，很快回来好不好？跟娘亲在一起。”
小小这才满意的抱着桑琴。
桑琴脸颊通红，她真不想承认这聿珩是小小的爹。
可小小很固执，她只能先哄着。
远处，聿珩正看着小小可怜的样子，嗤笑一声。
“这小东西，还记得我。”
可桑琴始终还是没有明白他的心意，聿珩神色黯然。
或者说，桑琴很清楚，只是一直在逃避。
这么多次了，桑琴每一次都没有坚定的选择过他，甚至为了一些不想干的人，对他下了死手。
聿珩每一次都在麻痹自己，哪怕最后遍体鳞伤，也会为桑琴着想。
他就是为桑琴而活的。
小时候，桑琴刚把聿珩捡回来，那时候他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泥巴，桑琴一点也没有嫌弃，看着聿珩，抱着聿珩拉进了浴室。聿珩第一次见到这么白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些羞涩，还有些恼怒。
“不要你给我洗，我自己洗。”
挣扎间，他甚至把洗澡水甩到了桑琴的脸上。
桑琴愣了一下，聿珩则不敢动了。
不一会，桑琴突然笑出了声。
那是聿珩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剧烈跳动。桑琴的五官很冷，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可近距离的看着，又觉得无可挑剔，桑琴的笑就像是冰冷的冰面破裂一般，让聿珩的心产生了裂痕。
“好了，小孩还害羞。”那会桑琴年纪不大，也就十八有余，性子还没有那么沉闷，眉眼间都是桀骜之气，毕竟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天资聪颖，再加上深得仙门人的宠爱，自然有些随性。
桑琴用手轻轻的把聿珩耳边的水渍擦干，耐心的给僵硬的聿珩洗澡。
洗完以后，聿珩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和粉白的小脸让桑琴一下子软了心。
“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好看。”
聿珩第一次被夸好看而不是狐狸精，脸颊更红了。
桑琴是真心疼爱聿珩，可仙门里的仙童很多，看着桑琴独独宠爱这个乞丐，经常找他麻烦。
“你算什么东西！桑琴仙君不过是被你麻痹了罢！不要装可怜，我们都懂你是什么心思。”
聿珩年纪小小，以为被发现了他喜欢桑琴，闪烁的眼睛和僵硬的唇都有些看着心虚。
“我没有。”
聿珩小声反驳，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