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这也是我的心病
她开始收回自己身上的尖刺，继而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
“我们高三那天离现在，算算都过去挺多年了吧？”
顾璟瑞有些恍惚，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是挺多年的了。”
“我常常都会想起以前的很多事，不过如今一看，其实你跟我，这些年都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的伤痛。”
她因为哥哥跟绍华，前后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伤痛。尽管顾璟瑞从未主动提起，但她想以顾家这么复杂的关系，还有他那个独断专行的父亲，他肯定也有自己狼狈的时候。”
难得夏黎晨会主动跟她提起这个，顾璟瑞的眼神也似乎有了些许动容。
“你说的很对，可你知道吗？我曾经还羡慕过你的人生。”
“真的吗？我说是那样说，可像你这样的家世还会羡慕我这种人。”
这倒是她的心里话，毕竟感慨归感慨，她还是固执的认为，只要有钱有势，什么东西都会比像她这种平常人好得多。
“你知道顾言是怎么出生的吗？”
顾璟瑞听罢只是很讽刺的笑了笑，但又不是针对夏黎晨的。
“他？”
“我们三个兄弟都不是同一个母亲，这你也应该是第一次知道吧？”
他想了想，还是将这些难以启齿的过去都通通告诉了夏黎晨。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事儿之前顾颜瑞都告诉她了，只是除了顾言的事情没有详细说。
“大哥恨我，是因为我妈妈夺走了本该属于他母亲的一切，可是我父亲他……终究不是个对婚姻忠诚的人，没了我母亲，不还有了顾言的妈妈？”
在得知这样的真相后，夏黎晨微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顾璟瑞，难道他的母亲跟顾家的家主还不是合法婚姻？
“那你母亲呢？”
“没了。”
极为平静的回答，他甚至连一刻犹豫都不曾有。
“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问了也可以。”
顾璟瑞接过了她手中的蛋糕，在她呆愣的目光中，吃下了一小口。
“我记得大学时，你们两个也是经常在这里吃蛋糕的对吗？他也总会在这个位置等你。”
看向窗外的雨时，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内心止不住的翻涌起阵阵波浪。
“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以前绍华确实经常坐这个位置，每次来也总是吃巧克力味的小蛋糕，但是才来过店里没几次的顾璟瑞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很多次……我都是站在远处看着，直到你兼职完下班，你们两个手拉手离开。”
内心的震惊在一瞬间不停放大，明明跟顾璟瑞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为什么直到今天她才忽然觉得她跟对方头一次认识？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她想不通顾璟瑞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内心扔在仇恨着自己，还是为了苏雅柔？她开始不敢往最贴切的真相上假设。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因为那时的我已经开始想要经常见到你了，但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每次都只能偷偷看，你或许总说当年陈绍华为你付出了多少，我不敢说我又为你付出了多少，可我的心一直都在。”
眼泪顷刻间涌出眼眶，但却不是因为顾璟瑞突然告诉自己的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爱永远都是，永远都是这么可笑呢！”
她情绪有些激动的吼出声来，幸好这会儿到了下午学生不多，但还是引来了店长跟店员好奇的目光。
“不管是你还是陈嘉文，在高三最难熬的那一年对我所造成的伤害，我可以原谅，但此生都没办法忘记！而现在……你们一个两个的又都过来说喜欢我，跟我说抱歉，真的是太可笑了顾璟瑞。”
而她对陈绍华那么爱，那么执着的原因，也是因为在那时，哪怕已经升到大学她仍因为高中时的后遗症时常感到很惶恐。
顾璟瑞怕她激动，便赶紧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这也是我的心病，这些年我每当想起我当年事多么的混蛋，我都会自责，我都会心痛啊夏黎晨！可我真的很爱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此生我都只有你。”
人最痛苦的，便是错认了爱，一如他当年误以为他喜欢另外一个人。
可因为是假的，所以对他而言便时常会让他觉得不够真切，心里也总是空落落的。
“从始至终救赎我的人只有他，这同样也是我此生都难忘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想要获得我的原谅，那就放开我吧顾璟瑞。”
年少懵懂无知时，因为外表跟性格，她是曾对顾璟瑞短暂心动过，但当她遇到绍华后一切才不同了，也仅仅只有他在自己生命中的那几年她是幸福的。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她下一秒便会从她怀里消失不见。
“你听我说，如果你能幸福，当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你也清楚现状，你最爱的人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所以我想守着你，哪怕被你更讨厌也无所谓，我不想看到你再承受任何伤害了！”
从得知陈绍华还活着的消息时，他便夜里总睡得不够安稳，更是常常会被噩梦惊醒。
并不是他在怕对方回来后，会再把夏黎晨从他生命里抢走，恰恰是这种不安全部都是来自于他对夏黎晨的。
就像当年母亲快离世的那半年，他也都时常会像现在这样，所以他害怕她也会……
明白自己现在不能激动，所以最后她还是推开了顾璟瑞的怀抱，努力克制住了眼中那不收控制的泪水。
“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我的事你真的不必要担心的，我跟他过去的回忆还在，只是他不再记得了而已，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她不想像个刺猬一样浑身尖刺，也知道顾璟瑞现在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他对自己的那份喜欢，她真的没办法回应。
“那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普通朋友吗？我知道我们之前曾发生过那些，所以我并不会有任何奢望，但我还是想等等看，要是他真的某天想起来一切重新跟你在一起，我保证我会在你眼前永远消失。”
他也松开了自己的手，但目光依旧十分期许的望着夏黎晨。
这回夏黎晨也没再拒绝，而是带着泪痕的点点头，“好，那咱们以后就当朋友。”
实在是无心处理恋人之外的事情，所以她便只能努力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只要确保以后她不会再被这些东西干扰就好，别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回去的路上，还是夏黎晨开车送顾璟瑞走了一段路，谁能想到顾氏堂堂的总裁，出来居然没有开车的。
但其实顾璟瑞没说，他来是家里的管家开车送他来的，只是他想跟夏黎晨多处一会儿所以便没提。
跟他告别时，也是头一次，夏黎晨是带着笑脸跟顾璟瑞说再见的。
雨这时也早就停了，来到小区楼下，望着上方出来明月的夜空，嘴边是带着笑意的。
公司晚宴既然绍华要去，那她肯定也是要去的，所以次日晚上，她还特意给俞彤姐发去了消息，提醒对方不用给自己准备晚饭了。她要在公司吃，并且回去的还会晚点儿。
因为提前回家收拾过一番，所以刚到公司时周围便习惯性的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
“我就说～某人为了今晚的晚宴，还特意回家那么长时间换了身裙子呢！”
“可不是嘛！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我看又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勾引咱们董事长。”
“那咱们就祝她好运吧，反而等下司徒小姐也会来的，只要她不怕被司徒小姐甩巴掌哈哈哈哈哈……”
周围那些刺耳的嘲弄，夏黎晨表面不在意但背地里还是捏紧了自己的裙子。
那些人只知道嘴上说别人，可她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个个都提前回家换了衣服？用的时间也不比她短，无非还是看不惯自己罢了。
想到这儿，夏黎晨不再管这些，而是挺直了腰往楼上走去。
其实今天她并没有打扮的很花哨，只是随便穿了身，之前绍华送自己的裙子，而脖子上跟手腕上戴的，也皆是他送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当绍华看到这些时，会不会想起她们曾经的回忆？
公司开设晚宴的楼层很是热闹，不仅有公司里的人，还有其他公司的，其中就包括前几天才见过的顾言。
因为现在两家的生意多少有往来，所以顾言自然也会来。
“你今天可真漂亮啊黎晨！”
看到是夏黎晨走过来时，他压根儿不管周围那些人好奇的目光，便径直朝着她的方向快速走去。
“顾言这里不是顾氏，咱们这样亲近的举动别人看见了不好。”
她下意识的躲过顾言投来的怀抱，虽然商业场上，见面拥抱是很正常的，但要是被自己那群同事看到了，肯定又会在背地里……
“那有什么关系！你就太紧张了，来我们到那边去坐。”
接着，顾言竟又直接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角落处的沙发上。
“你大哥跟你二哥今天来了吗？”